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冥幣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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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七點,我咬著牙把車開出小區。老婆站在單元門口衝我喊:“開慢點!”我揮了揮手,沒敢回頭,怕她看見我眼裏的慫樣兒。說實話,昨兒一宿沒合眼,這會兒腦袋跟灌了鉛似的,可一想到存折裏那點可憐巴巴的餘額,又他媽跟打了雞血似的,心說愛誰誰吧,反正老子爛命一條,鬼要是想拿,有種就來拿!
    剛拐上主路,雨又下起來了,跟算準了點似的。我罵了聲“操他娘的”,打開雨刷器,雨刷器吱呀吱呀響,聽得人心裏發毛。路過昨晚扔冥幣的那段路時,我特意放慢車速,扭頭往路邊瞅了瞅,啥都沒有,連個紙錢渣都看不見。可不知為啥,後脖頸子突然一陣發涼,跟有人對著吹涼氣似的。我猛地踩了腳油門,車子“嗡”的一聲竄出去老遠。
    到了火車站,廣場上還是沒啥人,網約車倒是停了一排,司機們聚在一塊兒抽煙聊天,瞅見我跟見了仇人似的,眼神裏全是敵意。我懶得搭理他們,把車停在老地方,摸出根煙點上。剛抽兩口,就見一男的從出站口跑出來,邊跑邊回頭看,跟讓人追似的。我心裏一動,趕緊搖下窗戶喊:“師傅!去哪兒?”
    那男的聽見聲,踉蹌著跑過來,拉開副駕駛車門就鑽進來,氣喘籲籲地說:“快、快開車!去……去朝陽街。”我瞅了他一眼,二十來歲,穿件花襯衫,臉色煞白,腦門兒上全是汗,跟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哥們兒,你這是讓人追了?”我發動車子,故意逗他,想緩解下自己的緊張情緒。
    “別問了,趕緊開!”他聲音裏帶著顫音,扭頭往後看,像是怕後麵有人追上來。我聳聳肩,沒再說話,踩下油門往朝陽街開。
    路上,這小子一直不老實,不是回頭看,就是擺弄車上的收音機,一會兒按按這個按鈕,一會兒轉轉那個旋鈕。我有點煩,說:“哥們兒,你消停會兒行不?再折騰我這破車該罷工了。”
    他沒理我,突然指著收音機說:“你聽!這是啥聲兒?”
    我一愣,豎起耳朵聽,收音機裏除了沙沙的雜音,啥都沒有。“你幻聽吧?”我說,“這破玩意兒昨晚就壞了,沒信號。”
    他皺著眉頭,伸手又轉了轉旋鈕,突然,收音機“滋啦”一聲,傳出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聽得人脊梁骨發寒。我猛地伸手關掉收音機,罵道:“操!邪門了!”
    那小子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都掐進我肉裏了,喊:“停車!快停車!”
    我嚇了一跳,趕緊踩刹車,車子在路邊停下。“你他媽有病吧?”我甩開他的手,疼得直咧嘴。
    他沒說話,盯著前方,眼神裏全是恐懼。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前方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穿黑衣裳的人,兜帽罩著頭,懷裏抱著個黑色塑料袋,跟昨晚那個“人”一模一樣!
    我的心猛地揪起來,渾身的血都往腦袋上湧。那黑影慢慢抬起頭,雖然隔得遠,可我還是覺得他在盯著我看,那雙灰蒙蒙的眼睛,跟兩把刀似的,紮得我渾身發疼。
    “快、快開車!”那小子帶著哭腔喊,“他、他是衝我來的!”
    我哪兒還用他說,腳早就踩在油門上了。車子怒吼著衝出去,我從後視鏡裏看,那黑影慢慢抬起手,衝我們揮了揮,跟昨晚一樣,跟僵屍似的慢騰騰的。
    “哥們兒,那……那是啥人?”我嗓子眼裏跟塞了團棉花似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那小子縮在座位裏,渾身發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昨晚……昨晚我從公墓裏撿了點東西,想著能賣點錢,誰知道……”
    “撿了啥?”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咽了口唾沫,說:“一堆冥幣,還有……還有個黑塑料袋,裏麵裝著骨頭。”
    我猛地踩刹車,車子在馬路上打滑,差點撞上旁邊的護欄。“你說啥?”我轉頭盯著他,“你從公墓裏偷骨頭?”
    他低下頭,不敢看我,小聲說:“我聽說有人收這玩意兒,能賣錢……”
    我突然想起昨晚那個黑色塑料袋,還有裏麵伸出來的青紫色手指頭,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操你媽的!”我大罵,“你他媽想死別拉著我!”
    就在這時,車子突然熄火了。我心裏“咯噔”一下,手忙腳亂地打火,可不管怎麽擰鑰匙,車子就是沒反應。那小子見狀,猛地推開車門下車就跑,邊跑邊喊:“救命啊!有鬼啊!”
    我想罵他,可張了張嘴,啥都沒喊出來。透過擋風玻璃,我看見那黑影正慢慢朝這邊走來,雨幕中,他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黑衣裳濕漉漉的,塑料袋在懷裏晃來晃去,像是裏麵有東西在掙紮。
    我渾身哆嗦,想下車逃跑,可腿軟得根本不聽使喚。眼看著黑影越來越近,我突然想起昨晚扔在路邊的冥幣,難道這玩意兒真的有詛咒?隻要碰過的人都得倒黴?
    黑影走到車門前,停住了。我死死盯著他,大氣都不敢出。他慢慢抬起手,指甲刮過車門,發出“滋滋”的響聲,跟昨晚一模一樣。接著,他另一隻手伸過來,抓住車門把手,慢慢往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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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嗒”一聲,車門開了。
    我感覺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閉上眼,等著死神降臨。可過了一會兒,啥事兒都沒發生。我睜開眼,隻見黑影站在車門外,兜帽下的臉若隱若現,他抬起手,衝我招了招,像是在讓我跟他走。
    “你……你到底想幹啥?”我聲音顫抖,眼淚都快下來了。
    黑影沒說話,又招了招手,然後轉身慢慢往回走,走兩步還回頭看看,像是怕我不跟著。我坐在車裏,腦子裏亂成一團,不知道該怎麽辦。跟他走,說不定就沒命了;不跟他走,他要是上車……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黑影猛地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看,然後身子一晃,消失在雨幕中。幾乎與此同時,車子“突突”兩聲,自己發動起來了。我不敢多待,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箭一般竄了出去。
    回到出租公司,李老頭正在門口抽煙,看見我臉色煞白,滿頭大汗,樂了:“喲,大柱,咋又跟見了鬼似的?”
    我沒理他,把車鑰匙往他手裏一塞,說:“今晚不開了,愛誰開誰開!”
    李老頭瞅了瞅我的車,突然皺起眉頭,說:“大柱,你車上咋有這玩意兒?”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副駕駛座位上,不知啥時候多了一張冥幣,血紅的顏色,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刺眼。我渾身的血瞬間涼了,猛地想起那個撿骨頭的小子,他說他撿了冥幣,然後就被鬼盯上了。那我呢?昨晚雖然把冥幣扔了,可我碰過啊!
    “操他媽的!”我罵了一聲,伸手想把冥幣扔出去,可手剛碰到冥幣,就聽見李老頭驚呼一聲:“大柱,你的手!”
    我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手背上,不知啥時候出現了一道青紫色的痕跡,跟被人掐過似的,痕跡的形狀,赫然是一根手指頭!
    李老頭臉色一變,趕緊把煙掐了,說:“大柱,你是不是惹上不幹淨的東西了?跟我說實話,昨晚到底咋回事兒?”
    我猶豫了一下,把昨晚拉客去西郊公墓,遇到怪客,後來車子衝進溝裏,醒來後怪客消失,隻剩下冥幣和塑料袋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李老頭聽完,臉色越來越難看,歎了口氣說:“你呀,真是不懂規矩!西郊公墓那地方,晚上根本不能去,尤其是秋分前後,陰氣重, ghosts 都出來晃悠。再說了,路邊的冥幣能隨便碰嗎?那都是給 ghosts 準備的買路錢,你碰了,可不就惹上麻煩了?”
    我心裏害怕,說:“那咋辦?李叔,你有啥辦法沒?幫我想想辦法啊!”
    李老頭想了想,說:“這樣吧,你明晚去西郊公墓,把那疊冥幣燒了,再給那鬼賠個不是,說不定他就放過你了。記住,去的時候帶點貢品,香燭紙錢啥的,別空著手去。”
    我一聽要回公墓,頭皮都麻了,說:“李叔,能不能不去啊?那地方太邪乎了!”
    李老頭瞪了我一眼,說:“不去?你想一輩子被這玩意兒纏著?我跟你說,以前有個司機,也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沒當回事兒,結果沒多久就橫死了,死的時候,手裏還攥著張冥幣呢!”
    我打了個寒顫,想起剛才手背上的指印,一咬牙,說:“去!我去還不行嗎!”
    從出租公司出來,我直奔超市,買了香燭紙錢,還有兩瓶二鍋頭,想著鬼說不定好這口。回到家,老婆見我買了這麽多紙錢,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說:“大柱,你幹啥買這玩意兒?不吉利!”
    我沒敢說實話,隻說:“同事讓幫忙買的,明天還他。”老婆將信將疑,沒再追問。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床底下有人,伸著青紫色的手指頭,正慢慢往上爬……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隨便吃了兩口飯,就開著車出門了。白天的西郊公墓跟晚上不一樣,雖說還是陰森森的,但起碼能看見人。我把車停在公墓門口,深吸一口氣,提著貢品往裏走。
    公墓裏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我按照李老頭說的,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香燭點上,然後把紙錢堆在一起,劃了根火柴。火苗“騰”的一下竄起來,紙錢很快就燒起來了,冒出一股股黑煙,熏得我直咳嗽。
    “大哥,昨晚是我不對,不該多嘴問你是人是鬼,也不該把你的冥幣扔了。”我一邊燒紙,一邊嘟囔,“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放過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去那地方了。”
    就在這時,一陣風刮過來,把燃燒的紙錢吹得四處飛散,有幾張飄到了旁邊的墓碑前。我心裏一驚,趕緊跑過去撿,可等我彎下腰,卻看見墓碑上的照片,猛地愣住了——那照片上的人,不就是昨晚那個怪客嗎!
    我渾身的血瞬間凝固了,大腦一片空白。墓碑上寫著:劉建軍,生卒年……正是昨晚那個怪客的名字!也就是說,我昨晚拉的,真的是個鬼!
    就在這時,我感覺有人在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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