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總得幫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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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總得幫幫我吧?”
    “伍竹叔!”
    他必須盡快將伍竹叔帶至現場。
    雖然那個夜行賊人已被他束縛,
    但留下手無縛雞之力的先生,與尚未洗脫嫌疑的重要賓客共處一室,
    怎麽想都覺得凶險萬分。
    因此,他也顧不得之前所顧慮的,與伍竹叔合理相認的種種計劃了。
    伍竹聞聽“伍竹叔”三字,轉身望向門口。
    他滿心疑惑,笵鹹究竟是如何知曉他的身份的?
    想當年,他攜笵鹹自京都遠赴儋州。
    然而,那時的笵鹹還是個繈褓中的嬰兒。
    將笵鹹安置在笵府後,他便再未與之有過交集。
    按理來說,笵鹹對他應當毫無印象。
    但伍竹無暇多想。
    門外的笵鹹正愈發焦急地拍打著門扉。
    “伍竹叔,你開開門啊!”
    “咚咚咚咚咚。”
    既然關係已經挑明,伍竹便沒有必要再假裝陌生。
    他徑直走向門口,拉開了木門。
    笵鹹一雙眼睛緊盯著伍竹,急切地說:
    “伍竹叔,我遇到麻煩了。”
    隨後,他便拉著伍竹向笵府疾步而去。
    笵府之內。
    笵鹹的臥室中,坐著一位身著白衣的書生。
    地上赫然躺著一個被緊緊捆綁的黑衣人。
    伍竹先是瞥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
    有些驚訝,他是如何栽在五歲笵鹹的手裏的?
    但確認其並無生命危險後,他便不再理會。
    而是徑直走向白衣書生,問道:
    “我的身份,是你告訴笵鹹的嗎?”
    蘇渝望向伍竹,默不作聲,臉上滿是困惑。
    伍竹補充道:
    “你認出他就是當年那個嬰兒了?”
    “哪個嬰兒?”
    緊接著,蘇渝猛地抬頭,看向笵鹹。
    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
    “噢!”
    “笵鹹就是當年,你路過我家時,背著的那個嬰兒啊!”
    這時,伍竹尚未開口。
    笵鹹卻已搶先說道,臉上滿是震驚與喜悅。
    “哇,真的嗎?”
    “伍竹叔,你以前還帶我去過蘇先生家呢!”
    蘇渝與笵鹹師徒二人的演技其實並不算多高明。
    但一個是五歲的孩童,一個是端莊的教書先生。
    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看上去毫無心機,純真質樸。
    伍竹被弄得一頭霧水,頭向左偏了偏,又向右偏了偏。
    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
    應該是老太太將他的身份透露給了笵鹹。
    這個疑惑解開後,伍竹繼續麵無表情地站在臥室裏,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地上的黑衣人手指微微動了動,眼睛也即將睜開。
    “不好,他要醒了!”
    笵鹹反應靈敏,當機立斷抄起手邊的板凳。
    朝著那幾乎不再滲血的頭顱,笵鹹又一次揮動了重物。
    蘇渝匆匆一瞥,無奈地搖了搖頭。
    凳子四分五裂,老者的頭上,鮮血再次汩汩而出。
    這一擊,仍舊毫不留情!
    笵鹹一臉自得,慶幸自己動作敏捷。
    蘇渝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他與盲者伍竹,自然早已察覺到那人的蘇醒。
    但伍竹素來不問世事,笵鹹想怎樣就怎樣。
    至於蘇渝未加阻攔,自然是因為——
    旁觀之人,自然樂於見事態擴大。
    得意之餘,笵鹹憶起喚伍竹前來的初衷。
    他轉向伍竹,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那位。
    “伍竹叔,此人你可認識?”
    “大半夜鬼鬼祟祟至此,必是刺客無疑。”
    伍竹背對著笵鹹,目光未及地下,隻是冷淡回應。
    “他叫費介,京都鑒察院三處主辦,乃是我們的人,你砸錯了。”
    蘇渝輕輕咳了兩聲,險些忍俊不禁。
    笵鹹此刻的表情,實在太過豐富。
    “砸錯了?!”
    “那你剛才為何不阻止我?”
    “你未問。”
    ……
    笵鹹掩麵,仰頭朝天輕聲咆哮,以舒心中鬱悶。
    隨後低頭看向那位滿臉血汙的同夥,咽了咽口水,眉頭擰成了“川”字。
    糟了,前後共砸了三次。
    此人應該不會記仇吧?
    蘇渝吩咐笵鹹,重新為費介做了簡單的包紮。
    “好了,人還活著,又是自己人。
    這點小事,自行處理吧,我們走了。”
    言罷,他與伍竹頭也不回地離去。
    笵鹹隻好留在屋內,守著昏迷的費介。
    一邊憂慮報複,一邊懊悔自己的衝動。
    同時,鬱悶地望著地上仍未蘇醒的那位。
    自己人怎麽長得如此猥瑣!
    所以,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對吧?
    終於,次日,費介蘇醒。
    起初,笵鹹還想蒙混過關。
    但在費老連番追問,步步緊逼之下。
    加之他晃了晃腰間綠色的小藥瓶後。
    笵鹹選擇了坦白。
    大丈夫,應勇於直麵慘淡人生!笵鹹笑道。
    “嘿嘿,其實是有人把你砸暈了。”
    費介摸了摸布條下仍滲血的腦袋,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誰砸的我?”
    “是你吧。”
    笵鹹搖頭。
    “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
    大丈夫確應勇於麵對現實。
    但他,畢竟隻是個五歲的孩子!
    於是,下一刻!
    費介一腳踹開了雜貨鋪的木門。
    “小子,聽說昨晚是你暗算我?”
    “出來說個明白!”
    費介身後緊跟著一個五歲小男孩,兩人氣勢洶洶,仿佛是來挑事的。
    緊接著,雜貨鋪內的瞎子緩步而出。
    笵鹹伸手一指,滿臉憤慨地說:“沒錯,就是他搞的破壞!”
    回想起昨夜,先生與伍竹叔冷漠地離去,留下他與費大師獨處。
    在費大師的嚴厲拷問下,他難以承受,便決定從兩人中找一個來背鍋。
    顯然,伍竹叔更為合適:一來他不喜多言,易於敷衍;二來他武功高強,難以對抗。
    瞎子麵無表情,冷冷地“望”向笵鹹。
    笵鹹心中發虛,低下頭,眼神閃爍。
    然而,伍竹並未開口,隻是將目光投向另一旁說話的人。
    費介那雙略顯渾濁、帶著褐色毒素的眼睛瞪得老大,看清來人後,大吃一驚:“五大人?”他吸了吸鼻子,目光轉向別處,氣勢瞬間減弱了許多。
    盡管費介在某些領域堪稱大師,但麵對這位傳聞中手段果決、沉默寡言的瞎子少年,心中仍不免忐忑。
    他打消了問責的念頭,隻是斜倚一旁,寒暄道:“五大人,自京都一別,您風采依舊。”這話雖為客套,卻也屬實。
    費介對此感到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