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異能，是嗎？”方見月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問。
    素枔陷入沉默。
    “你很有實力，每一次都讓我刮目相看，你知曉很多人的身份隱私，這一點可以用你虛擬偶像的身份來解釋，但其它的行為呢？”方見月無視了素枔的沉默，繼續分析。
    “與世隔絕的銀杏島上你可以與我聯係，阿爾法星你也可以，你還能察覺和篡改監控，無論是"夢幻之鏡"，還是創生科技分公司，亦或是「記憶」所在的基地，你都能在短時間內通過入侵機房接管電子設備。”
    “同時，你入侵個人的電子設備的能力同樣令我驚歎，我雖然對電子信息方麵的知識了解的少，但我也清楚，這並不合常理。”方見月聲音沒有起伏，她隻是客觀理智的說完，然後等待素枔的回答。
    “你試探過我，我也給了你回應。”平穩的機械女聲自耳機中響起。
    方見月微微一笑，道：“沒錯，在阿爾法星上第一次與袁鑫接觸，我主動握住他的手環，你順理成章的入侵了他的設備。”
    “我猜，你的能力與電子信息技術有關，你在虛擬世界無往不利，但在現實世界，你也需要一個媒介，替你開疆拓土的媒介，你選中了我。”方見月沒有廢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你真的很敏銳，與你合作風險與利益並存。”素枔沒有遮掩，它直接承認了。
    “我的異能可以入侵並掌控各種電子設備，但前提是我需要一個"根節點"，一個在現實幫我連接硬件的存在。”素枔道。
    方見月拉了拉床上的被子，片刻，她輕聲問道：“根節點嗎……你什麽時候選中我的？”
    “在確定你有異能之後。”素枔沒有任何遲疑地回答。
    方見月不語，她說不出她現在是什麽感覺，她被素枔選擇，它給自己提供了很大的幫助，可越這樣，方見月越無法信任素枔，她不知道它要收取怎樣的利益，也不知道它是否會在暗中動什麽手腳。
    就像創生科技在她腦子裏安裝記憶芯片，素枔是否會做相同的事情？
    “你不用太擔心，方見月，”素枔開口，機械音調詭異的緩和下來，“我的能力隻在數據世界起作用，我的入侵和掌控也隻針對電子設備，而且，"根節點"的設置隻能有一個，且無法變更，況且正如你所說，我們被記憶芯片綁在一條船上，不是嗎？”
    “隻有一個，且不能變更？”方見月眉毛一挑，涼薄地笑了笑。
    “真是豪賭啊，你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方見月似是好奇地問。
    “我所有的選擇都基於理性的計算，你是最好的選擇，你的實力和行動也印證了這一點，與其問我為什麽會選擇你，不如問除了你，我還有什麽更好的選擇。”素枔道。
    “你與公司的計劃有關，突然失憶後就有了異能，我們有合作的基礎，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你身上的秘密我感興趣。”
    “如果你覺得你沒有給我帶來利益，我隻能說你想錯了，你的行動，你的經曆都在慢慢解答我的疑惑，我越發相信你可以替我找到答案。”
    “設置你為"根節點"並非我本意，因為你死了我也會遭到損傷，但不這麽做我無法快速入侵機房並接管智能設備，更難以和你在銀杏島與阿爾法星取得聯係，"根節點"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不希望我們的合作會終止，甚至破裂。”
    素枔說了很多，它似乎很誠懇，但方見月知道它不會退讓。
    “那你的那個敵人呢？”方見月睜著眼睛，眼前是濃鬱的化不開的黑暗。
    “我對ta了解的很少，同樣，ta對我也了解的不多，我們都忌憚對方，卻又無法對對方造成實質性傷害，因為我們同屬於創生科技，我們畏懼公司，公司創造了我們，自然也可以毀滅我們，我們不敢破壞公司的計劃，也就不敢直接動手。”素枔說。
    “複雜的關係，”方見月評價道，“你們無法直接對對方動手，所以ta選擇對我動手，你對ta的人動手？”
    “是的，我們不能破壞公司的計劃，但可以破壞對方的計劃。”素枔肯定道。
    “同屬於公司的造物，為何要你死我活？是公司給你們設定的對立屬性？”方見月閉了閉眼睛，又揉了一下太陽穴。
    “你與「記憶」也是敵人，可在此之前，你們從未有過瓜葛。”素枔平靜地道。
    方見月一怔，隨即“嗬嗬”一笑：“我殺「記憶」，是因為他身上的價值，「記憶」想殺我，是公司的授意，你呢？”
    “你說過，你表麵上是元宇科技公司推出的產品，而元宇科技公司受創生科技公司掌控，你的大部分權限在創生科技公司手裏。”
    “但我有個疑惑，從「記憶」這件事來看，公司對我所屬的計劃極為重視，保密環節更是不容出錯，可公司卻推出了你，一個虛擬偶像對外盈利，這非常不合常理吧？”方見月再次拋出疑惑。
    “創生科技不知道你的存在，否則你不可能還安然的和我對話所以在公司眼中，你就隻是個虛擬偶像，公司創造你或許有什麽目的，但本意不會和這個計劃的核心相關。”方見月繼續分析。
    素枔頓了一下，隨後機械女聲響起：“我越發覺得，比起當你的敵人，做你的合作對象顯然是個很明智的選擇，你的猜測驚人的準確，正如公司沒有發現你的異常，我的存在也被掩飾的很好，我的敵人也一樣。”
    “我隻能告訴你，我和ta是獨立的，我們都不約而同的在隱藏自己，我知曉公司計劃的存在，但隻是冰山一角，我無法確定ta是不是比我知道的更多。”
    方見月抬手撥開眼前的碎發，她思索片刻，道：“很奇怪，你說你與那個計劃有關，可公司隻知道你是虛擬偶像？那隻有一種可能了，你是公司那個計劃的衍生品，就像某些新研發的軍用科技改造後會變成民用科技一樣。”
    “不錯的解釋，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素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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