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怪物唧唧歪歪的，在幹什麽？”黃鼠狼聽不懂他們的語言，更看不懂畫下的扭曲符號。
    隻是覺得這些家夥靠近自己都惡寒。
    顧星緲卻在這些眼睛不斷的狂熱之下，似乎是聽到了幾個破碎的字詞。
    可是這些字太多太亂了，語速也是極快。
    她聽不清。
    就如之前經常恍惚聽到的各種聲音一樣，伴隨著某種嘈雜。
    隻是眼下的聲音似乎嘈雜聲更小一點。
    頭疼。
    不過，顧星緲也不是第一次有這種頭疼的感覺了，她的表情僅僅是凝固了片刻，就是陡然間的清醒，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即便是這些眼睛堆疊的有多麽的高，那些嘈雜的聲音變得有多麽的近，她都還是那副無悲無喜的模樣。
    好吵。
    黃鼠狼的聲音也很吵。
    為什麽周圍就不能安靜下來。
    好吵好吵好吵……
    想要安靜下來，想要安靜下來，想要安靜下來……
    黃鼠狼一邊唧唧歪歪的，一邊則是害怕的跳到了顧星緲的肩膀上；至於一旁月初涼，它能心裏說著讓對方自求多福了。
    可奇怪的是，這些眼珠子一點都沒有去看旁邊那昏迷的人類，全程緊緊的盯著顧星緲。
    黃鼠狼：“……”
    它第一次覺得在顧星緲身邊反倒是最不安全。
    “哎，顧星緲，他們幹嘛一直盯著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麽？”
    “要我說，不然你一轟炮把他們都轟了算了，你不是獲得了很多舊物嗎？你看哪個比較好使……”
    “這些家夥還沒有你厲害，之前你用那毛筆都能將他們包裹住，現在你也可以再用毛筆試試……”黃鼠狼提出了許多意見，可身旁的人都毫無反應。
    它這才意識到顧星緲的狀態很不對勁，臉色大變——
    別不是顧星緲也被這些生物完全感染了吧！？
    不應該啊？
    如果顧星緲這麽容易被這些詭異影響，那自己同樣作為生靈怎麽就沒感覺呢？
    黃鼠狼湊的更近了一些，它這才聽到顧星緲似乎是輕聲呢喃著幾句破碎的話語：“好吵……”
    “吵……”
    吵？什麽吵？這裏隻有自己說話，難道是嫌自己吵？
    “顧星緲？”見顧星緲確實陷入了某種未知的狀態，它張了張嘴，尖牙狠狠的咬了咬她的肩膀。
    顧星緲甚至因為被咬發出了一聲吃痛的悶哼，卻依舊沒有停止喃喃。
    “顧星緲，醒醒——”
    “你被汙染弄昏頭了嗎？顧星緲！”黃鼠狼真眼前一黑。
    “吵……”
    那些眼珠子逼得越來越近，甚至集合在一起扭曲成了詭異的形態的在地上扭曲攀爬，每路過一處地板，就會留下奇怪的粘液。
    那粘液甚至是腐蝕的地上嘩啦嘩啦。
    「主播這是怎麽了？我靠，我心中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之前發生那麽多事情顧星緲都是平平安安度過的，總不能這次掉坑裏吧？」
    「可是這些眼睛看起來就跟古地球的副本不一樣啊！古地球的生物多多少少還是講點道理的，這些東西看著就不講道理」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我現在都不敢盯著別人的眼睛看了，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我們要怎麽樣才能幫得上主播，急死我了」
    “顧星緲的狀態很不對。”
    特別研究所的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麵色發沉，心裏記掛著顧星緲的安危。
    “可我們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看直播鏡頭就能看得出來，黃鼠狼也沒有聽到聲音，那聲音隻有她能聽見……”
    “有沒有一種可能，聲音就是那些詭異發出來的，顧星緲的汙染這麽高，會觸覺幻覺，幻聽似乎很正常。”
    “那些汙染似乎是在迷惑他。”一直沒有說話的小何突然開口，他觀察事物向來細心，也發現了其中最重要的奧秘。
    “顧星緲開始的狀態是很正常的，似乎是在這些眼睛高頻運動的時候才出現異常的。”
    “而這些眼睛在出現高頻運動時，地上扭曲的符號也在快速的變化……或許我們可以大膽猜測，那是屬於一種我們看不懂的文字。”
    “顧星緲雖然是穿越的，對汙染也有很強的免疫力，但是不外乎也會被文字感染……”
    秦葉看了眼自己的學生，沒有想到他竟然能提出這樣的想法，而她更是覺得這樣的想法似乎是對的。
    “我想應該需要舊物讓她清醒。”小何頓了頓道。
    “如果靠舊物的話，顧星緲身上不是已經有了不少的舊物嗎？那些東西都阻擋不了汙染的入侵嗎？”
    “更別說黃大仙還在身邊呢，黃鼠狼難道不是也是時代的舊物嗎？它可還是活的——”
    這些話說的都沒錯，隻是顧星緲或許需要更大的能量讓他清醒。
    而這邊。
    顧星緲發現自己的思緒在沉靜之下似乎是進入了另一方天地。
    這裏看不到天，看不到的地渾濁一片，即便是她探出手，所看到的也隻有漆黑。
    人類的思維無法去丈量時間與長度。
    但她僅是眨了一下眼，周圍的場景便是星星點點的亮起來了，是完全不同於剛才的光景。
    漆黑的天地閃爍出了奇異的亮光，藍黑色將周圍完全渲染……
    她就像是處於宇宙正中間，周圍有著無數的虛幻影子拉的長如閃爍星河。
    顧星緲本是屬於東方人特色的淺黑色眼眸一點點的附著上了金黃色的光亮，流轉的光波僅僅是在她眼瞳裏閃爍。
    無數的星星正朝著她靠近，如同流星劃過天際。
    顧星緲所感受到的已經不是單獨的個體。
    那種磅礴的，虛幻的，真知中蘊含著謊言的力量——
    她從未感覺意識可以放空放的這麽遠過，就像是世間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渺小而不經意。
    就像是人類不會仔細觀察螻蟻的生活。
    飛速越過的隕石，高速轉動的星球，以及那從亙古就存在的虛長影子同樣在高頻轉動。
    似乎是埋藏著宇宙的真知。
    是不可明說不可言喻的存在。
    而她，似乎第一次聽清了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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