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更直白地說，我壓根就瞧不起你。”
    這下，趙立冬的臉色更難堪了。
    “你是誰？京海市副市長？錯！你是趙家的老四，是趙瑞龍的四叔，是趙立春的弟弟。我真不明白，你怎麽就跟陳泰、蔣天這種人混在一起。都這麽大歲數了，真讓人失望。”
    “高啟棠，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麽大歲數了，被這樣數落，趙立冬能不生氣嘛。
    趙瑞龍笑了笑，打圓場道：“別生氣啦，小棠就是逗你玩呢。”
    高啟棠毫不客氣地說：“你就像拿著個火藥桶，非得把裏麵的火藥倒出來放鞭炮。跟你那個老對手比起來，你簡直不值一提。”
    趙立冬的臉色陰沉得像鍋底。
    趙瑞龍聽了這話，一臉好奇：“嘿，老對手？四叔的老對手是誰呀？”
    高啟棠和趙立冬都沒搭腔。
    高啟棠說：“今天我把這錄音給你，純粹是為了龍哥，為了趙家的臉麵。你得罪不得罪我，我根本不在乎，你上麵的人我也不放在眼裏。你們問題一堆，手段又拙劣，證據和漏洞多得是，抓都抓不完。收拾你們比我在家掃地還簡單。”
    高啟棠瞅著趙立冬，一臉嫌棄：“你這輩子最走運的就是投了個好胎，有個好哥哥趙立春，不然你什麽也不是。”
    趙立冬猛地一拍桌子：“高啟棠！這是京海！”
    趙瑞龍不耐煩地插話：“天天念叨著京海京海的，瞧瞧你弟弟，悶聲不響，你都這麽大把年紀了，真是白活了。在這小地方還能碰上對手，我真是服了你了。”
    麵對高啟棠，趙立冬還能硬撐幾句，但碰到趙瑞龍這個名義上的侄子，他就隻能幹瞪眼生氣了。誰讓他有個叫趙立冬的老爸呢。
    趙瑞龍擺擺手：“得了，瞧你這德行。老弟，給老哥留點麵子，四叔的事情你就別插手了。當然，你以後想怎麽做，跟我四叔沒關係。要是你們的生意起了衝突，我來當這個和事佬，能合作就合作，不行的話，我四叔就避一避，怎麽樣？”
    趙瑞龍才是個真正心裏有數的人。
    高啟棠剛才那番看似張狂的話，其實就一句話：趙立冬，我手頭的證據多了去了，你別給我耍什麽花招。
    趙立冬聽得一頭霧水，肯定是不明白，但趙瑞龍聽懂了。
    深夜時分。
    警局裏，安欣盯著眼前的結案報告，愣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佟偉殺了關小荷，陳泰殺了塗天龍，這就是6·17槍擊案的結局。
    表麵上看是這樣，可安欣就是無法接受。
    他心裏清楚，這一切都是高啟棠的陰謀。
    但他沒有半點證據。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上頭催得緊，讓他們趕緊把這個案子結了。證據確鑿，社會影響又這麽大，必須快點處理。
    除了這個，這件事也讓安欣真正見識到了高啟棠的可怕。
    佟偉、陳泰，哪個不是地下世界的大佬？特別是陳泰，那可是京海地下世界的老大。他手下要是起了衝突，都是他來調解的。
    結果呢？人死了不說，還把曹闖給頂包了。
    高啟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安欣第一次從心底裏對這個人感到恐懼。
    就在這時，辦公室裏傳來一陣腳步聲。
    “誰？”
    抬頭一看，原來是孟德海站在不遠處。
    “孟叔，你把我嚇了一跳。”
    “這裏是警局。”孟德海皺著眉頭問，“你怎麽了？”
    “沒事。”
    孟德海提著個保溫桶走了過來，“這是你崔姨給你做的小餛飩。”
    “我早就饞這個了。”安欣打開保溫桶深吸了一口氣，“真香！”
    “想吃就回家，崔姨隨時給你做。”孟德海看著他這副饞樣，笑了起來。這時，他看見了桌上的結案報告。
    然後他眨眨眼問：“怕了吧？”
    “？”
    “高啟棠。”孟德海指著結案報告，“你覺得他這個人高深莫測？”
    要是換做以前，安欣肯定會說一番大道理，可現在，他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有點怕。”
    “哦？”
    孟德海來了興趣。
    “你想，陳泰是什麽樣的人？壞透了吧？”安欣搖了搖頭，“我實在想不明白，高啟棠是怎麽做到的？”
    “我也是一頭霧水。”孟德海同樣搖了搖頭，“但法律是嚴密的，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正義可能會晚到，但絕不會不來。”
    聽孟德海這樣說，安欣手裏的餛飩都忘了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那你覺得，這事能算正義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想。”安欣掰著手指數著，“陳泰、佟偉、塗天龍，他們就算槍斃一百次都不為過。那你說，殺了他們的人，算是正義還是不正義？”
    這話讓孟德海驚訝地看著安欣，好像不認識他了一樣：“你怎麽能這麽想？正義不正義得由法律來判斷，不是誰都能說了算的，更別說動手了。
    犯罪就是犯罪！就是犯罪！哪有什麽正義不正義的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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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安欣張了張嘴，心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主要是他想起了高啟棠跟他說過的“京海還有那麽一點半點的良心”。
    那麽，李響算不算那點良心呢？
    要說的話，自己又算不算那點良心呢？
    安欣突然間有些迷茫了。
    可是李響提到的事情關係到自己的師父，他也不能跟孟叔說，所以一時間說話都有些結巴。
    沉默了一會兒，安欣突然轉移了話題：“孟叔，我聽說咱們隊裏要成立第三支隊了，是真的嗎？”
    “對。”孟德海點了點頭，“考慮到京海的情況複雜，隊裏人手又不夠，我們早就向上級申請成立第三支隊了，最近才批下來。”
    “不過，正式文件下來之前，還得等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安欣的表情變得有些猶豫。他心裏有兩個想法在鬥爭，十分糾結。
    看到安欣這樣，孟德海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但很快恢複了正常，主動問道：“你想加入第三支隊嗎？”
    “我聽領導的安排。”
    安欣說完，重重地舒了口氣。
    “嗯。”
    孟德海沒再多說什麽，“吃完了就寫報告，寫完早點回去休息。有空來家裏吃飯吧，你崔姨老念叨你。”
    “好嘞，孟叔，您也早點休息。”
    孟德海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呼……”
    看著孟德海的背影，安欣一口氣吃了很多餛飩。不知為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呼~太辣了。”
    這餛飩明明沒放辣椒，他卻吃得滿眼淚光。
    吃完餛飩，擦了擦嘴，抹了抹臉，安欣終於開始寫結案報告了。
    安欣不得不承認，高啟棠說的有些話是對的。
    自己確實是一把鋒利的好刀，但這種刀現在很少見了；
    李響雖然算是那點良心中的一半，但也未必完全是，而且他身後沒有能保護他的人；
    陸寒是自己的徒弟，什麽都跟著自己學，但唯一學不會的就是，他隻是個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
    哎，不管是為了他們還是為了收拾那些壞蛋，安欣心裏頭琢磨著，自己得往上爬，站得越高，越能保住大家的良心，護住那些跟著自己混日子的徒弟們，還能培育出更多能人。
    也得……把高啟棠給逮住！
    ……
    另一邊，蔣天正躺在病床上琢磨事呢。
    他那腿算是廢了，大夫剛跟他說，以後這腿也就擺那兒看看了，其實裝假腿會更好些。
    可蔣天不幹，他想留著這廢腿，時刻提醒自己——你還沒牛到天上去。
    說起來也是逗，這腿就是高啟棠給廢的，可蔣天一點也不恨他，因為高啟棠給他上了一課：你牛，你就是爺！
    搶別人的飯碗，廢別人的腿，讓人家低頭認輸，隻要你夠牛，你就是理兒！
    采沙場那買賣是幹不下去了，家底兒快折了一半，但手下還有一票亡命之徒。
    不過，這些人也不能白養著，除非趕緊找條新路，填上采沙場那窟窿。
    可蔣天哪能滿足於眼前這點兒成就，他想掙大錢，掌大權，變得更牛。
    “彩色小藥丸！”
    蔣天心裏清楚這玩意兒多要命，以前也就試著玩玩，現在他是鐵了心，要把這當主營生意了。
    要命？
    要是太弱，家裏也不安全；隻要夠牛，哪兒都能闖出名堂！
    ...
    白金瀚這兒。
    這是高啟棠帶著趙瑞龍換的第三個窩兒了。
    從望海樓撤出來後，高啟棠先帶趙瑞龍去了京海最大的娛樂城，然後又去洗浴中心泡了個澡，按了個摩。高啟棠本想讓趙瑞龍歇歇，但這哥們兒癮上來了，非要接著玩。
    高啟棠沒轍，隻好帶著他來白金瀚繼續嗨。
    一直鬧騰到半夜才收場。
    “璐璐、小旭，你倆去洗把臉，我一會兒讓人送你們回去。”
    整個晚上，趙瑞龍就看上這倆姑娘了，抱著不放手。
    高啟棠心裏跟明鏡似的。
    “龍哥，咱一會兒吃點東西，再讓璐璐和小旭好好陪著你。”
    “老弟，太客氣了。”
    趙瑞龍一口就答應了。
    “棠哥，那我們先去拾掇拾掇。”
    “去吧，去吧。”
    倆姑娘也明白，她們是自願來這兒賺錢的，這兒的價碼還算合理，高啟棠是在幫她們，她們自然也不會裝糊塗。
    倆姑娘一走，剩下的幾個姑娘也跟著出去了。
    還有兩個一直貼著高啟棠的姑娘不甘心地上前：“棠哥，你也喝了不少，要不我們照顧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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