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心中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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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向先生開口,讓伍竹叔能在這裏白吃白住……
    不對,是如何讓先生心生憐憫,主動且無償地接納伍竹叔。
    他經過深思熟慮,覺得伍竹叔住在先生這裏,最為方便合適。
    隻是,這租金嘛……
    他此刻剛到京都,囊中羞澀。
    回想起上午去笵府的情形。
    是柳姨娘在掌管賬目,而柳姨娘,顯然對他並無好感。
    不克扣他的月錢就不錯了,想要多要錢,那是絕不可能的。
    於是,他打算向先生撒撒嬌,裝裝可憐,看能不能混過去。
    但顯然,這招行不通。
    看到先生那平靜卻洞察一切的眼神。
    他就知道,自己心裏的小九九,肯定都被先生猜中了。
    笵鹹瞥了一眼伍竹,心中還存有一絲期盼。
    也不知道伍竹叔剛才來了之後,有沒有把他提前教好的那些話。
    關於叔沒錢又沒地方住的悲慘境遇。
    以及留在這裏可以保護先生的種種好處說清楚。
    叔是個實在人,隻要再多賣幾句慘,說不定先生會心軟答應。
    費介站在一旁,雙手叉腰。
    看了一會兒眼前師徒情深的場景。
    一臉嫌棄,無言以對。
    還瞪了一眼,那個正乖巧地給他蘇先生捏肩捶背的小男孩。
    冷哼一聲。
    一見到他先生就變成這般乖巧懂事的模樣了。
    怎麽看到自己就不這樣呢?
    自己不是他先生嗎?
    這小子,真是區別對待!每次有事求自己,就一臉笑意。
    沒事的時候,就恢複原本的樣子。
    偏偏自己還每次都被這小狐狸給騙了。
    費介越想越氣。
    氣自己真心錯付。
    氣笵鹹這小子,不知道一視同仁。
    蘇渝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費介。
    搖了搖頭,輕笑一聲。
    “費老,不是來看我的嗎?”
    “這是怎麽了,誰把我們的費老給氣著了?”在儋州時,這種場麵也沒少見。
    蘇渝自是心知肚明,老費在想些什麽。
    定是在不滿某個不孝的弟子,厚此薄彼。
    然而,他卻並未點破。
    隻是邀請他坐下喝茶。
    笵鹹也注意到了老師投來的一道嚴厲的目光。
    又聽見先生讓老師坐下一起喝茶。
    於是,他立刻機靈地搬來一張椅子,笑嘻嘻地呈給老師費介。
    費介瞪了他一眼,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
    接著,他轉向蘇渝,齜牙咧嘴,語氣中帶著一絲酸意:“我可沒生氣,我為什麽要生氣?”
    “不過是羨慕罷了,你收了個好徒弟。”
    “一見麵就又是揉肩又是捶腿的。”“哪像我費某人,就沒這麽好的福氣。”
    蘇渝聞言,不禁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這番話,好像他們兩人的徒弟完全是兩個人似的。
    笵鹹站在一旁,咧嘴傻笑。
    他顯然明白費介是在調侃他,但也清楚解釋隻會越描越黑。
    於是,他祭出了自己的法寶:微笑,裝傻,扮無辜!當然,他隨後也十分乖巧地一手為蘇渝揉肩,一手為費介捶背。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第三人,苦笑了一下,還好這位叔不介意這些,不然他兩隻手還真不夠用。
    費介剛坐下時,臉色並不好。
    心中既酸又怒,不打算輕易原諒這個沒心沒肺的學生。
    但笵鹹一個勁兒地裝傻賣萌,陪笑臉,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雖然費介心裏清楚,這是個滿肚子壞水、沒什麽良心的小家夥。
    但在享受了一會兒身後那隻小手輕輕捶背按摩後,心中的怒火已經消了大半。
    於是,他也懶得再跟笵鹹計較了。
    算了,誰讓他隻有這一個說要給他送終的學生呢?狡猾一點也好,將來不容易被騙。
    至於他對待自己和蘇渝的區別對待,費介無奈地歎了口氣,也認了。
    誰讓蘇渝先一步做了他的老師呢?況且蘇渝對他又那麽上心,為人溫和又有耐心。
    這幾點,自己確實都比不上蘇渝。
    看到費介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初,蘇渝淡淡地笑了笑。
    果然,費介又一次被笵鹹的甜言蜜語給哄住了。
    不過話說回來,笵鹹其實真是個不錯的徒弟。
    雖然心眼多了一些,但對他和費介這兩位老師都非常尊敬和關心。
    蘇渝看著身後笵鹹忙碌的身影,覺得有些好笑。
    他左手給自己揉肩,右手又給費介捶背,蘇渝不禁驚歎於他的一心二用能力。
    這難度,簡直不亞於當年小龍女的一手畫圓、一手畫方。
    難怪說笵鹹有些習武的天賦呢。
    三人靜靜地待了一會兒,笵鹹恭敬地站著。
    不一會兒,思思端來了茶水,給客人倒上。
    一杯遞給費介,一杯遞給笵鹹,兩人微笑著禮貌地道謝。
    隨後思思又端了一杯,遞到瞎子伍竹麵前。
    伍竹搖了搖頭,表情冷漠地說:“我不喝茶。”
    思思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想必是這位客人不喜歡喝茶吧。
    隨即,她迅速轉換表情,禮貌地笑道:“那我這就去為公子準備茶水。”
    瞎子伍竹微微側首,片刻之後,緩緩言道:“我也不需茶水。”
    思思輕輕蹙起了眉頭,心中暗自揣測,難道這位公子想飲酒?正欲開口詢問,卻見伍竹稍作停頓,補充道:“酒亦不需。”
    思思這下徹底怔住了,心中疑惑叢生。
    此人好生古怪,為何什麽都不飲用?莫非是故意刁難?但思及自己並未得罪於他,又不禁困惑。
    哪有上門做客,既不言不語,又不沾滴水酒之人?
    他真的是先生的朋友嗎?來此真的是探望先生的嗎?
    思思的眼中滿是困惑,然而念及此人是蘇先生的客人,不敢怠慢,於是站在原地,一臉愁容,實在不知如何招待。
    蘇渝瞥了一眼被伍竹弄得手足無措的思思,微微一笑,隨後輕輕擺手,示意她退下。
    在場的其餘三人顯然都心知肚明,伍竹確實是不食人間煙火之人,並非有意為難思思。
    隻是因習慣了他的習性,所以並未在意。
    思思退下後,費介與蘇渝開始鹹聊起來,談及各自在儋州與京都這幾個月的遭遇。
    當然,儋州的日子相對平靜,並無太多波瀾。
    主要是費介詢問蘇渝在京都的見聞。
    雖然蘇渝在之前的書信中已與他們分享了許多事情,但費介與笵鹹一致認為,蘇渝在書信中總是惜字如金,一如伍竹的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