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將軍，小人想要試一試。”馬天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擠開周圍擁擠的人群，走到了校場中間。
    “此人一直在津海軍中？”牛歆晨上下打量了一下馬天保後，眼中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疑惑，隨即轉頭問起了身邊的小胡，此人的來曆。
    “這人我有印象，平日裏不太喜歡和人溝通，進津海軍有六年了。”小胡給牛歆晨解惑，他能理解牛歆晨為什麽特意問此人消息，因為當初他看見這人的時候，也覺得這人的氣場和軍營有些違和。
    “嗬嗬，有意思。”牛歆晨語焉不詳說了這麽一句後，走到了校場中央。類似這樣的人，她曾經見過，在公主府，還有她那個世子弟弟府中，這人以前怕是個死士呀。
    “你是要帶兵器，還是不帶兵器？”牛歆晨看著對麵的馬天保，已經猜出了此人的來曆，皇子們真都不是凡人，把死士送到這裏幾年，想來就是為了關鍵時刻，讓他們給予某人致命一擊的，今天的某人就是她牛歆晨。
    “小人自幼修習的是長劍，還請將軍賜教。”馬天保取了一把長劍在手，在場的都是刀尖上討生活的，都能看出這是一柄見過血的利刃。
    “把我的刀拿來。”牛歆晨並不托大，長槍更適合馬上比試，到了地麵上她選擇用自己擅長的雙刀。
    馬天保在津海軍待了六年，身邊也有幾個能說上話的人，這些人對馬天保挑戰牛歆晨尤為不解。平日裏的馬天保不喜言語，在軍營中不顯山不露水，今天一反常態的作風，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而且，這柄劍是從哪來的，幾個睡在一個營帳裏的大漢彼此對視，眼中無不充滿疑惑。
    如果說十年磨一劍，那自幼培養的死士就是為了在某一時刻，為他的主人獻祭自己的生命。雖然死士都沒有感情，但馬天保想到自己的死，若是能助二皇子成就一番大事，情緒也有了幾分波動。
    但牛歆晨不是一般人，馬天保想用自己的生命為二皇子獻祭，那也要看牛歆晨願不願意了。這個答案隻有一個，牛歆晨不願意，她有她的宏圖誌向，還有趙翰武這個心意相投的夫君，怎麽願意成為一個死士向二皇子效忠的獻祭。
    馬天保一出手，在場有眼睛的就知道他比李清歌厲害太多了。如李清歌一樣武舉出身的人，心中都在暗自揣摩自己能在他手下過幾招，而那些沒參加過科舉的人，則是直接看花了眼。他們隻覺得馬天保很快，他的動作沒有之前的李清歌奔放，但快到他們代入牛歆晨，根本想不到該如何躲避。
    牛歆晨的守衛們，各個都目不轉睛盯著比賽場，一旦發現牛歆晨應對不住，那還有什麽比武隻能一對一的說法，就是麵子沒了，也得把人救回來。
    “你是宮裏出來的吧。”就在馬天保一招接近牛歆晨身邊時，他聽到了牛歆晨輕聲說出的這句話。
    馬天保並不作答，隻是一味加快了他的動作，對方已經看出他的出身，必須死。
    牛歆晨見他加快了動作，並沒有感到意外，之所以那麽說，不過是想讓對方死個明白。不是他學藝不精，而是她有個總能未卜先知的好弟弟，曾送過兩個死士給她，說是讓她熟悉宮中死士的招式。
    最後的結果，馬天保敗，他的血迸濺在校場上，也噴灑在了牛歆晨一身暗紅的衣服上。
    “諸位已經看到了，他並不是來找我切磋的，他是受人指使來要我的命，陷各位於不義的。”牛歆晨低頭看著馬天保的屍身，對眾人朗朗開口說道。
    眾人沉默，馬天保若是活著，這事也許還有別的說法。但剛才馬天保的出招架勢，還有死的是他，如今這話自然是牛歆晨怎麽說怎麽對，死人是無法替自己辯解的。
    “查馬天保的戶籍資料，所有的，越詳細越好。”胡將軍看出其中的不對勁，快速吩咐身後的親信。津海軍的人，他真是不敢用也不能用了，這人的資料還要靠自己人來查。
    馬天保的死，宣布了這場比試的結束，牛歆晨的實力眾人這次徹底了解了。她能做上大梁朝第一女將軍，絕不是因為民間傳聞的西北無人，而是因為她太狠了，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這樣一個有實力，有狠心的人，就算是女人，他們也服氣了。
    當天晚上，津海軍營中燈火通明，胡將軍下令抓了十多個人，這些人有的是軍中機要職務，有的是平日裏不太招人注意的角色，其中還有一位是火頭軍。這些名單是牛歆晨提供給胡將軍的，胡將軍明智地沒有去問名單來自何處。
    “除了那幾個副將，其他人進軍營的時間都在六七年左右，也就是平叛和西北戰亂之時，幕後之人用心叵測啊。”胡將軍手握這些人的資料，對著燭火歎氣。
    “爹，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他們可從沒想過讓您做他們的自己人。”小胡這句話可不大中聽，胡將軍皺起了眉頭。是啊，人家幕後的人不但沒看上他，還想在他手底下偷梁換柱，還真是被人小瞧了啊。
    “津海原主將進京已經有些日子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呢？”雖然被人小瞧了，但胡將軍的性子並不是莽撞的，不願意輕易得罪人，這也是為什麽他明明戰績還行，卻一直在京裏掛閑職的原因，因為他不具備獨擔重任的勇氣和魄力。
    “爹，如今想要周全已經不是可能的了，牛將軍身後的人肯定是這個，您覺得二皇子是您還是信這津海其他人？”小胡深知自己爹的性子，他用手比的是七，老二還是老七，爹你這個位置不選不行，但人家老二可沒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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