李展沒有盧巧那麽激動，馬家還行，但也就是還行。隨著自己書店的發展，李展的雄心或是野心也比以前多了。馬家再好就是一個酒樓，女兒一直跟著盧雲住在趙家，對他的幫助或許更大。成了有了個有錢的親家固然好，不成以後沒準還有更好的。
    李澄暗暗觀察李展和盧巧兩人說話，也把李展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心下好笑。
    轉眼就到了元宵節這天，芷州城裏還能爬起來的老板們，都早早把店門打開，個個摩拳擦掌，打算趁今晚大賺一筆。
    李澄披著盧雲送給她的暗紅色鬥篷，站在書店門口靜等楓娘大駕。沒錯，在她看到趙家人送來的紙條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楓娘讓她在這接駕呢。
    馬車上，楓娘帶著韭黃和蒜苗坐在車內，一直隨行的王保史並沒有跟著來。他在京中雖然也不常露麵，但為了安全考慮，平日也幾乎從不離開趙府一步。
    趙瀚文有心跟著來，出門前被王保史攔住了。
    “您跟著出去，這有損她的清譽啊。”想起王保史的話，趙瀚文腦門上的血管砰砰直跳。他二十多的一個人，就算楓娘真是個女孩，他要是早點成婚都能生下這麽大的孩子了。
    元宵節外麵人那麽多，要是楓娘出了什麽事，他趙家就完了。想通了這一點的趙瀚文，帶著幾個身手好的護院從後門偷著溜出去了。王保史和馮成明默默在陰影裏注視著他關上了門後，兩個人露出了不地道的笑。
    “你也不怕他回去，跟晉王說。”馮老大夫摸著半長不短的胡子，打趣道。
    “這都是小事，說都沒人願意聽。我就是要提醒他，回京後機靈點，別把小主子隻當成晉王府的公子。”
    馮成明眯眼，別把楓娘隻當成晉王府的公子，但楓娘就是晉王府的公子，他擱這倒是打起了禪機。
    趙家馬車到了書店門口停住，車門打開，先是一個腦袋探了出來。楓娘定睛一看，這是老熟人啊，編號拾捌的死士。
    “姑娘好，我叫韭黃。”編號拾捌自報姓名後，拖著她的韭黃色長裙從車裏走了出來。
    “姑娘好，我是蒜苗。”緊接著曾經編號拾玖，現在穿著一身蒜苗綠的姑娘也從車裏走了出來。
    “你們好，楓娘呢？”李澄手輕微顫抖，生怕等會車裏再出來個薑啊，蔥啊的。
    “我在呢。”裏麵終於傳出了楓娘的聲音。
    楓娘穿了一件寶藍色的鬥篷，鬥篷上的帽子把頭發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能引人發呆的臉。
    “韭黃，蒜苗？”李澄用眼神問楓娘，你在搞什麽？這名字怎麽回事。
    “我家裏人送來的，我覺得她們適合這個顏色。對了，這兩個顏色以後隻有她們能穿，你不可以。”
    李澄憋氣，心裏默念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這還是李展一家人第一次見楓娘，眾人打了招呼後，李展也不用李澄幫忙了，告訴她陪好楓娘即可。這姑娘連帶著身邊兩個丫鬟，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得罪不起，得罪不起，這也是父女倆今年的第一次心意相通了。
    “拿著，看見喜歡的就買啊。”盧巧塞了一把零錢給李澄。
    “姐姐，帶上我，帶上我。”李鴻邁著腿，從後麵追了過來，他也想跟姐姐一起出去逛。
    “這方便嗎？”盧巧是希望李澄帶著李鴻去的，但是又怕孩子走丟。
    “夫人如果放心的話，我可以照顧這位小少爺。”韭黃得到了楓娘的默許後，給了盧巧一顆定心丸。
    第一次被這麽漂亮的大丫鬟喊夫人的盧巧，此刻的心情是幸福。
    五個人沿著街邊散步，李澄見有李鴻喜歡的，就掏出剛才盧巧給的零錢，付了賬。回頭看見楓娘表情不善，連忙又買了一份送給他。
    “我差的是這個？”
    “不差，是我想孝敬您的。”李澄故意學了宮裏宦官的嗓音，悄悄和楓娘說話。
    楓娘眉毛都要立起來了，這李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買個兩文錢的鬆子糖，還敢說這叫孝敬。
    “別吃太多，記得姐姐說過的話。”李澄轉頭看見李鴻已經吃上了，趕忙提醒。
    “知道，我不會吃出肚子的。姐，你看我，沒有肚子。”李鴻說完，深吸了一口氣，隔著厚厚的衣服李澄確實看不見他的肚子。
    楓娘聽到這，終於樂了。沒辦法，芷州城這麽大，也隻有他明白楓娘在做什麽，那肚子又是怎麽回事。
    李澄聽見他笑，扭頭回頭看他，然後就又被楓娘那張臉迷住了。李澄也覺得自己挺沒誌氣，有點太過喜歡漂亮東西，但轉念一想，漂亮到楓娘這個程度，她不喜歡那是眼疾。
    混在人群中的馬家孜，從剛才李澄幾人離開書店就跟在後麵。這時，他看李澄呆愣愣地看著一個穿寶藍色鬥篷的女孩，隻覺得李澄著實可愛。
    馬家孜覺得自己想搞個養成係的娘子，但另一側人堆裏的趙瀚文卻覺得此人表情猥瑣，看的方向又是楓娘，頭頂都快冒火了。
    “那人是誰？”趙瀚文問身邊的護院。
    “吉慶樓家的少東家，聽說回來沒多久。”一旁的護院，送上自己知道的消息。
    “看住他，不要讓他有機會接近咱家的人。”
    “少爺，放心。”幾個護院出門前，就知道今天的保護目標是那個養在後院的小姑娘，一個個一直圍在周圍警戒呢，不然也不能第一時間發現馬家孜在尾隨。
    楓娘見李澄發呆，幹脆拉起她直接朝下一個攤位走過去。韭黃拉著李鴻的手，在李鴻頭頂和蒜苗眼神交流了一番。兩人武力值極高，自然發現了趙家護院。這次交流的結果就是靜觀其變，畢竟楓娘說過不到危機時刻，不允許兩人做超出婢女的工作，更不能出手。
    馬家孜想要去和李澄偶遇一下，套套近乎。但今天的芷州城似乎人太多了，也或許是壯漢太多，他走過去的路上連撞了好幾個人，撞得身上都開始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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