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改天換地
    “那人，我似乎有些許印象。”這時林導師忽然出聲。
    “哦？你認識那個送陣圖的老者？”周導師被林淵引起了興趣。
    林導師稍作沉默，似是回憶了一會才開口道：“應當沒錯，他應該是從我殘照學府畢業的出去的學員，應該已經是數千年前的事了。”
    “幾千年了，你竟然還記得，莫非這人有什麽特殊之處？”周導師繼續問道。
    林淵卻是笑了笑，微微搖頭歎息一聲說道：“特殊之處，也算是吧，他出身平凡，天資也隻算中庸，對靈紋一道卻是情有獨鍾。”
    “應當是聽聞了我在靈紋上的聲名，以四階修為在冷霜劍下苦熬數月，隻為了求我指點一次的機會。”
    周導師聞言，頗有些感慨地道：“倒是心性過人。”
    殘照學府的冷霜劍有洗煉靈魂和肉身，幫人鞏固根基的效果不錯，但是那種被劍氣入體的痛苦卻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承受下來的。
    一般能夠在冷霜劍的領域中堅持幾個時辰就已經算是心性堅韌了，在其中苦熬數月，哪怕是飽經風雨見多識廣的幾位七階導師聽到，也都不由得衷心稱讚。
    此時，楚沐再度成功破解了的兩千三百零四座陣法，這種程度也差不多到了他的極限。
    楚沐的確在靈紋陣上有超越常人的天賦和得天獨厚的先天條件，但畢竟年歲尚小，哪怕是之前借助星辰塔為自己的底蘊彌補了一下，但是對比起那些將一生精力都貢獻給靈紋的人來還是差了不少。
    楚沐沒有繼續前進，他拿出玉符，靈魂力探入其中一感知，看到了那排名榜單上自己的名次。
    不多不少，剛好第六百名。
    “老師說我的實力能夠進入前一千名，如今這種表現應該足夠了吧，我的精神到極限了，就這樣吧。”
    想了想，楚沐沒猶豫太久，意念催動玉符想要離開，卻突然麵色一變，手中玉符像是壞了一般沒有絲毫反應。
    “怎麽回事？”正在楚沐疑惑之際，麵前的空間一陣波動，直接將他吞沒了進去。
    等楚沐回過神來之時，他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新的陣法空間，第兩千五百座陣法。
    “怎麽會這樣？我明明是想退出的，為什麽反而進入了下一個陣法？不對，這種強度，這不是下一座陣法，而是好多個陣法以後。”
    由不得楚沐多想，陣法的攻殺之力已然凝聚成形，他感覺四周的空間形成了亂流一般的絞殺之力，他稍有動彈就會被這裏混亂的空間絞殺成碎末。
    當然他不會真的死，畢竟是靈寵宮的比賽，最多就是被強行傳送離開而已。
    在這之前楚沐時這樣想的沒錯，但是他玉符似乎出了問題，他想傳送離開反而被送進了下一個陣法，楚沐也不能確定此時自己收到致命攻擊還能不能被傳送出去了。
    無形的空間之力化作混亂的利刃風暴，悄無聲息地向著楚沐絞殺而來。
    楚沐感覺自己像是身處泥潭一般，想要挪動四肢都艱難無比，根本無法躲避這種攻擊。
    所幸這個陣法沒有禁錮他的靈力，楚沐心念一動，念力領域轟然展開，周圍逆亂的空間如同鏡子般破碎，隨後重新愈合，隻是重新恢複的空間已經不再具備殺傷性。
    “咦，我方才明明看到楚沐是準備退出的，怎麽又進入了下一個陣法？而且直接從兩千三百零四直接跳到了兩千五百。”林淵導師此時忍不住驚疑一聲。
    周導師神色微凝，抬眼看向另一邊高座之上的那位白虎聖使，若是有誰能夠悄無聲息地對賽場中的學員動手腳的話，隻有這位現場唯一的八階強者了。
    可是，一個八階，還是靈寵宮的八階強者根本沒必要出手針對一個小輩，除非楚沐觸犯了靈寵宮的什麽禁忌。
    洛雨黎眼眸中星辰運轉，那雙幽黑璀璨的眸子凝視著小世界中的楚沐，確認他沒有危險後也抬頭看向高座上的白虎聖使，雖未說話，但是態度顯而易見。
    “稍安勿躁。”忽然，一道略顯厚重的男子聲音傳入三位導師耳中。
    三位導師同時看向白虎聖使所在的方向，眼眸之中質問之色顯露無遺。
    白虎聖使不急不緩，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傳音說道：“是器靈調皮的頑劣之舉，三位放心，不會傷他，事後我給予他一些補償。”
    洛雨黎等三人聽到白虎聖使的這番解釋，都是收回目光，他們都沒有出聲，大庭廣眾之下，應該給靈寵宮一些麵子。
    楚沐用出領域之後，這頂尖的六級空間絞殺陣法已然對他不構成威脅了，當然他這是犯規了，規定中參賽者不能使用靈紋以外的任何手段破解陣法。
    不過他又不在意這點兒成績，而且他也是莫名其妙被拉進來的，自然不會墨守成規。
    “這座陣法竟然是單個源紋的空間陣法，但是控製力和攻殺之力都比之前所見的陣法強了很多，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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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域之中，楚沐輕鬆看穿了這座陣法的結構，但他的表情卻變得意外了起來。
    取出靈紋筆，楚沐淩空一點勾勒出一個靈紋融入陣圖之中，可是他勾勒的靈紋在融入這陣法的陣圖的瞬間就被其自身所帶的力量給泯滅了。
    “整個陣法結構渾然一體，與之前所見那些完全不同，之前的六級陣法雖然也是一個整體，但是對一些節點進行破壞就可以阻礙其運行，眼前這個卻有些不同。”
    “一個源紋怎麽能衍化出如此龐大的陣法結構？用了什麽手法？還是說，根本不是一個源紋，而是我無法察覺。”
    “不對，念力領域中，法則層次低於我的都完全歸我掌控，我不可能察覺不到，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楚沐幹脆閉眼仔細感知了起來，他將領域的能力發揮到最強，靈魂力也在極速消耗。
    “就是一道源紋，但是卻不是以源紋直接構成陣法，而是用源紋溝通天地法則，操控法則之力化作陣法。”
    解析到這一步，楚沐猛然睜眼，眼中滿是驚喜和意外，他完全沒想到，靈紋到了六級後期竟然會是這種運用方式。
    不直接從天地借力，而是反過來控製天地法則，直接將一片天地化作陣法。
    這時靈紋師所銘刻的源紋已經不是構成陣法的主體，而是禦靈師改天換地的手段，以源紋的力量代替天地間自然存在的道，讓一片天地的法則跟隨靈紋師的意念變化。
    如此手段，堪稱神鬼莫測了，但是這不過是六級靈紋師的中遊，更進一步會是什麽？七級靈紋陣法又是什麽樣？
    楚沐感覺心中有某種情緒在翻湧，如同火山噴發，又像是海底暗流，總之是讓他情難自禁，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博大精深、浩如煙海、晦澀玄奧，這些詞總能在描述靈紋一道的語言中見到，但是不親自去嚐試總結不能體會那種感覺。
    自從楚沐的靈紋水平達到五級以後，後麵的提升都是按部就班，甚至很大一部分會隨著他修為的提升而水漲船高的提升，星辰塔中百年領悟就是如此。
    這種過程雖然順利，但也無聊，就像是重複著做題的過程，雖然麵對的題型都不同，但是解題的套路確是大同小異，這就讓他感覺有些乏味。
    雖然楚沐從未這麽說過，但是他內心是有這樣的感覺的，直到方才，真正領略到與以往都大為不同的靈紋境界他才豁然開朗。
    原來，前麵還有這樣不同尋常的風景，就像是翻過一重高山之後，站在山頂欣賞雲蒸霞蔚的美景，忽然發覺還有更高的山，山上還有更瑰麗的風景。
    一種名叫熱情的情緒湧上心頭，繼續攀登，一定要往上，去見證更加雄偉瑰麗的風景，眼下這一點還遠遠不夠。
    楚沐撤去了領域，頓時被凝固的空間重新開始湧動，翻滾的空間利刃再度如同風暴一般席卷而來。
    這一次楚沐麵色如常，他抬起手指，指尖靈光湧動，一指點出，指尖觸碰之處的空間頓時蕩開層層漣漪。
    漣漪擴散而開，翻湧的空間利刃頓時如同飛花蝴蝶般幻滅，原本危機四伏的空間困殺陣竟然在瞬間變成了安全屋。
    楚沐麵露微笑，忽然變指為掌，在虛空中輕輕一抓，一枚似有若無的符文被他握在手中。
    這就是這座陣法的根本，一枚空間源紋，通過它靈紋師就可以按照預設的方式操控一片天地的空間。
    想要破解這種等級的陣法，隻有一種方法，找出這枚已經融入天地的源紋，然後掌控它，或者摧毀它。
    一般有靈紋師操控的陣法源紋是不可能這麽輕易被人找到的，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會那麽容易被人破壞，甚至將其挖出來抓在手中。
    這比賽用的陣法全部是沒有人控製的自動運轉的陣法，所以楚沐才能夠如此輕易地將其找出來並且從虛空中挖出來。
    “原來如此，真是百年苦修，不如一朝頓悟。”楚沐出神地看著自己手中空間源紋，許久之後才猛然一握手將其捏碎。
    頓時，楚沐所在第兩千五百座陣法轟然崩塌，不過楚沐並沒有被送入下一個陣法，他再次催動了玉符。
    這一次玉符沒有出幺蛾子，一道光芒將其包裹，楚沐消失在了小世界中。
    “他退出了。”
    雲台之上，前不久因為堅持不住退出比賽的張君淩看到楚沐消失在小世界中，急忙出聲。
    一旁薑殊麵色複雜，看了看榜單上直接從第六百名跳掉第五百名的楚沐的名字，輕歎一聲道：“輸得好徹底啊。”
    張君淩和薑殊沒有看懂楚沐是怎麽一下子連跳這麽多名次的，但是見三位導師沒有發表什麽意見，他們也就沒有在意。
    “哈哈哈哈哈！”忽然，一陣暢快的大笑聲響起。
    循聲望去，發現竟然是那看起來頗為穩重的周導師在拍腿大笑，笑前仰後合，毫無七階強者的威嚴與儀態。
    隨著這一道笑聲響起，緊接著林淵導師也再也按耐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兩人笑得暢快無比，笑得肆意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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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洛雨黎都是肉眼可見的開心，雖沒有像周、林二位導師一般放聲大笑，但是那滿臉笑意卻也是前所未見。
    不僅是這三位，雲台之上的眾多七階大佬，凡是關注到楚沐身上發生之事的人無不是驚疑不定地出聲，與身旁的之人相互議論起來。
    “此子方才所為，是改天換地之法！”
    “你也看見了，我還以為是我老眼昏花，看見了妄想之事，那小兒究竟是誰家天驕，竟然如此逆天。”
    “以己道代天道，改天換地，這是七級才能運用得方法啊，怎麽可能被一個五階小兒學會？”
    雲台高座之上，靈寵宮三位身穿白底金紋的七級靈紋師麵麵相覷，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難以置信之色。
    “己道代天道，二位兄長，你們所見如何，真是如此嗎？”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小的人忍不住問道。
    “不會有假，他從虛空中抓出源紋的一瞬間，是將自己的意誌滲透進了天地法則之中。”
    “嗯，確實如此，不過得虧他是在小世界中，小世界大道不全，還在聖使大人掌控之中，所以不會有反噬，他才能做成此等逆天之舉，在大世界中應是不成。”
    “盡管如此，做到就是做到了，他現在實力不夠，等日後成長起來便可隨心所欲。”
    驚歎聲和議論聲此起彼伏，或許是情緒太過激動，這些大佬竟是都沒有以意念傳音交流，而是直接開口交談。
    雲台相隔甚遠，這點兒距離對七階強者自然不會是問題，但是七階以下就無法聽到那些大佬的議論之聲了。
    薑殊和張君淩二人隻看到學府聯盟的三位導師忽然興奮大笑，有些不明所以。
    “老師，老師，你們在笑什麽？”張君淩忍不住好奇，扯了扯周導師的衣袖問道。
    “哈哈哈，我笑天可憐見，吾道不孤，我笑此生有幸，小君淩，你現在還無法理解他做了什麽，可是日後你到了七階，想起今日，也必然心潮澎湃。”
    周導師的話音未落，一道流光落下，化作楚沐的身形。
    楚沐回過身，抬眼一看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雲台之上，還不等他說話，洛雨黎便率先開口。
    “先且坐下休息，將精神調整到最佳，待會兒我們推衍陣法你盡力觀摩，能領悟多少算多少。”
    “好的，老師。”
    楚沐沒有磨蹭，立馬在一旁盤坐而下開始調息，周導師和林導師二人對視一眼，收斂笑意，沒有去打擾。
    見此，張君淩和薑殊二人也隻是好奇地打量著此刻打坐調息的楚沐，二人此時心中都隱隱發覺他們貌似見證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件，卻又都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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