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為難：“我這裏倒是確實帶了資金過來，隻是……我看是杯水車薪。”
    “我有資金，你隻要出個人就行了。”
    “這可不行，我雖然帶的少，我也是要出的。”
    陸青陽哈哈大笑：“那行，那就算你一份。”
    實際上，製衣廠隻是試水的第一步，他的目標還有其它。
    至於這資金，空間裏那些金塊什麽的，此刻可以派上用場了。
    在國內是沒辦法換成錢，但是現在與港城有了往來，便可以在港城換成錢，再帶到這裏來。
    隻是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去一趟港城。
    周放被陸青陽那句“我們去一趟港城吧！”
    震得半晌沒回過神來，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
    “青…青陽？你…你沒開玩笑吧？港城？我們怎麽去？”
    “周放，別慌。”陸青陽給他倒了杯水，示意他坐下，“坐下說，我沒開玩笑，是真的要去。”
    他收斂了笑容，神情變得認真：“借著考察的名義過去唄，我聽說有考察團要去那邊，咱們就跟著考察團一起過去看看情況。”
    “你說關係，你忘了秦伯伯那邊的關係，我相信他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秦振華接的電話的時候，被兩個毛頭小子的想法震驚了，真是年紀小，膽子可不小啊。
    “你們要跟著考察團去港城？”
    陸青陽的聲音透過略顯嘈雜的電話線傳來：“是的，秦伯伯，能不能幫我們安排一下？”
    電話那頭，秦振華拿著聽筒，半晌沒說話。
    辦公室裏安靜得能聽到牆上掛鍾的滴答聲。
    他確實被這兩個年輕人的膽大包天震住了。
    去港城？跟著考察團？這想法……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政策的風險、手續的繁複、安全的考量。
    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都可能帶來難以預料的麻煩，甚至可能牽連到他。
    “胡鬧！”秦振華下意識地斥責了一句，眉頭緊鎖，“你們知道去港城意味著什麽嗎？手續有多複雜？考察團是帶著重要任務去的，你們以什麽身份跟？兩個毛頭小子，去了能幹什麽？簡直是異想天開！”
    電話這頭，陸青陽和周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周放更是緊張得手心冒汗，大氣不敢出。
    陸青陽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是關鍵的一搏。他調整語氣，不卑不亢，卻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和說服力：
    “秦伯伯，您批評得對，是我們考慮不周，讓您擔心了，但我們不是一時衝動。”
    “我們和飛虹廠補償貿易項目已經初步談妥，這是響應國家引進外資、搞活經濟政策的具體行動。
    現在急需赴港完成兩件關鍵事：一是實地考察當地的製衣廠，學習先進的管理流程和品質標準，這是保證內地合作廠能生產出合格出口產品的關鍵,二是需要親自參與設備選型和采購談判。
    對方雖然信任我們，但設備投入巨大，價值不菲，我們作為內地合作方的代表，必須親眼看過、親手摸過、了解清楚性能和價格，才能做出最有利於飛虹廠和內地方的決定,紙上談兵，終究不如眼見為實。”
    “我們並非要混入考察團的核心，隻希望能隨團同行，利用考察團官方的行程和通關便利，在港期間，我們可以完全獨立行動，絕不會幹擾考察團的正常工作，我們的身份，就是廠裏派出的項目前期技術協調員。”
    “秦伯伯，這個項目如果成功，將是穗城的一個標杆案例。
    它能解決紅星廠幾百號工人的就業和吃飯問題，能為國家賺取急需的外匯，更能探索出一條可行的合作模式。
    我們此行，就是為了把這個項目紮紮實實地落地。
    我們向您保證，一定謹言慎行，遵守紀律，隻專注於項目本身，絕不給您和考察團添麻煩！”
    秦振華沉默了，因為他想起了方仲文。
    就算不憑借他的關係，方家一句話，肯定有人願意幫他這件事。
    再說了，這小子嘴裏這些話，確實有條理，是認真思量過的。
    時代確實在變。
    上麵吹的風越來越明確，就是要解放思想，大膽嚐試。
    像陸青陽和周放這樣敢想敢幹、又能抓住機遇的年輕人，不正是改革初期最需要的新生力量嗎？
    給他們一個機會，或許真能闖出一片天。
    “青陽啊青陽…你們這膽子，真是隨了你爹年輕時候！”
    他歎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這事，我知道了，考察團下周出發去深城，最終目的地是港城，行程一周。”
    “我會讓秘書聯係外事和邊防部門，以‘地方改革試點項目特殊人才技術交流’的名義，特批你們兩人隨團觀察員的身份，辦理臨時通行證。記住，隻是‘隨團觀察員’！到了那邊，一切行動聽指揮，考察團的正式活動、會議，你們一律不準參加！隻準做你們自己項目相關的事情！低調，再低調！有任何問題，第一時間通過考察團領隊找我！明白嗎？”
    “是！秦伯伯！太感謝您了！我們馬上辦！保證一切按您的要求來！”
    掛斷電話，陸青陽和周放對視一眼，“成了！青陽！真的成了！”
    “別高興太早！”陸青陽雖然也心潮澎湃，但立刻冷靜下來，“秦伯伯給了機會，但時間緊，要求嚴！快！”
    “我馬上去找許主任！讓他立刻蓋章出派遣函，寫明派陸青陽、周放赴港進行設備選型及生產技術學習！理由就是為即將開展的港商合作項目做準備！告訴他，這是上麵特批的機會，關乎廠裏的生死存亡，讓他一刻也別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