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要轉移的話，又能轉到哪裏去呢？
    他的機器、人手、事業可都在這裏。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更壞的消息傳來：
    “老蛇也被抓了。”
    “完了！”
    這是蔣天聽到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反應。他要製造東西，不僅需要機器，還需要人手，而且是免費的人力資源。
    現在京海的地下產業裏，人力交易的市場亂成一鍋粥。
    價格亂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質量參差不齊，有時候交易還沒開始就被警察給端了，自己內部也出了不少問題。
    所以，他才找了老蛇這個口碑不錯的中間商。
    老蛇現在被抓了，這不就是等於自己把自己給亮出來了嗎？
    老蛇這點兒破事算哪門子大事，要是跟警察合作戴罪立功，關個十多年就能重見天日，況且他背後還有人撐腰，說不定在牢裏還能減刑呢，他才不會傻到跟我一塊兒去送死。
    “趕緊走，必須撤！”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他心裏頭是真的舍不得這好不容易拚下來的家業。
    直到手機“叮”的一聲，收到一條短信，是他安排在警察那邊的眼線發來的，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自求多福！”
    看完短信，蔣天的心更亂了，慌忙打電話過去，卻發現那邊已經關機了。
    “媽的！”
    “我這次是完蛋了，你們也別想好！”
    蔣天立馬開始打包行李，帶上幾個心腹，然後給趙立冬打了個電話：“我快撐不住了，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死，就趕緊想辦法把我弄出去。”
    “你在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明白！”
    “媽的！媽的！媽的！”
    “你別把我逼急了，那些轉賬記錄我可都還留著呢。”趙立冬在電話裏吼了起來，“你敢嗎？你要是想把我拉下水，那就先想想你老婆孩子吧。”
    “你……”
    老婆孩子是蔣天的軟肋，他知道趙立冬這種人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聽著，你幫我跑一趟綠藤市，我在那邊有人脈，能重新把我的生意做起來，還能幫你賺錢。要是我死了，那些跟我老婆孩子的仇怨就跟我無關了。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救我；要麽，你老婆孩子就得跟我一起陪葬。”
    這個時候，蔣天那股子梟雄的氣勢全都顯露出來了，他這是在詐趙立冬，更準確地說，是在嚇唬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最後直接掛了，趙立冬一句話都沒說。
    “媽的！”
    這部因為各種黑事被糾纏的電話，終於沒法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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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蔣天用力地砸著旁邊的椅子。
    他剛剛從天野莊園逃出來。
    趙立冬的態度比他預想的還要強硬。
    就在這時，天野莊園裏突然槍聲大作。
    “來了嗎？”
    內鬼的消息沒錯，警察真的衝進來了。
    想到這點，他感到一陣後怕，要不是跑得快，現在肯定已經被包圍了。
    “快走！快走！”
    蔣天不停地催促司機，但他心裏明白，自己已經跑不遠了。
    警察肯定已經在天野莊園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現在自己就像隻沒頭的蒼蠅一樣，還能往哪兒跑？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蔣天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名字。
    “高啟棠！”
    “沒錯！高啟棠！”
    說著，他立刻給高啟棠打了電話。
    “喂？哪位？”
    “蔣天。”
    “聽著，我手上有趙立冬收受賄賂的證據，你幫我逃出京海，這些證據就歸你。”
    話音剛落，高啟棠立刻拒絕道：“蔣天，你這個吸毒的敗類，死有餘辜，還想跑？等著吧。”
    說完，“嘟”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蔣天愣住了。
    高啟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媽的！”
    蔣天正罵著，電話突然響了。這號碼奇奇怪怪的，又長又亂，像亂碼一樣，幾乎沒幾個正常數字。
    “這種號碼也能打通？”
    蔣天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五千萬，給你安排一艘船，送你去綠藤市。”
    這話一出，蔣天覺得像是天籟之音。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高啟棠，是你吧？高啟棠！”
    電話那頭的男人沒理他，隻是淡淡地說：“一會兒賬號會發到你手機上，你準備一部沒卡的手機，五分鍾內把錢轉過去，我會再聯係你。”
    說完，電話就斷了。
    “喂？高啟棠！”蔣天對著已經掛掉的電話大喊：“五千萬，你瘋了吧？我上哪兒弄五千萬給你？”
    當然，沒人回應。
    發泄了一通後，蔣天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這個電話應該是高啟棠那邊的人打來的，也隻有高啟棠的人敢在這個時候跟他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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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是，高啟棠的人靠譜嗎？
    他能相信高啟棠嗎？
    顯然不能！
    就在這時，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一串銀行賬戶。
    與此同時，旁邊的小弟也叫了起來：“老大，聽到警笛聲了。”
    蔣天沒吭聲，因為他自己也聽到了。
    他在琢磨該怎麽辦。
    趙立冬不要他了，警察在追他，高啟棠也不靠譜。
    但這目前是他唯一的出路。
    琢磨了一會兒，蔣天撥通了一個電話：“高總，我得往一個賬戶轉五千萬。”
    電話那頭隻回了一句“賬號”，然後就掛了。
    “媽的！姓高的，沒一個好東西。”
    盡管罵著，蔣天還是趕緊把銀行賬戶發了過去。
    緊接著，怪事發生了，他手機裏的短信沒了，之前那個亂碼號碼的通話記錄也一起消失了。
    “……”
    蔣天看得瞠目結舌，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接下來，他隻能等著。
    對了，他還按照那個男人的要求，準備了一部沒裝卡的手機，放在了一邊。
    雖然他好奇沒裝卡的手機怎麽用，但還是照做了。
    因為這是他最後的指望了。
    幾分鍾的時間對他來說漫長得像一輩子。
    終於，那個沒裝卡的手機響了。
    蔣天慌忙抓起手機，又是那些亂碼電話，這次更離奇，整個屏幕上全是亂碼，唯一能認出的就是那個數字“1”。
    他一聽就知道這聲音是從那個男人那裏傳來的，連忙接聽：“喂，錢已經匯過去了。”
    那個熟悉的聲音沒有囉嗦：“沿江碼頭，108號倉庫。”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喂！”
    “呃...喂？”蔣天大聲喊道：“然後呢？”
    “~”
    “完了！完了！完了！”
    “砰砰砰！”
    蔣天怒吼著，使勁捶打著車座。
    ...
    另一邊，高啟棠在幹什麽呢？
    還能幹什麽，他這一晚上基本就在京海瞎逛，開始時高小鳳興奮得不行，後來直打哈欠，最後靠在高啟棠肩上睡著了。
    中途，亞當還去加了油。
    直到孟德海那邊開始正式行動，高啟棠拍了拍亞當：“去找趙立冬。”
    亞當沒吭聲，高小鳳還在睡。
    車開到趙立冬辦公室樓下，找了個車位停好，高啟棠沒下車，坐在車裏等。
    這時，蔣天的電話響了，高啟棠把他一頓臭罵。
    提到趙立冬時）他還順便報了警：“剛才有個叫蔣天的人說警察在追他，讓我幫他安排逃跑的船，他可能是按錯鍵了，打我這來了。
    不過我覺得這人既然被警察追，肯定不是善茬，所以給你們警方提個醒。”
    接線員聽完高啟棠的話，立馬緊張起來：“先生，請稍等，我這就...”
    電話斷了，沒聲了！
    高啟棠拍了拍高小鳳：“醒醒。”
    “？怎麽了？這是哪兒？”
    高小鳳一臉迷糊地四處看，高啟棠笑著說：“帶你去看好戲。”
    說完，開門下車，大步朝趙立冬的辦公室走去。
    亞當跟在後麵，高小鳳見狀，趕緊晃晃腦袋清醒清醒，也跟著跑了上去。
    辦公室裏，趙立冬正發火呢。
    “立刻給我找到蔣天！”
    “不管用什麽辦法，必須在警察找到他之前解決了他。”
    “他要是不死，咱們都得完蛋！”
    “你...”
    他正生氣呢，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了。
    “滾出去！”
    趙立冬下意識吼了一聲，可緊接著，一個慢悠悠的聲音讓他皺起了眉頭：“趙書記，這是怎麽了？發這麽大的火？”
    一抬頭：“高啟棠？”
    “你來幹什麽？”
    聽到這話，高啟棠沒直接回答，而是朝亞當點了點頭。
    接著，他從包裏拿出一個像鐵盒子似的東西。
    抽出天線，直接豎了起來。
    “信號屏蔽器！”
    趙立冬聽著手機裏傳來的雜音，已經明白這是什麽了。
    “高啟棠，我現在沒空跟你瞎扯，你還是走吧。”
    “蔣天。”高啟棠直接說道，“你想知道蔣天在哪裏嗎？”
    這話一出，趙立冬緩緩放下手機，掛斷了電話。
    “什麽要求？”
    “合同。”
    “什麽？”高小鳳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要公司的合同，她連忙從隨身的小包裏翻出兩份合同。
    之前離開公司時，高啟棠還特別囑咐她帶上兩份合同，當時她還納悶為什麽，現在看來，就是為了這一刻。
    但是……這到底是要幹什麽呢？
    隻見高啟棠把兩份合同攤開在趙立冬麵前：“一份保密協議，一份信息谘詢合同，都是正規的信息谘詢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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