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幾年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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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年過去,自己的白發已添許多,而五大人卻依然年輕。
    歲月這把刀,為何如此不公?
    然而,伍竹並無寒暄之意,對費介的誇讚也無動於衷。
    他隻是淡淡地問道:“你來此何事?”“跛子究竟何意?”
    費介答道:“陳院長讓我擔任笵鹹的師父。”隨後,他看向笵鹹,“當然,這也是笵大人的意願。”
    笵鹹聞言,撓撓頭,點了點頭。
    雖然心存疑惑,但也表示理解。
    簡短的對話後,費介打算離開。
    但在臨走前,他摸了摸腦袋,又瞥了一眼瞎子伍竹,心中好奇五大人究竟為何一見麵就下此重手。
    但他還是忍住了好奇心,因為有時候,好奇心並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伍竹叔就是不喜歡廢話!笵鹹滿臉喜悅,心中暗自得意,慶幸自己成功過關。
    然而,就在這時,伍竹叫住了費介,冷冷地說:“門壞了。”“修好再走。”
    費介和笵鹹同時停下腳步。
    費介一臉鬱悶,心想:挨了打還得給他修門,真是沒天理!盡管心中忐忑,他還是嘀咕了幾句:“是,踹壞了五大人的鋪子門,理應我來修。”
    “雖然起因是五大人昨晚對我動了一下手。”
    “但想來,也是費某自己行為詭秘,怪不得五大人。”
    笵鹹心頭猛地一跳,轉身就想溜之大吉。
    費介一把揪住了笵鹹的後衣領。
    “小子,急著跑什麽?”
    “陪我在這把門修好。”
    他可不願獨自一人與五大人共處。
    笵鹹未能逃脫,心中隻剩下倆字:完了。
    果然,下一刻,伍竹麵無表情,手指向了笵鹹。
    “不是我砸的你。”
    “是他砸的。”
    “而且不是一下。”
    “是三下。”
    費介轉過頭,怒視著笵鹹。
    笵鹹躲在伍竹身後,傻嗬嗬地笑著。
    那笑容純真無邪,滿是裝傻充愣的意味。
    顯然,經曆過一頓暴打的費介,對此並不買賬。
    雖然他此刻未有任何動作,但滿臉都寫著:
    小子,你完蛋了!
    費介已在修門,而笵府這邊,人們才漸漸蘇醒。
    蘇渝便是其中之一。
    沒趕上這場熱鬧,不然高低得買點瓜子嗑嗑。
    誰知,正惋惜著呢。
    沒多久,笵鹹就帶著費介朝他走來。
    從雜貨鋪修完門回來後,費介便隨著笵鹹進了笵府。
    先是拜見老夫人,遞上了名帖,以及司南伯的一封信。
    隨後,費介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笵鹹的第二位老師。
    但費介並未急著給笵鹹授課。
    而是先讓笵鹹帶自己去見他的另一位老師。
    盡管笵鹹不知費先生找蘇先生所為何事。
    但出於心虛,出於怕被報複的心理。
    笵鹹暫時選擇了乖乖聽從費先生。
    畢竟昨天他敲的那幾下可不輕。
    這時候必須趕緊討好一番。
    一路上,笵鹹仍在不停解釋,聲音稚嫩。
    “老師啊,昨夜的事,可不能全怪我。”
    “我年紀小,實在是害怕,這才衝撞了您。”
    “不過我知道錯了。”
    “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這個小孩子計較了。”
    一邊解釋,一邊繼續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費介低頭瞥了他一眼,嗬嗬一笑,未作回應。
    孩子?
    哪家五歲的孩子,能下手如此狠辣!
    他隻是想來提前看看,這未來的學生是何模樣。
    竟遭遇如此毒手,半碗多的血啊!
    要不是命硬,昨晚他就一命歸西了。
    堂堂用毒大師,竟被一個五歲小孩暗算,還差點丟了性命。
    這傳出去,誰會信?
    費介曾想過,他是葉輕眉的兒子,總該有些特別之處。
    但沒想到,竟是如此特別!
    也不知道昨晚若是真丟了性命。
    陳院長,會不會給他算個因公殉職?
    費介搖了搖頭,腦海中隻浮現出同僚們毫不掩飾的嘲笑聲。
    尤其是影子,這事要是被他知曉,得嘲笑自己半年。
    想到此處,費介心中的怒火更盛,再次狠狠瞪了前麵領路的小男孩一眼。
    笵鹹隻覺脊背一陣寒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終於,他們來到了蘇先生的門前。
    恰好,蘇渝也正欲出門,兩人碰了個正著。
    笵鹹一見蘇渝,猶如看到了救星,眼中頓時閃爍著光芒,連忙拱手行禮,態度恭敬至極。
    “先生!”
    話音未落,他已快步上前,站到了蘇渝的身旁,仿佛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一般。
    蘇渝轉頭望去,隻見那位褐色眼瞳的老者頭上包著紗布,一臉怒容,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
    他先是掃了笵鹹一眼,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
    “跑這麽快幹嘛?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笵鹹嘿嘿一笑,沒有答話。
    費介則不再理會笵鹹,徑直走到蘇渝麵前,恭敬地彎下腰,行了一禮。
    蘇渝心中一驚,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原以為費介是來找笵鹹這個不肖徒兒的麻煩,沒想到卻是來向自己行禮的。
    要不是費介年歲已高,他幾乎要以為這是笵鹹給他找來的小師弟,前來拜師的呢。
    笵鹹同樣一臉茫然,心中疑惑不解。
    費先生這唱的是哪一出?
    剛才還一副要跟他拚命的模樣,怎麽一見到蘇先生就變得如此恭敬?
    甚至比對伍竹叔還要恭敬幾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非蘇先生其實是位深藏不露的大人物?
    還是遠在京都的父親派來的人?
    看費介的態度,蘇先生的地位顯然在他之上。
    難道說,鑒察院其實有兩位院長,一位明麵,一位暗中?
    或許是最近受了若若的影響,笵鹹此刻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一部權謀大戲。
    費介恭敬行禮後,神色嚴肅地說道。
    “昨夜費某遭人暗算。”
    “頭上被多次包紮止血。”
    “想必是蘇先生出手相助吧?”
    費介自認為雖然是個粗人,但也不笨。
    他心思細膩,恩怨分明。
    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昨夜他雖然昏迷不醒,但隱約察覺到房間裏有三個人。
    一個孩童,另外兩個分別被他稱為先生和叔。
    打他的那個人下手極重,不可能還會幫他止血。
    五大人的冷血可是出了名的。
    除了笵鹹,他從未見過五大人關心過其他人,自己當然也不會是例外。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