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娘和吉慶在這個遍布銅管的房間裏，關上房門密聊了許久，中間還打開其中一間房的開關，測試聲音大小。
    銅管中先傳來的是蒜苗的聲音，二樓把邊的包間絕對是仿安寧侯的，中間的那個是鎮國公家的。
    過了會李澄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仿的這麽明顯，不怕人家知道麽？
    再過了會是韭黃的聲音，沒事，原本京裏裝修也是抄襲風盛行，流出去個把圖紙誰也不覺得稀奇。
    “洗澡的屋子也裝了？”楓娘沒找到那個管子。
    “公子，在這呢。”吉慶指了指最靠邊的兩根管子，示意這就是三樓兩個洗澡地方的。
    “不錯，注意劉家人的。”楓娘吩咐。
    “您放心，這聽管也有講究的。不該聽的聽了就忘，隻有和咱們有關係的，才會記錄下來。”吉慶知道大眾都對密探這工作有眾多誤解，但其實他們這職業針對性很強的。比方說他，聽的是陰謀詭計，絕不是兒女情長。
    晚上，眾人就在吉慶樓吃飯，也算幫著試試菜。李澄後來私下和楓娘說，好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菜了，上次吃還是她是老夫人的時候。楓娘覺得又可氣又好笑，不過也明白李澄這是在讚揚這幾個廚子的水平不是民間級別的。
    晚上楓娘、李澄帶著韭黃和蒜苗，後麵還有不少偽裝隨行保護的人去了書店。果然如李展預計的一樣，這次活動比去年熱鬧太多，參與人的年齡分段也大，趣味性十足。
    最後剩下的兩位雖然彼此職業相差懸殊，一個是書院的高年級學生，另一個則是街邊豆腐店的老板娘，但這話本子知識儲備堪稱奇虎相當，連著幾道問題下來，都是同時作答，分不出個高下。
    “問，入贅婿終成一地首富這篇文中盤大帥給自己老丈人，炒的第一盤菜是什麽？搶答開始！”李展這題出的也簡單，隨機翻書，翻出什麽是什麽。
    “麻婆豆腐！”學生答。
    “甜味的麻婆豆腐！”豆腐店老板娘答完，朝著學生露出了邪魅一笑，旁邊的街坊大聲喊好。
    學生懊惱，輸了，他竟然輸了。他原本想拿到這兩個不知所謂的作者的簽名書後，當著眾人麵燒掉，以示對他們的不屑的，結果竟然輸了！
    這也是他命大，要是真被他贏了比賽，現在來個燒書。怕是還沒回家，就得被人蒙頭狂揍，真是個幸運的書院學生。
    “謝謝李老板，這套合集我一定會好好保管，以後就是我家的傳家寶！”捧著傳家寶的老板娘，回家路上撿到了兩塊金元寶，這當然是韭黃和蒜苗幹的，畢竟這樣真誠的讀者難覓。
    第二天，李澄坐上盧雲派來的馬車，從李家回到了趙家。和往常一樣，她是要先去給趙夫人拜年的，然後她就敏銳地感覺到趙夫人看她的目光和往日好像略有不同。
    趙夫人這個年過得挺刺激，也挺舒服，兒子回來自然高興。但先是老二給了自己一點驚嚇，然後老大又跟自己提了個解釋不出原因的請求。趙瀚文提出，希望趙夫人能收李澄為幹女兒，並且是去官府文書備案的那種。
    “為什麽？”趙老爺和趙夫人，聽了趙瀚文的要求後，第一反應都是這個。他們挺喜歡李澄是真，但要收成幹女兒這就是一件大事了。
    首先，李澄是盧雲，也就是他們府上姨娘的外甥女，這是改不了的事實，地位不對等啊。其次，認個幹女兒給點東西不是大事，但去官府備案，那意味著李澄出嫁，他們要為她準備匹配趙家身份的嫁妝。首富女兒的嫁妝不是幾箱子衣服，一些錢財就行的，要是真那麽做了，就是把自家臉麵放在地上摩擦。
    趙家兩位掌權人，這次沒有輕易答應趙瀚文的要求，趙夫人說得很清楚，你要是說不出一個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這幹女兒我是不能認的。你要是說盧姨娘把她認了，這事還靠譜一點。
    “萬萬不可。”趙瀚文連忙揮手。
    “那你就回去想想，怎麽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趙老爺說完，就把這平日最讓他省心的老大趕出去了。
    這些事趙瀚文是瞞著楓娘去做的，但是卻沒瞞過王保史。王保史多擅長觀察人心啊，趙瀚文這點心思早就被他識破了。但王保史是個人精，這事暫時隻當沒看出來，一旦沒成，也不至於讓主子失望。
    “哥，你想要個妹妹的話，讓娘認楓娘當幹女兒不就行了。”趙翰武聽自己娘說了這事後，有一天閑聊就和趙瀚文說了起來。
    “快閉上你的嘴吧。”趙瀚文匆忙用手捂住趙翰武的手，想了想覺得不解氣，又用手使勁在趙翰武臉上掐了一把。
    “疼，疼，疼。”趙翰武舊傷未愈，又被自己哥掐臉，一疊聲地喊疼。
    “這話我就和你說一次，你給我記住了。楓娘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以後見他少說話，也別惹他，聽清楚了麽？”趙瀚文拎著趙翰武的耳朵，在他耳邊低聲說。
    “晚了。”趙翰武不敢看他哥。
    “什麽晚了？”趙瀚文用手擰著趙翰武的臉，來了個麵對麵。
    “我倆今天花園裏碰見，我說小妹妹在我家住了這麽久，讓他喊我聲二哥。”趙翰武艱難開口，臉被人扯著，說話真地很難。
    “然後呢？”趙瀚文想跳河了。
    “然後他喊了，還說晚上請我出去吃飯，我已經跟娘打過招呼了。我來找你，就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後來說起別的，這個就還沒來得及說。”趙翰武抓緊自己臉被鬆開的機會，趕緊把話說全乎了。
    “他喊了你哥？”趙瀚文萬念俱灰。
    “喊了，還喊了好幾聲。”趙翰武直覺不妙，想往屋外跑。
    “我要打死你。”趙瀚文一個猛撲，直接把趙翰武撲倒在地，兄弟兩個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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