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婷急了，她弄不明白高啟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火爆，趙立冬的臉哪是能隨便打的？
    正當大家心裏都忐忑不安的時候，包廂的門又被推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抱歉抱歉，來晚了，路上太堵了。”
    進來的是趙瑞龍。高啟棠反應最快，一下子就衝過去抱住了趙瑞龍：“沒去接你，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咱倆之間還用說這個？”趙瑞龍摟著高啟棠的肩膀：“你動手了？”
    “趙市長插嘴，我就給了他一下子。”
    “這可不行，他是我四叔的秘書，你打他就是打我四叔的臉。”趙瑞龍說著，把王秘書扶了起來，擦掉他嘴角的血，轉頭對高啟棠說：“你這脾氣還是這麽衝，都打傷人了。”
    “是我的錯，趙市長，真是對不起。”
    高啟棠說完這句話，趙立冬沒什麽反應，可王秘書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知道趙瑞龍是誰，了解他的背景。
    可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
    “啪！”
    又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王秘書臉上，這回力氣不大，是趙瑞龍打的。
    王秘書整個人都懵了，一臉震驚地看著趙瑞龍，眼睛裏就好像在說：你是不是打錯了？
    然後……
    “啪！”
    趙瑞龍又甩了一巴掌。
    “有點疼。”趙瑞龍甩了甩手，笑著問高啟棠：“老弟，你手疼不疼？”
    “還好，我練過。”
    “厲害。”趙瑞龍笑得更開心了，“不過，你才打了一下，我打了兩下，看來還是我比你厲害。”
    “行了行了。”
    “哈哈哈……”
    趙瑞龍也不生氣，哈哈大笑了幾聲，拍拍王秘書的肩膀：“兄弟，你應該感謝高總，他給你上了一課。”
    “？”
    “主子說話時，狗插嘴，就得被收拾了，吃狗肉去。”趙瑞龍看著王秘書，笑得那叫一個燦爛，“高總就扇了你一巴掌，你還得感謝他呢。”
    “？”王秘書愣住了，下意識地看了看趙立冬，但他低著頭不說話。再看看趙瑞龍，然後又轉向高啟棠，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高總的教導，我一定記在心裏，下次再也不敢了。”
    “哎，這就對了。”
    趙瑞龍拍拍王秘書肩膀，看著高啟棠說：“老弟，小孩不懂事，教訓一下就算了，對吧？”
    “聽龍哥的。”
    “好嘞。”趙瑞龍點點頭，又看向蔣天：“這位兄弟，怎麽回事？”
    “您好，我叫蔣天，是趙市長的人。”
    蔣天雖然不認識趙瑞龍，但他看得出來趙立冬很怕這個人，而且趙瑞龍和高啟棠顯然是老相識了。
    趙瑞龍對著蔣天微微鞠躬的手擺了擺手，說道：“甭管你是誰，跟我兄弟什麽關係呢？”
    這時候，一臉茫然的陳書婷突然感覺自己的小手被人輕輕碰了幾下，一回頭，看見高啟棠正朝她眨巴眼睛。
    陳書婷立馬明白了怎麽回事，趕緊走上前，主動伸出手：“龍哥，你好，我是陳書婷，小棠的大嫂。”
    “嫂子好。”趙瑞龍對陳書婷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連忙跟她握手。
    “龍哥，是這麽回事。”陳書婷看了一眼高啟棠，又看向趙瑞龍，“我和這位蔣總在生意上有點不合，這次請趙市長過來，就是想讓幫忙調解一下。”
    “生意不合？做的什麽生意？”
    “采沙場的事。”
    “小事一樁。”趙瑞龍揮揮手說道，“四叔，你那幾個采沙場都給我嫂子算了，行不？”
    趙立冬還是一聲不吭，可蔣天急了，采沙場可是他的心頭肉。
    “龍哥，這……這采沙場，是我先弄的。”
    “誰先誰後，無所謂啦。”趙瑞龍笑著拍了拍蔣天的肩膀，“我嫂子現在想幹這行，你就讓讓嘛，大老爺們怎麽這麽摳門？”
    “可是……”
    蔣天還想說點什麽，趙立冬終於開口了：“給他。”
    蔣天傻眼了，原以為找趙立冬是來調解一下，維持現狀，這下可好，全沒了，還不如不找呢。
    趙立冬也覺得有點過了，補了一句：“我會在其他地方補償你的。”
    “我懂了。”蔣天鬆了口氣，要真是白送，什麽回報都沒有，在京海還怎麽混。
    這時候，一直被趙瑞龍壓著的高啟棠突然坐下，點了根煙：“龍哥，你麵子真大。”
    “怎麽說？”
    “我嫂子和蔣總搶了好幾個月才搶到幾個沙場，他還想讓我哥威脅你。可你一來，他就全放棄了。龍哥，你牛。”
    聽到這話，趙瑞龍嚴肅地看著蔣天：“蔣總，這就不太地道了吧。”
    “？”
    蔣天都快崩潰了，整個采沙場都讓出去了，還不地道？
    接著，趙瑞龍雙手一攤坐下了：“這事我幫不上忙了。”
    再也不開口了。
    蔣天臉色蒼白，最後求救的眼神看向趙立冬。
    趙立冬剛要說話，趙瑞龍瞪了他一眼，他立馬閉嘴了。
    這一刻，蔣天明白，沒人能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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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他突然對著高啟棠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高總，我錯了！我保證以後絕不插手您的生意，請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次！”
    這也太幹脆了，連陳書婷都看愣了。
    這可是蔣天，在京海地下世界，和高啟強齊名的蔣天。
    “他……就這麽跪了？”
    “跪在……好吧，高啟棠腳下？”
    陳書婷忍不住看向高啟棠，他會怎麽處理呢？
    高啟棠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了一句不搭邊的話：“上次我在路邊跟你打招呼，你沒理我，跑得飛快，我有點不高興。”
    “什麽？”
    陳書婷一時間有些懵。
    但蔣天立馬就懂了，臉上的表情糾結得扭曲了。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環顧四周，最後走到一個花瓶旁，一把抄起就砸在地上。
    “哐當！”
    花瓶碎了一地，蔣天撿起最大的一片碎片，走到高啟棠麵前：“高總，我太失禮了，給您道歉。”
    說完，他把一條腿擱在椅子上，一隻手緊緊握著瓷片，另一隻手把之前脫下的西裝撿起來，塞到嘴裏。
    “高總！”
    他吼了一聲，眼神凶狠地盯著自己的大腿，舉起瓷片。
    “嗤！”
    “！”
    瓷片狠狠地紮進了蔣天的大腿，豆大的汗珠瞬間冒了出來，他疼得直哼哼，身子不停地抖。
    過了一會兒，他吐掉西裝，任由瓷片插在腿上，看著高啟棠：“高總，我太失禮了！對不起！”
    看著蔣天一臉堅決，高啟棠淡淡地說：“你知道你為什麽混到這步田地嗎？”
    “因為我沒眼力見兒，得罪您了。”
    蔣天倒也爽快，他已經付出代價了，高啟棠要是還不放過他，他也認了。
    所以實話實說。
    但高啟棠搖了搖頭：“因為你不夠強大。”
    “不夠……強大？”
    “對！”高啟棠點了點頭，“你應該查過我們兄妹四人，六年前，我大哥隻是個賣魚的，連小混混都敢欺負他，因為他不夠強大。
    我二哥上學時，同學笑他身上有魚腥味，也是因為他不夠強大。
    我去國外讀書，剛下飛機就被幾個混混搶了錢，也是因為我不夠強大。
    你被趕出那個地方，也是因為不夠強大。
    你現在混成這樣，還是因為不夠強大。”
    “不夠嗎？”蔣天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隨後向高啟棠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您的提醒！”
    這次是發自內心的。
    “行了，大嫂，麻煩你帶蔣總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好。”
    陳書婷明白，接下來的事情就輪不到她參與了。
    “趙市長，龍哥，今天見到你們很高興，那我先走了。”
    “好嘞，嫂子慢走。”
    “嗯。”
    趙立冬總算有了點反應，但還是黑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趙瑞龍見狀，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這個四叔，真是扶不起的阿鬥。
    “那個，王秘書，你也去幫忙。”
    “哦，好的。”
    王秘書趕緊跑了出去，路過高啟棠時還瞥了他一眼，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什麽叫大場麵了。
    這個年輕人，太可怕了。
    ……
    三個人離開後，趙瑞龍提議換個包廂，這裏太亂了。
    高啟棠卻打斷了他：“龍哥，一會兒我單獨請客，咱們好久不見，得好好喝一頓。”
    “行。”
    趙瑞龍瞧出了門道，高啟棠這是找四叔趙立冬懷舊來了。
    緊接著，高啟棠從兜裏摸出一個錄音機，遞給了趙立冬。
    一見錄音機，趙立冬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這是什麽玩意兒……”
    “黃的那個。”高啟棠答道。
    趙立冬一聽，一把奪過錄音機，又驚又喜，眼裏還閃著幾分凶狠：“你沒留副本吧？”
    一旁的趙瑞龍實在看不下去了：“四叔，你這是什麽話呀？高總能是那種人嗎？”
    趙瑞龍心裏直嘀咕，這四叔在京海這麽多年是怎麽混的？
    這種話也能說出口？還不明白現在的形勢？
    萬一高啟棠下一秒說“我備份了”，你能拿他怎麽樣？
    這不是威脅人家嘛，簡直愚蠢至極。
    人家拿出這東西，就是表明個態度。
    你還想怎樣？給人下跪磕頭？
    真要對付你，磕頭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真是夠了！
    趙立冬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但這錄音太重要了，牽扯到他背後的大佬，所以他才會如此激動。
    冷靜下來後，他連連點頭道謝：“多謝了。”
    “我不稀罕你道謝。”高啟棠態度堅決：“我給你這東西，不是為了巴結你，更不是想跟你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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