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事啊，老娘倒要看看老薑家能翻出什麽花兒？”
    聽到遲聿來意後，孫菊香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
    他們是分家了，但老娘可還沒死呢，輪不到老薑家那群醃臢貨出來蹦躂。
    遲聿笑得一臉諂媚，“俺就知道，這事兒還得靠娘您老出馬。”
    撒潑耍賴老太太才是個中老手，打架她老人家也是不遑多讓。
    老薑家來人了又咋樣，關門放他娘就行了。
    “那是，也不看看你娘是誰。”
    孫菊香挺了挺胸脯，雙手叉腰惡狠狠道，“當初拿了老娘那麽多彩禮錢，現在還想來摘桃子，美不死他們！”
    “對，娘，你可別慣著他們，俺那新房子還欠著一屁股外債呢！”
    他們娘倆可得一致對外，遲聿連聲附和。
    “該！當初讓你別建，還拿老娘當仇人。”
    想到被送去學習的日子，孫菊香心裏又不舒坦了，可誰讓這兒子是親生的。
    不能把錯怪在兒子身上，那有錯的自然就是兒媳婦了。
    孫菊香氣罵道，“薑盼弟那婆娘就不是個好的，比那些土財主還會剝削。
    蓋房子欠得那些外債還不得你來還，她倒是新房子住上了。”
    “娘，你瞎說啥呢，這新房子俺不也住上了。”
    遲聿趕緊打圓場，這時候可別說啥土財主了，不吉利。
    “俺這還不是心疼你，喪良心的玩意兒。”
    孫菊香冷哼了一聲，瞅他這維護媳婦的樣子，心氣更不順了。
    “大老爺們，咋這麽沒出息？啥事都聽你媳婦兒的，老娘算是白養你了。”
    真是恨鐵不成鋼，也怪自己看走眼了，沒想到薑盼弟還有兩副麵孔。
    孫菊香不免又想起了自家閨女說的那些話，遲聿見她皺眉不語，討好道：“白養了，昨天那些肉白送了。”
    “你這臭小子，還跟老娘計較起這些來了。”
    孫菊香抬手拍了他一下，不過心裏的氣也都散了。
    分家後，也就隻有三兒還惦記她這個當娘的。
    即便他這一家子搬去了新屋那邊，有好吃的也會送過來。
    見老太太想起了自己的好，遲聿又自爆了個雷，“娘，小姑也在俺家。”
    “啥，遲金枝那小娘們咋去你家了？”
    孫菊香立馬就炸了，拔腿就要過去幹仗。
    “娘，娘，小姑現在是病人，俺得給她治病。”
    遲聿慌忙拉住了她，他就知道這事兒不說還好，一說他娘準跳腳。
    可這麽瞞著也不是個事兒，等到他娘自己發現了，那後麵的雷隻會炸得更大。
    “鎮上有衛生所，大夫多的是。在你那兒治個鬼的病，老娘看她就是想占便宜。”
    自己這個老娘都沒咋在兒子的新屋子待過，憑啥她遲金枝跟著沾光？
    那婆娘可還是害得三兒早產的禍頭子，她有啥逼臉讓三兒給她治病？
    “娘，你這是不相信你兒子的醫術。鎮上大夫要是能治，她會找上俺？”
    聞言孫菊香停下了腳步，想想遲金枝那性子，要不是病得不輕，她還真不會跑回娘家求助。
    不過孫菊香也沒啥好客氣的，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病死她算了！”
    “娘，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俺也不白治。”
    提到錢，孫菊香也不計較這仇怨了，“你能掙多少？”
    “加上治俺姑父那腿，建房子的債能還清了。”
    都這時候了，遲聿隻能這麽含糊過去，具體多少錢靠他娘去猜了。
    “真的？”
    想到欠的外債能還清，孫菊香也不覺得那麽膈應了。
    這年頭討厭誰，那也不能跟錢過不去。
    尤其還是這麽多錢，她就暫且放過遲金枝那小娘們了。
    “她那是啥病？”孫菊香語氣有些冷漠。
    遲聿一個廢話都沒有，吐出了兩個字，“保胎。”
    “啥玩意兒？”
    孫菊香又炸了，“那喪良心的娘們，你給她保啥胎？
    她就是給老張家絕後，那都是她的報應。”
    說著孫菊香抬手直往遲聿腦門上戳，“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舍不得打兒子的她這回是毫不手軟，氣得去擰遲聿的胳膊。
    “娘的，你現在都絕後了，還管啥老張家的子嗣。”
    想到三兒以後不能生，隻有那個賠錢貨閨女，孫菊香就氣得不輕。
    現在讓三子給遲金枝保胎，這他娘的簡直是個大笑話。
    她可不是啥大善人，做不來放下仇恨，立體成佛的事。
    遲聿痛得齜牙咧嘴，“哎喲，娘，輕點。
    那也是人命，俺是大夫，不能見死不救。”
    “救個屁！”孫菊香恨不得將遲金枝掃地出門。
    “那俺欠的那些債咋辦？”
    遲聿這話一出，孫菊香心中再高的氣焰也矮了下去。
    讓她拿錢去給三子還債，那是不可能的，她的錢得攥在自己手裏。
    “滾滾滾，老娘看你就煩。”
    孫菊香抬腳就踢了過去，娘的，這年頭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她跟遲金枝這仇，這輩子是不可能消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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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這是想打死俺呀！”
    好在遲聿身體靈活地躲了過去，不然得結結實實挨上一腳了。
    由此可見老太太是真的氣狠了，如今都不管不顧下手揍他了。
    “打死你算了，老娘咋就生了你這麽討債鬼？”
    孫菊香拍著胸脯順氣，“讓遲金枝那娘們躲遠點，不然別怪老娘跟她過不去。”
    “娘你就放心好了，俺小姑也不敢往你跟前湊呀！”
    遲聿討好地替她拍了拍背，“你小孫女尿片啥的，俺都扔給她洗。”
    知道老娘喜歡聽啥，他可不得塑造出小姑在她家過得慘，被使喚得團團轉的假象。
    “該，那是她欠你的。”
    這話孫菊香沒少說，從孩子會說話開始，她就給兒子灌輸這思想。
    隻要遲金枝回娘家，她就慫恿原主去找小姑要錢要好吃的。
    “一日三餐也讓她做，可別讓她閑著，那胎保不保得住看命。”
    孫菊香可不管這些，往死裏磋磨遲金枝就對了。
    這越說越離譜了，遲聿趕緊道，“娘，那可不行，俺是大夫。”
    “你死腦筋不是，哪個大夫治病救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孫菊香有些氣惱，這孩子當了大夫後都不懂得變通了。
    “行了，娘，俺不跟你說了，記得過去幫忙啊！”
    該說的都交代清楚了，遲聿也懶得跟小老太掰扯了，一溜煙就跑了。
    “哼，沒出息，關鍵時候還得靠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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