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江界軍的鐵血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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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拍案而起,冷著臉往兵部踹了三道折子。
“按章你娘個頭。”
“死人都成章了你們才打算出兵?”
兵部吏員跪了一地,不敢吱聲。
寧烈站在她身後,啃著個梨,哢哧哢哧響。
“你再踹沒用。”
“你這兵部,光會寫紙,不會領兵。”
蘇瑾轉身盯他:“那你要幹嘛?”
寧烈把梨核扔了:“我要打仗。”
“我要帶江界軍,把北境掃一遍。”
蘇瑾沒說話。
半晌,她問:“你回來嗎?”
“回來。”寧烈答得幹脆,“你在這兒,我就回。”
“你若哪天不在了,那我就不回了。”
蘇瑾抬手,把兵符丟給他:“滾。”
“滾快點,別丟人。”
三日後,江界軍北征,全軍無號召,隻一紙傳令:
【北境燒民一戶,我屠賊三營。】
【凡欺我百姓者,死。】
【凡敢阻我軍路者,斬。】
寧烈披甲上馬那天,城門外跪了半城百姓,喊著“皇配出征”。
他站在馬上,回身望了眼宮城。
沒說話。
隻是把佩劍往身後一背,一鞭子抽下去——
千軍齊發,塵卷如浪。
那一仗,打了整整五個月。
北境八郡換了四任守將,舊梁餘部被迫遠逃,連金牙族的長子都死在了窪水坡。
最後一戰,寧烈帶兵夜襲黑崖寨,親手斬了舊梁王旗主,將對方首級掛在山門,插了三日。
整場戰事下來,江界軍損失一萬三千人,但百姓平安撤出三十萬,沒丟一戶家。
寧烈押著俘虜和戰利軍旗回京那日,是春正三月。
宮門前,蘇瑾沒穿朝服,站在門口迎他。
寧烈下馬,風塵仆仆,把戰袍一扯,朝她咧嘴一笑:
“我回來了。”
蘇瑾看著他滿身泥灰和血氣,嘴角一撇:“醜死了。”
“你這身披的,到底是血還是泥?”
寧烈走近她,一把把她拉進懷裏:“都不是。”
“是你給我的命。”
“我帶著它活著回來了。”
“這命沒丟,兵也還在。”
“現在我要你,兌現承諾。”
“什麽承諾?”
“你說過,我回來,就讓你躺穩點。”
蘇瑾沒忍住笑:“你不累啊?”
“累。”寧烈低聲,“但想你更折磨人。”
“今晚你得救我。”
“救你個頭。”蘇瑾掐他一把,“你再敢往我床上蹭,我就把你送回北境。”
寧烈舔了舔嘴角,笑得像個賊:
“你舍不得。”
“你怕沒人陪你守這天下。”
蘇瑾翻了個白眼,把他拽進殿門:“少廢話,先去洗。”
“洗幹淨了——再說怎麽守。”
寧烈一路跟著她走,邊走邊說:“洗完了你可別反悔。”
“我這一路回來,可憋了五個月……”
“你再敢說,我就讓你再憋五個月。”
“行,那今晚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寧烈洗了整整兩桶熱水,水都被搓成血泥色,他才裹著浴袍走出來。
蘇瑾靠在榻邊看書,聽到腳步聲都懶得抬頭,隻抖了下手裏的冊子:“你要是洗幹淨了,就過來。”
“洗幹淨了。”
“真幹淨?”
“比你幹淨。”
蘇瑾一抬腿,把冊子往桌上一放:“那你別站著了。”
“跪下來聽我講朝務。”
寧烈剛坐下,差點一屁股又彈起來:“不是吧,我這才回來——你要拿我當宰相使喚?”
“你不是說想陪我守天下?”
“現在開始。”
寧烈咬牙,把椅子拉過來坐好:“你就說吧,今天誰又惹你了。”
“禮部。”
“說我封你太高,傳出去容易引朝外議論。”
寧烈一拍桌:“他們議論個屁——我還嫌你封我低了。”
“皇配又不是給他們當女婿的,是給你當男人的。”
“你想封我什麽,我就認什麽。”
“你要哪天心情好了封我當太後,我都敢接。”
蘇瑾噗一聲笑出來:“太後你敢接?”
“你想造反?”
寧烈點點頭:“我敢。”
“不過我隻反你一人。”
“造了就不走,連寢殿都給你霸下來。”
“再說了,我這人你也知道,不是個能安分守規矩的。”
“我隻聽你話,不聽祖宗的。”
蘇瑾抬頭看他一眼,忽然收了笑,把桌上卷宗扯來幾份遞給他。
“那你要真敢,就開始幹點正事。”
“左郡鬧旱,百姓快揭鍋了,江南水官想調水,但巡渠那幫人坐地要錢。”
“你不是有江界兵麽?”
“給我拿出點震得住人的動作來。”
寧烈接過那幾份,看了兩眼,眯了下眼。
“好。”
“我調三百鐵騎下去,兵不穿甲,馬不披牌。”
“就牽著韁繩站水渠邊上,看看誰敢攔水。”
“你放心,咱這江界軍,不打仗的時候,也是規矩的教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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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誰真敢攔咱百姓吃水——”
“我能讓他下水裏攪著喝。”
蘇瑾聽完,嗯了一聲。
“再有一事。”
“邊上幾郡的糧報被扣了,郡官說是路爛,其實是拖著上麵多撥。”
“你要有空,順路也把那幾家查了。”
“這不是順路,這是順便劫官倉。”
“我又不是你朝廷的差役。”
“你是我男人。”
“行了行了,不劫也劫。”
寧烈拍了拍腿站起來:“你再敢多給我一件事,我今晚就睡偏殿。”
蘇瑾往後一躺,靠著軟枕慢悠悠回了一句:
“你睡哪兒都行。”
“但我夜裏要是冷了,你不來——明早你那江界軍,誰都別想出城門。”
寧烈笑了聲,轉身拎起佩劍。
“成。”
“你狠。”
“但你記好了——你這個威脅,我吃一回。”
“第二回,你就得拿自己來換。”
三天後,江南渠口,三百江界軍如約而至。
沒披甲、沒舉槍,就這麽一人一馬一長鞭,靜靜站在水渠邊。
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水官過來,雙腿發軟。
“寧帥說了。”為首一人轉述,“水是百姓命。”
“你敢攔水,那你就是拿命攔的。”
“我們江界軍,一般不打命。”
“但要真有人活得膩了,我們不攔。”
“我們送。”
從那天起,南郡水官不敢再卡水,幾道主渠全線放流。
百姓抬著水缸過來,一邊挑水一邊念:
“皇上是好皇,皇配是活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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