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李鄲
    當陣法數量來到一千多座時，大部分實力不足的五級靈紋師已經無法繼續前進了，留下的都是這個等級中出類拔萃的一撥人。
    就算有實力繼續破陣前進，連續的靈魂力消耗也是讓他們疲憊不堪，很多人都需要在破掉一個陣法之後停下來休息一陣子才能繼續前進。
    楚沐沒有這個煩惱，「本念經」的神奇讓他靈肉合一，靈力就能滋養補充靈魂之力，星辰塔中雖然不能悟道，但靈氣卻極為濃鬱，恢複起來也很輕鬆。
    再精妙的五級陣法也攔不住現在的楚沐，他繼續前進，破陣進度很快就趕超了許多名聲在外的老輩靈紋師。
    每破除一個陣法，身上的玉符都會閃爍一次，記錄下破陣過程，也將成績上傳統合，在小世界外麵的雲台之上，眾多七階強者能看到一張榜單。
    那榜單上滾動著一個個人名，人名之後跟隨著他的破陣進度，此時速度最快一波人已然衝破了兩千座五級陣法的封鎖，進入了六級陣法的區域。
    靈寵宮張恒，兩千一百二十六。
    張恒是斷崖式領先，除他之外還沒有人破完全部兩千座五級陣法，第二名叫錢寬，一千九百九十八，同樣來自靈寵宮。
    在這之後就是各大城市的人，第三名是明城江沅，一千九百九十。
    明城是一座六級城市，和楚沐的家鄉天陽城同屬於明域，她的背景那一欄既不是家族也沒有勢力，而是城市，說明她的家族並不出名，也沒有加入其他勢力。
    而楚沐此時的名次排在了五千七百名，一千五百二十一座陣法，至於張君淩和薑殊二人，榜單前一萬是找不到他們的名字。
    楚沐的排名雖然不高，但是上升的速度卻格外驚人，幾乎每隔幾秒鍾就能跨越好幾個名次，每破開一個陣法往前行進一步都能超過好幾十人。
    很快，等楚沐的破陣進度來到一千九百的時候，他剛好達到了第一千名，而他前麵那位，剛剛才破開第兩千個陣法，進入了六級陣法的區域。
    這說明在楚沐前麵的這九百九十九人，全部都是六級以上且造詣很高的老輩靈紋師了，不僅是前麵，就連他後麵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六級靈紋師，速度卻趕不上楚沐。
    “那小家夥，要進入六級的區域了。”雲台上關注著比賽的周導師這時忽然出聲。
    “不能對比啊，人家的弟子都能和六級靈紋師一爭高下了，我家小薑卻榜上無名。”林淵也跟著搖頭歎氣。
    洛雨黎聽到二位導師的感歎聲，說道：“各有緣法而已，你們的學生在同輩中都算翹楚。”
    都是飽經歲月的修行人，兩位導師不過心有所感而已，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介懷，而且作為學府聯盟的導師，學生表現越優秀，他們也越欣慰。
    進入六級陣法區域後，陣法的效果就不再是單一的，攻殺隨時可能轉化為圍困，防禦也可能化作禁錮之力。
    這就是純粹由源紋布置出來的靈紋陣，源紋變化萬千，哪怕隻是兩道源紋結合的陣法也能衍化出不盡其數的變化。
    同時，以源紋構建的陣法渾然一體，實質上不存在陣法中樞的概念，隻要無法將整個陣法完全解構，就無法破陣。
    所以，哪怕是在此道沉澱多年的六級靈紋師想要破開一座六級靈紋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進入六級陣法區域後，所有靈紋師破陣的速度都肉眼可見的減慢了一個檔次。
    最低級的六級靈紋陣倒也難不倒楚沐，他比尋常人更多一個優勢，他的念力感知能直接洞察靈紋陣法的本質，所以哪怕他在底蘊方麵不如其他六級靈紋師，速度也是絲毫不慢。
    一座座六級靈紋陣在楚沐的解構之下崩塌，楚沐一路的高歌猛進，榜單之上他的排名持續升高。
    九百名……八百九十名……八百八十名……這種猛漲的勢頭直到六百多名時才逐漸放緩了下來，卻依舊在穩步提升。
    而此時，楚沐的破陣數量已經來到了兩千三百座，餘下七百座陣法難度陡然飆升，就算是楚沐也不得不全身心應對。
    第兩千三百零二座陣法之中，楚沐的身形忽然從虛空中浮現，下一刻他就麵色微變，體內的靈力被禁錮了，無論他如何嚐試都無法調動絲毫。
    “禁製類陣法，這種強度……”
    還不等楚沐感歎的話說完，麵前高空之上陡然浮現一個個如同大日般的火球，熾烈的高溫席卷而來，緊接著那些火球轟然落下，如同毀滅的隕星。
    火球的威力堪比六階強者全力出手，楚沐不敢大意，急忙提筆勾勒靈紋，靈光閃爍之間一道道靈紋在筆下成形，轉瞬間融入虛空。
    靈紋融入虛空的下一刻，那些火球像是受到了某種命令一般，半空中折轉了九十度向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但是不等楚沐放鬆，罡風形成的風刃，毀滅的雷霆，還有冰錐和金矛等等不同屬性的攻擊一股腦向著他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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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沐手中的靈紋筆絲毫不敢停下，一道道靈紋被他銘刻在虛空之中，融入那本來完美無缺的靈紋陣圖。
    楚沐的靈紋像是入侵這座完美大陣的病毒，侵蝕著它的結構，阻礙它的運行，讓本來可以毀滅六階強者的攻擊連連熄火。
    “難纏。”
    花費了好一番力氣，楚沐才徹底解析了這座陣法，卻也是心身俱疲，模樣有些狼狽，隻好就地坐下恢複。
    正在此時，楚沐發現一個老者向著自己走了過來，那老者白發白須，一身素袍，頗具仙風道骨。
    老者笑嗬嗬對楚沐點了點頭，毫不避諱地走了過來，在楚沐身旁坐下。
    沒在這個老者身上感受到威脅，靈覺沒有出現見到白廷那般的示警，楚沐也就沒有太在意。
    “小友怎麽稱呼？”
    素衣老者就地坐下，從腰間取下一個紅皮葫蘆，取下塞子的瞬間濃鬱的酒香彌漫而開，他沉醉地深吸一口氣，才猛地舉起葫蘆給字灌了一口，露出極為享受的神情。
    “我叫楚沐，來自淩雲學府。”楚沐見這老者帶著善意而來，便也沒有排斥。
    “喲，學府聯盟的天驕啊，嗬嗬，老頭子我運氣真好，最後一次參加靈紋師大賽竟然能遇到一位少年天才，不虛此行。”
    素衣老者輕歎一聲，捋著他那尺許長的白胡子，滿臉笑意，又灌了一口酒，頗有種肆意灑脫的感覺。
    “老先生過譽了，小子我才疏學淺，應付當下這座陣法已然是竭盡全力，倒是老先生你，貌似尚有餘力，為什麽也停留於此？”
    “哈哈哈，別叫什麽老先生，老頭子我姓李名鄲，你若是看得起我，叫我一聲老李就行了。”
    素衣老者爽朗的笑聲在空曠的陣法空間中傳蕩，他停了一會，舉起葫蘆灌下一口酒才繼續開口。
    “不是我不想繼續前進，隻是我對自己的水平有數，到這裏就差不多了，這世界天才輩出，像我這種庸碌之輩，必須要懂得取舍和分寸才能過得如意。”
    楚沐聞言微微一笑，抬頭望天，思緒似乎飄向遠處，不知是否受到老者的心態影響，他的心情也莫名地放鬆了下來。
    “李老先生真是灑脫，能有你這份心態，無論如何都能活得愜意的。”
    後續有人趕上楚沐的進度來到第兩千三百零二座陣法中，有的苦苦支撐，最終還是無奈被淘汰出局，有的僥幸過關。
    素衣老者津津有味地看著那些後來人，同時不忘跟楚沐的對話。
    “哈哈，歲月會磨平一切棱角，老頭子我從邁入禦靈師一道開始修行至今，也曾意氣風發揮斥方遒，幾千年歲月轉眼而逝，我也到了快壽終正寢的時候，沒了年輕時的衝勁了。”
    “壽終正寢？”
    楚沐有些訝然，這老者雖然一副老態龍鍾，但是內裏生機盎然，絲毫沒有壽元耗盡的跡象，怎麽說出壽終正寢的話來。
    禦靈師的壽命自然跟修為相關，強大的禦靈師壽命長達數千上萬年，七階神尊強者的壽命就是以萬年為計量單位。
    素衣老者李鄲，修為在六階以上，還是六級靈紋師，靈魂強度肯定也遠超同階禦靈師，這種修為的人要是不想死，花費一些手段活到萬年以上不成問題。
    李鄲也聽出了楚沐的驚訝，不以為意的道：“我瀟灑一生，可不想在臨終之時反而畏首畏尾，我潛力耗盡，此生再無希望更進一步，不如前往虛空戰場，與那玄源界的異族戰上一場。”
    聽到李鄲此番豪氣幹雲的言語，楚沐不由得肅然起敬，便也不再多言。
    “李老先生，有幸與你一敘，受益良多，我要繼續前進了，就此告辭。”楚沐拱手淺淺一禮，隨即轉身拿出靈紋筆，準備破開這座陣法。
    李鄲見狀，也是從地上站起身來，嗬嗬笑道：“年輕人一往無前，挺好，小家夥，你挺合我眼緣，這陣圖是我的畢生心血，你若是不嫌棄，就請拿去吧。”
    李鄲一拍紅皮葫蘆，從中抖出一張卷軸，卷軸樣式簡樸，但是隱隱間有不同尋常的靈紋波動從中擴散出來。
    楚沐見此停下手中的靈紋筆，急忙雙手接過卷軸，展開一看，一幅瑰麗的陣圖映入眼簾，其複雜程度竟是絲毫不弱於楚沐曾經意圖窺探的七級禁製陣法。
    “七級陣圖！”楚沐難以置信地出聲。
    靈紋師布置靈紋陣最重要的條件有兩樣，一個是掌握的源紋，另一個就是陣圖。
    每一個靈紋陣的陣圖都是靈紋師嘔心瀝血的創造，陣圖對靈紋師來說，不亞於禦靈師的靈寵。
    見此李鄲卻隻是搖搖頭道：“老頭子我還沒有那個能耐創造出七級陣圖，不過此陣還有晉升的潛力，我是沒有機會將其完善了，這個遺憾交給你來吧。”
    楚沐合上卷軸，麵容鄭重地說道：“李老先生，您放心，我不會讓您的心血在我手中辱沒的。”
    “哈哈哈，我相信你。”
    李鄲笑著拍了拍楚沐的肩膀，而後不等楚沐繼續說什麽，身上玉符陡然爆發出一陣光芒將其籠罩，下一刻他就消失在了楚沐眼前，他主動結束了自己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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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隻是簡單看了一眼，但是楚沐已經看出這門陣法的強大之處，它不是什麽威力無雙的殺伐大陣，而是一種能夠操控天地劫氣的奇陣。
    劫氣，楚沐並不陌生，雖然隻接觸過一次，但是那次接觸他的印象卻還很深刻。
    就在加入淩雲學府前的新生試煉中，有一個人的能力就是操控劫氣形成攻擊，那劫氣對禦靈師異常克製，而且防不勝防，稍有不慎沾染上一身修為就可能付諸東流。
    修煉本就是與天地爭命，每一次突破，吸收的每一縷靈氣都會給自己積累劫氣，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劫氣積累足夠，就會引來天劫。
    六階想要突破七階就需要渡過一次神劫，想要成神，最難的不是修為的積累，也不是大道感悟，而是渡劫。
    無數歲月之中，多少天驕才情無雙，卻都隕落在了那天劫之下。
    神尊強者壽元以萬年計，但是靈寵宮建立百萬年以來，真正的神尊強者卻都是有數的，由此可見那天劫的可怕之處。
    李鄲給楚沐的這門陣法雖然不到七級，但是卻有成為七級陣法的潛力，而且陣法功能竟然能操控劫氣，陣法操控劫氣，這消息要是被外人知曉，恐怕無數即將麵對天劫的人都會為了這卷陣圖而瘋魔。
    莊而重之地將陣圖卷軸收起，楚沐這才繼續拿起靈紋筆繼續破解陣法。
    場中發生的一切自然瞞不過時刻關注著這裏的眾多七階大佬，不過真正將注意力放在楚沐身上的也隻有學府聯盟的三位導師。
    “二位，你們看清那人送給楚沐的陣圖了嗎？”周導師出聲問道。
    林淵聞言，微微搖頭道：“相隔一個小世界，刹那之間一掠而過，我也未曾看清，不過單看其複雜程度，貌似是七級陣法雛形。”
    “那陣法已然自成道韻，是七級陣法雛形不錯，隻可惜創造者修為有限，未盡全功。”洛雨黎淡然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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