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楓娘和去年一樣，中午就坐車出門直接去了李澄家。李澄家地方不大，附近的鄰居來往也多，楓娘和李澄一時隻能困在屋裏說話。
    “要不，咱們出去走走吧。”李澄看了眼屋外站著的韭黃還有蒜苗，覺得都在這站著，還不如出去呢。
    “也行，正好我要去吉慶樓看看，一起吧。”楓娘點點頭，李家添了一個孩子後，地方馬上就不夠用了。
    “我爹打算買下隔壁的房子，那邊地方大夠用。”走門口的時候，李澄指了指隔壁的房子。
    楓娘仔細看了眼，從外麵看占地是比李家現在住的地方大一些，就是不知道裏麵什麽樣子。李澄不能一直住在趙家，更何況他也有了新的計劃，住的地方大點總歸是方便些。
    “你手上戴的是什麽？”楓娘抬起李澄的左手，上麵正掛著那個紅繩。
    說起這個，李澄來了點勁頭，把誰送的，怎麽送的都說了一遍。過後一臉你快誇啊的表情，看著楓娘。
    “不錯。”楓娘惜字如金，不過在李澄看來，這兩個字從他嘴裏就是誇獎的意思。
    一行人到吉慶樓的時候，吉慶正在樓裏忙著布置內飾呢。雖說正月裏不能開工，但這種簡單的布置並不礙事，而且他也不可能真地像普通人一樣過節就是吃喝，那成不務正業了。
    “兩位小姐，咱們吉慶樓還沒開業呢。”吉慶得了下麵守門的人信後，從三樓跑了下來。這人來人往的，該演的總歸要演一演。
    “我們小姐想進去看看。”還是一身黃的韭黃，往前走了一步。
    “阿這。”吉慶為難了兩個字的時間，見左右無人看這裏，快速閃身，把一行人放進了樓裏。
    “太漂亮了。”李澄進門後，由衷地讚美。
    一樓的大堂，入眼就是一整牆的壁畫，上麵並沒有畫時下流行的高雅派山水畫，而是選擇了人像。整個壁畫展現的場景主題，便是一場晚宴。
    翩翩起舞的少女身後，是一個樂班，樂師們操控著不同的樂器，有的睜著眼睛麵帶喜悅，有的閉上眼睛沉醉其中。樂班不遠處有挽著高高發髻的貴婦、小姐們，再遠一點則是幾個手持酒杯的公子，聽著音樂，看著舞蹈，好一派逍遙自在。
    “這些都是真人大小的，韭黃、蒜苗兩位姑娘可以去比量一下。”吉慶指著壁畫，開口介紹。光這一麵牆，就足足耗時兩個月，請了好多工匠共同完成。上色的顏料，也是選的最好的，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栩栩如生。
    韭黃和蒜苗聽了吉慶的話，往前走了幾步，站到那麵牆旁邊，果然等人高。楓娘點頭，這壁畫裏展現的場景，有點紙醉金迷的勁了。
    “這裏是要放活魚進去？”李澄走到另一邊，左側修了一座小橋，下麵被挖空了一處，此刻裏麵還什麽都沒有。
    “李姑娘說的沒錯，這裏日後會引水進來，然後在裏麵養上幾尾金色和紅色的錦鯉。”吉慶看楓娘走了過去，連忙跟在身後介紹。
    “那你們可得看住了，別誰進來都喂幾下，到時候把魚撐死就不好了。”李澄想起上次聚會，魯夫人說她家的魚，被家裏幾個男孩活活喂得撐死了，開口提醒了一句。
    “李姑娘也聽說了魯家的事？”吉慶笑了。
    “吉東家也聽過？”李澄吃驚了，這事傳這麽快？
    “咱們這裏麵的工程就是魯家做的，魯老爺聽說咱們要養錦鯉之後，先踹了他那幾個兒子各一腳，然後提醒我的。”吉慶想起來，哈哈直樂。
    “那吉老板肯定是想到應對辦法了，畢竟總盯著客人怕是容易得罪人。”李澄看吉慶，這人一腦袋賺錢經，一定有辦法。
    “這事我確實有辦法，當天大廳消費最高的一桌，可以得到喂魚的權力。當然了，人家不一定非要喂魚，但這也是個麵子不是。為了這個，我特意從廣譜寺定了六尾錦鯉，有佛性的。”
    在場眾人沉默了一瞬，廣譜寺那是皇家寺廟，原來他們也賣魚。
    左側橋和魚是賣點，吉慶也沒忽視右側，那邊稍微修的高了點，勉強算是一覽眾桌小吧。在每個桌子旁，都弄了綠植當作隔斷，這是左邊沒有的。喜歡保護隱私的，你就往右走，喜歡看魚看水的，你就選左邊。特別有錢的，咱們往樓上走。
    到了二樓，李澄已經開始沉默了。她看著前麵引路的吉慶，懷疑這人是不是和韭黃還有蒜苗取材地點是一樣的，不然這麽奢華的風格，總不會是憑空想出來的吧。
    “普普通通，去頂樓看看。”楓娘看了一圈後，要去頂樓也就是三樓看看。
    “頂樓還沒布置好，您先看個大概，裏麵的擺件要等到開業前才能放進來。”吉慶前麵帶路，眾人跟在後麵上樓。
    腳感不一樣了，李澄低頭，果然二樓到三樓的樓梯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倒也不怕髒，現在就鋪上了。
    三樓隻有兩個包間，上了樓梯一個往左邊走，一個往右邊走，店裏的夥計可以充分保證兩個包間的隱私。隻要他們不想，就碰不到另一個包間的人。
    進了包間就是個小廳，休息的屋子、談話的屋子、吃飯餐廳外，竟然還有個洗澡的地方。
    “這是吃飯的地方？”韭黃問了一句。
    “是啊，住宿和玩樂的地方在後麵那個樓，你從這往那看。”吉慶推開一扇窗戶，院子對麵是個三層樓，兩邊分布著幾個小院子，很明顯收費不同。
    “幾位在這裏隨便逛逛，公子請跟我來。”吉慶這是有事要和楓娘單獨說，李澄幾人點頭，這吉慶樓還真值得他們好好看看。畢竟這樓營業後，短時間還真找不到來這的借口。
    吉慶帶著楓娘下樓回到一樓，穿過後廚走到了一個鎖著的屋子前，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楓娘跟著吉慶走了進去，四下打量了一番，一張巨大的桌子放在中間，一根根銅管從屋頂上伸下，上麵用刀刻著對應房間的編號。這個房間，正是密探出身的吉慶的專用房間。
    “魯家人沒發現吧。”楓娘用的肯定句，如果這屋子的秘密被魯家人發現了，吉慶就該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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