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星緲說完那些話之後，這些眼球明顯更安靜了。
    整體透露出了一股無形的委屈。
    “不可能是無害的，”顧星緲將被黃大仙大大咧咧拖過來，渾身都沾染了月初涼扶起來，“如果真的無害，月初涼就不會突然發瘋對自己攻擊了。”
    說明詭異生物就是會讓人類的汙染上升的……
    隻是自己的體質太過於特別。
    除了特別倒黴之外的buff加持外，難道就對汙染這麽不過敏？
    而她對汙染不過敏，不代表直播間的人對汙染就不過敏了。
    分明是通過屏幕的阻隔傳遞過來的，可很多人就是感覺到了嚴重的頭暈目眩。呼吸困難，心悸，想吐等多種征兆——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天啊，我真的要吐了，怎麽這麽多眼睛，好多眼睛……」
    「我蹲在廁所邊狂吐，但是心裏還是發毛，甚至覺得自己家裏的天花板上全都是眼睛……」
    「如果詭異生物都參考這種獵奇變態的標準，我感覺我活不到未來了，現在就是死人微活了(t▽t)」
    每每到這種時候，他們才會慶幸年齡不達標的人看不到恐怖畫麵，這些實在是太過於失真與恐怖——
    “也就是說，不少人看了直播後都出現了生理反應？但是僅限於生理反應？”秦葉看著統計過來的數據，更是皺眉了。
    她非但沒有感到高興，反倒是心沉了沉。
    雖然按照目前看來，直播那端的汙染不會蔓延到他們的世界來……
    可僅僅是沒有buff衝擊的之下的汙染畫麵都讓華夏的人類精神和身體都受不了了，那如果真的末世來了呢？
    太弱了。
    從任何一方麵來說都太弱了。
    也正是如此，顧星渺的淡定才會出類拔萃。
    黃鼠狼作為非人類物種還能理解他的冷靜，可顧星渺卻比黃鼠狼還冷靜。
    “看來要鍛煉一下公民對恐怖或者詭異的容忍度了。”
    “可如果播出恐怖畫麵讓大家強行接受，那是不是容易造成社會暴動？如果有人學習裏頭的場景，然後去實施……我感覺這件事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世界末世都快來了？考慮什麽，華夏又不是溫室的花朵，這種事情就應該提前排練！”
    秦葉聽著眾人爭執，卻是看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小何：“其實，現代世界的人想要體會汙染的感覺，何嚐不能體會到呢？”
    小何有些疑惑導師為什麽突然說這話。
    秦葉則是沒說後半段的話了。
    如果真的想要體驗，或許可以在重感冒咳嗽發燒等無法集中注意的時候去學習知識……
    這何嚐不是一種無法閱讀知識呢？
    ……
    顧星渺在回頭的那一瞬，還在害怕的嗷嗷叫的華夏人似乎都呼吸一滯。
    明明知道她看的是別處，但眾人總有一種顧星渺在看屏幕的即視感。
    而她持續這樣的動作也僅僅是一秒，很快的就收回了目光。
    “話說，我記得不久之前房門是緊閉的來著，怎麽你來了門就是半掩著？”顧星渺突然意識到了更奇怪的地方了。
    黃鼠狼抓耳撓腮：“肯定就是這些眼睛幹的！”
    那些眼睛轉動的快了一些，蓋著他們的布都快扭曲的纏繞到了一起了，一個個凸起的部分更加明顯了，表達不滿。
    能看到的就是白布下的眼球全在一拱一拱的在蠕動。
    “你來的時候有看到羊嗎？”顧星渺突然又問。
    她不知道這些眼睛和遇到的小羊有沒有關係。
    黃鼠狼微微一愣，不知道顧星渺怎麽突然換了個話題，卻聽到“羊”這個字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羊？”
    要不是時機不對，它都要流口水了。
    好久沒抓小羊吃了。
    顧星渺一看就知道黃鼠狼的腦回路不知道歪到哪裏去了，她抽了抽唇，在想了一下那些小羊的外貌後道：“黑色小羊羔，看起來像是有人圈養的，還會發出咩咩叫。”
    “我之前進入詭異領域時，遇到過一次了。”
    “我來的時候除了眼睛什麽都沒看到。”黃鼠狼說完後微微瞪大眼眸，“你意思第二次遇到同個詭異了？”
    顧星渺點了點頭，已經有些手癢的想要暴力出手了。
    實在不行，就將天花板的心髒玩意先打落下來。
    “既然沒有規則，那就自己創造規則。”顧星渺輕聲說著。
    想好了。
    不管眼睛是不是要攻擊她，她都是一定要離開詭異的領域，月初涼的情況完全不能耽擱。
    “你要幹什麽？”黃鼠狼每每聽到顧星渺說這種話，就是知道這家夥又要幹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了。
    顧星渺看似沉默寡言，骨子裏也有瘋狂在的。
    “喂喂，你都還沒搞清楚這個詭異領域的規則，直接打那肉球可以嗎？會不會讓這些眼睛狂躁啊臥槽，顧星渺你等等啊——”
    她根本就沒有等黃鼠狼把話說完。
    有些時候既然做好了決定自然要果斷，而且第六感告訴顧星緲，那如同心髒樣子的肉球就是離開這個領域的最簡單的辦法。
    可當顧星渺豎起弓箭對著那心髒射過去，那些蓋著密密麻麻眼睛的白布都被扯得稀碎。
    就像是它們之前的安靜都不過是在陪顧星渺玩一樣。
    看到顧星渺動真格，眼珠子們也不再蟄伏了。
    數不清的眼睛死死的的盯著顧星渺。
    肉球快速的膨脹、擴散紅色血絲，所有的眼睛都從牆體中脫離出來了，如同彈珠一樣的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血絲在地上蔓延……
    顧星渺這才是真的想吐了，畫麵惡心程度讓她精神大受折磨，能忍，但是忍耐程度不多。
    可對於這些爭先恐後攀爬的眼睛來說——
    它們飽含著憤怒，癡迷，貪戀與瘋狂。
    當聞到那有幾分熟悉的氣息，徹底躁動。
    凝視她！觀察她！靠近她！
    讚美！歌頌！用那本應該蠕動在豐收之神身體中的巨大膿瘡去丈量那本不可被直視的光亮——
    理性的認知被腐蝕，閃爍的群星被遺棄。
    祭品被拒絕了。
    沒關係。
    沒關係——
    渺小的認知本就被踩在腳下。
    當文字扭曲成不可名狀的觸足，我們正獻上最狂熱的嗡鳴低語，試圖參破混亂無比的邏輯。
    ……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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