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為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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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還不相信,在想他怎麽會死呢?明明舍掉一切去救他了。
也或許他什麽都沒想,隻想給他朋友求一個全屍,此刻心裏一片空白。
人生無限傷心處,盡在生離死別時。 這是悲傷來臨之前深恨自己無能為力的狀態,勸肯定是勸不了的。
像他倆這樣相依為命數十年,初心不改,不離不棄,哪怕朋友變成魍魎都千方百計要去挽救,一朝失去的痛苦豈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開解得了?
他這不是心結,已然算是心魔了,如果不入瘋魔,怎麽會情願放棄無限的壽命來換一個微薄的苦果。
李佩玖也看向霧裏,問我們,“他不會有危險吧?這會好像下來不少這種東西,張哥說了還有更大更厲害的。”
他嘴裏的張哥就是張海鹽吧,叫的挺親熱啊,他自己的親弟弟怎麽辦,不要了麽?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恐怕風二河如今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他雖然體弱,還有萬物聲息,危險倒不至於,起碼他能避開,但又能避到哪裏去呢?
斷崖再大,也有盡頭。
他心裏的痛苦要到哪裏才算盡頭。
嶽石禮跟著劉喪黎簇都在李佩玖那邊,他也看到我們了,那邊一直無事,剛才外麵有隻魍魎遊蕩,還被悶油瓶嚇跑了。
他等了一會兒,才一路小跑過來跟我們打招呼,“吳老板,你來了,能不能幫幫我老板啊?他一個人很危險,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找?“他要找什麽?”
嶽石禮頓住了,他看看悶油瓶,張開嘴沒說話。
李佩玖抬手往不遠處黑色石壁下一指。
我方才隻顧著打量石壁,這才看到石壁前地麵上還放著一具屍體,應該是是豐樹英,被搬到這裏來了,幹癟的身體發黑暗沉,都要與黑岩淪為一色,我累到眼神都不聚焦了,根本沒發現。
就算看到了,也會以為是胖子他們幹掉的。
果然他也是沒了頭顱,屬於典型的悶油瓶對付魍魎的處決手法,一刀兩斷,已然死的不能再死,絕無再生之理,縱風二河有回天之術也救不活了。
原來風二河是去尋找他的頭顱了嗎?
看起來嶽石禮懷疑是悶油瓶幹的,李佩玖的眼神也有些遲疑的望過來,隻是他不敢問。
我轉頭一一掃過周圍,黎簇劉喪和風二河的手下都在看著我們,眼神都不自覺飄向悶油瓶。恐怕這裏除了胖子和我,還有小張哥,堅定的相信不是悶油瓶,其餘人心裏或多或少都有些懷疑。
我一時心煩意亂,風二河如今陰晴難測,該不會也在心裏認定是悶油瓶做的吧?
真他媽六月飛雪,冤死了,突然我就有些生氣了。
我抬頭看悶油瓶,他皺起眉頭遠遠看過去,我拉住他的手起來,跟他說,“走,過去看看。不是我們做的,誰也別想讓我們背鍋。”
走近前,豐樹英果然跟那些魍魎一樣,是被利器斬首,如今隻剩下軀體,還斷掉一隻手,看著頭頸骨茬斷口光滑齊整,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這不是取巧切斷椎間盤,是大力斬斷椎體。能做到這地步,一要有神兵利器,二要有強絕臂力。這兩點,悶油瓶都占了,而且他一直都是這麽對付魍魎,是個人都會合理懷疑他就是凶手。
事實當然不是他,這裏能做到如此這般的也絕非他一人,就我目前知道的,起碼還有五六個人力量也不差,努努力其實都可以。
我們這邊黑瞎子,李佩玖,甚至小張哥,對麵的曉山青和林若薇,甄小蠻,其實他們的力量都不小,甚至曉山青那裏還不止這三個,他帶下來但沒出現的那些人估計也都不是善茬。
而且我越想越覺得應該不是甄小蠻,她是用針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有武器,徒手絕對做不到。剛才看到她時,她已身受重傷,身邊好像仍舊沒有武器。
但她當時也在石壁上,豐樹英的死應該跟她脫不開幹係,至少她應該知道些內情,可惜她心如死灰,不想多說一個字了。
看來關鍵就是誰有這樣不次於黑金古刀的利器?人的骨頭其實很堅硬,接近牙本質,頸椎骨為了支撐頭部,硬度也不差,也就比顱骨差點事,魍魎化之後,骨頭還會硬化,還要再加上皮肉的硬度。
艱難程度看胖子他們處理魍魎就知道了,連小張哥的刀都要砍好幾下才可以,斷口不用想都是一塌糊塗。
悶油瓶靠近前隻掃過一眼,就轉身去看石壁去了。
我對他的冷漠有些詫異,這事可關係到他的名聲,怎麽也要仔細看看好做辯駁吧,結果人家好像根本不在意。
是覺得這事不是他做的,所以不屑於為沒做過的事辯解?這樣會吃虧的呀。
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去。
“在看什麽?”
他看向石壁的眼神很複雜,又轉頭看我,輕聲說了句,“沒什麽。”
他的眼神我無比熟悉,淡然如水,離世出塵,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麽可以沾染他的心,但現在我能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一絲悲傷。
是為豐樹英嗎?應當不至於,他們還沒那麽熟,之前豐樹英在石壁上三番兩次欲置我於死地,他有一瞬是真的動了殺心。
那是為活著的人嗎?為風二河?好像他也不喜歡這個人,之前種種看在風二河舍己救人的份上才不計較了,讓他與風二河共情,很難。
難道是為了我嗎?我瞬間想起小張哥的話,是不是他在背後又做了什麽?
我瞬間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長生不能解除,反而進了死胡同,但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借助原石解決它。
難道,解決不了?
是我前半生拆墳掘墓造孽太多,終於報應來了麽?不能細想,一時頭暈起來,他連忙扶住我,“不要再費神了,有我在,沒事的。”
他這話一說,我幾乎確定有問題的是我,心裏都涼透了,那一瞬間,連遺書怎麽寫,我都要想好了。
我的臉色肯定難看至極,難看的他都緊張起來,“哪裏不舒服?”
心裏不舒服。
我端詳著他的表情。
“小哥,你說實話,是不是張有藥在騙我?還是我活不久了?”
就看他的緊張表情瞬間轉成迷惑,眉毛一挑,像是不知道我怎麽會這麽想,反正很不想聽的樣子。
“沒有的事,別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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