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不歡而散的風向標
    晉王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一直在觀察梁楓的表情。果然如同他猜測的一樣，梁楓對此並沒有任何吃驚的反應，顯然他是知道實情的。晉王暗暗鬆了口氣，梁楓知道實情，就代表著他永遠不可能真心擁護當今的皇帝，和他的任何一個皇子。
    “那又如何？”梁楓輕飄飄一句話，就是晉王也摸不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雖說兩人是至親父子，但這對父子的關係不單是一個差字可以形容，更別提猜透對方的想法。
    “當今如今隻是為了自己的命，不敢動你，不代表他不懷疑你。你怕羅一樓抵不住嚴刑拷問，所以讓顧先生將他帶走閉關。”
    “晉王是想說，顧先生是你的人對麽？”聽到這，梁楓心中清楚今日晉王想展示自己的誠意了。
    “你覺得呢？”晉王麵上看不出一絲異色，但梁楓知道這是句假話，顧先生會在方便的時候拉一把晉王，但他並不是晉王的人。
    現在的顧先生並不是原來的那位顧先生，第一任顧先生和晉王母妃曾是一對情投意合的戀人。在戀人入宮後，這位神通廣大的顧先生也入了宮，而且深得先帝信任。
    原本先帝確實想將皇位留給晉王，但當年的太子得朝中大臣支持，儲君之位已不是年老的皇帝能撼動的了。這位顧先生就是在那時對太子，也就是現任皇帝賣了個好，向皇帝進言太子才是上天承認的天子人選。顧先生進言的目的，便是為了保住晉王的命，因為他知道當年皇帝若是要改儲君人選，年幼的晉王必將死於意外。
    晉王母妃病逝前，對顧先生唯一的請求便是請他保住晉王一脈。也因此，無論是晉王還是他自己，一旦有生命危險時，對方都會施以援手。也正是因此，當年晉王能燒死自己的結發妻子，卻留下了梁楓的命，有不忍也有不敢，怕那位顧先生知曉真相。
    也是在那之後，顧先生將自己的身份傳給了自己的徒弟，他目前在哪並沒人知道。想來原本的那個顧先生對晉王是十分失望的，戀人獨子並沒有繼承戀人的善良，而是一個地道的皇家人。
    梁楓能打動如今的顧先生，是因為他前世曾和這位顧先生有過交往，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打動一個人，有時候很難，但如果知道了對方的弱點，又會很簡單。如今的顧先生想要自由，他不願意繼續在宮中扮演一個身份，所以梁楓給了他一個可以繼承這個身份的人。
    所以晉王這番話是在詐自己，顧先生不可能將他對宮中的說辭告知晉王，晉王如今也找不到顧先生。
    “那我要多謝您的人，救了我一命。”梁楓不走心的抬抬手。
    晉王捏著扇子的手緊了緊，心中明白今日無法從梁楓那裏詐出他和顧先生的交易及條件了。但也還好，至少他已經能斷定梁楓並沒有真地想認賊作父，雖然他也不想認自己。
    “話已經說到這裏了，你該明白如今不是你定親的時候，你喜歡誰都沒關係，但世子妃之位不能輕易許出去。”晉王把話題又說了回去。
    “您打算把這個位置賣個好價錢？”
    “不然呢？我以為你不傻，能分清孰輕孰重。”
    “所以當年你娶了母妃，才會如此不甘，就因為她的父親是個不能給你提供助力的禦史？”
    “你說呢？”晉王的目光冷了下來，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也消失了。
    “我和你不一樣，我的妻子隻能是李澄，你若是敢對她不利，我就讓你的這幾十年的籌謀，都泡湯。”
    “你就敢肯定她和你在一起，是別無所圖？你真是可笑。”晉王冷笑出聲。
    晉王與梁楓這次的會麵，不歡而散，梁楓離開晉王府的時候，甚至沒同往常一樣，去看看梁真與梁佳。晉王府中有流言傳出，說兩人不歡而散是因為女子藥堂的東家李澄，晉王說此女就是做梁楓的側室，都頗為勉強。但兩人談話的核心內容，那層被挑破了的反叛窗戶紙卻無一人知曉。
    女子藥堂為此也受了影響，有訂貨後退貨的，比如馮瑤兒等心儀梁楓的小姐們。她們覺得梁楓鍾情李澄，必定是因為李澄用了什麽不堪登大雅之堂的手段，那她們自然不能再用李澄店裏的東西。
    還有一些湊熱鬧的老百姓，每天女子藥堂或是李澄其他生意門口繞一圈，還得問問小二你們東家在不？我們想看看她長什麽樣，還能迷住一個世子，想要娶她。
    “你這幾日不要出門，那些湊熱鬧裏的人中必定有專門來挑事的人，若是鬧出點什麽事，正中了她們的下懷。”趙夫人一早便把李澄堵在了自家門口，她什麽風浪沒見過，這些人就是想借機生事，壞掉李澄的名聲。
    “娘，我沒打算去藥堂，是想要去白玉坊。”李澄啞然失笑，她雖不介意拋頭露麵做生意，但也不願意被人圍觀啊。白玉坊背景深厚，而且她去的肯定是樓上，湊熱鬧的百姓也上不去。
    “想看什麽，讓他們送來看便是。”趙夫人態度緩和下來，但還是覺得白玉坊不值得李澄專門跑一次。她自己去了幾次之後，就沒了興趣，那裏麵的東西沒什麽收藏價值。
    “姚先生又出了一批新貨，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李澄這幾年，依然堅持著收藏姚先生那個徒弟的作品，就等著那位大師出名後回購。
    “你也是奇怪，就喜歡買姚先生那歪了名的首飾。”趙夫人想到李澄確實有這個愛好，也不再出言阻攔，隻是讓身邊伺候的人多注意李澄安全。
    “歪了名的那些，看起來格外好看。”李澄笑了，那位姚先生的徒弟如今做的是越來越好了，名字歪了的才是精品。
    就這樣，李澄帶著韭黃、傷愈的蒜苗出門直奔白玉坊，猝不及防之下和馮瑤兒以及幾個對她心有不滿的貴族小姐們，碰了個正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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