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神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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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他拿來對付我的花樣著實不少,讓人眼花繚亂,大開眼界,我現在倒也算是略懂百歲老人的套路了,有時還能根據他的反應倒推出許多事情,勉強能猜出幾分他嘴上不說但心裏在想或者背地裏在做些什麽。
當然這也不是百試百靈,隻是偶爾押中那麽幾次,就讓我覺得很有成就感。應該是說他對我越來越沒有防備心理了,有些秘密他不介意我知道。
要放在之前,但凡他打算瞞著我做點什麽事,比如說去雷城,都玩的滴水不漏,我活像個蒙古人,很久都沒反應過來。
這種反套路的把戲不同於我們行動間展示出來的默契,是伸過界線想要深入探尋他內心世界的觸角,隻有他不排斥,不設防,間或真情流露,我才能趁虛而入,摸到一二。
說回現在,問題如果真的在我,他應該會立即過來安慰我,大概會抱一抱,然後貼上來說“你放心,還有我,我一定會想辦法”之類的暖心的話語,安撫我的情緒,但他現在的反應是堅決否認了。
他可能會沉默不答,但答了就不會騙我,看來確實不關我的事。
還好,先有了這個認知,我心裏略微一鬆,不是我要死就好,還想著長命百歲呢,回去一定要好好養身體,戒煙戒酒,戒糖戒油,戒急戒躁,戒熬夜,戒...
算了,先戒這些吧,再戒下去感覺跟死了沒兩樣,活著都要沒什麽意思了。就跟胖子說他那些不良嗜好,不戒活的爽,戒了活的長,端看自己怎麽選而已。
我伸手輕輕抓住他衣領,湊近問他,“如果不是,那你告訴我,你心裏為了誰在難過?”
他聞言有些震驚,側過頭看我,還帶出些不敢置信的表情,是不相信我能察覺出他內心深處埋著一些些難過嗎?
隨後他盯著我看了半天,那眼神比剛才看石壁還要複雜百倍,信息如海過於複雜,我實在無法讀取,再分析都要變成亂碼,大腦宕機了。但我也堅持看回去,還是想盡量多看出點什麽。
就這樣沉浸在他視線之下,有一瞬間我心生恍惚,仿佛與他同感了,宛如看到神明九霄,俯瞰長天,看盡人間悲歡離合,早就預見了眼前種種,但是不能插手阻止,所以帶著一點高高在上的悲憫,看著局中人隨著故事走向既定的慘淡結局。
天地為局,眾生爾爾,我和他也不過身為棋子嗎?任誰都不能隨心所欲。我不知不覺也被染上一絲麵對命運的無能為力。
直到李佩玖走到我們身後,低咳出聲提醒我們,“族長,吳老板。”
他這才收回眼神,低聲說了句,“你會知道的。”
我聽到他這麽說,就意識到他肯定做過什麽,也知道什麽,隻是現在他還不想告訴我。
他到底想要什麽?他預見的又是什麽?竟讓他向來波瀾不生的心情變得如崩灘湍流一般複雜。
我還在想,等他拉著我轉過身,才發現是風二河回來了,他從霧裏走出來,就像一朵渾渾噩噩的遊魂。
他兩手空空,看來是什麽也沒尋到,孤身一人,身後也沒見張有藥。
怎麽出去一趟,還把老板丟外邊了。
他就跟沒看到我們一樣,徑直走,走到豐樹英身邊跪下去,握住他僅剩的一隻手,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老板,你堅強點啊。”
嶽石禮跟他其餘手下湊過去想扶他起來,不出所料,都被推開了。
我也想過去看看,悶油瓶把我拉住,他輕輕搖頭,“他聽不進去了。”
風二河現在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不想理會我們這些外人。
大霧彌漫,半天再沒有魍魎蹦出來,兩邊的人等了一會,先後靠過來。
劉喪離得最近,他過來就想問什麽,我橫他一眼,讓他把嘴閉上,他應該能聽到我們的對話,那還多問什麽。
然後是黎簇,他就跟在劉喪身後,皺著眉頭看悶油瓶的雙刀,看來他也想到武器的問題,夠聰明,也夠放肆。
我給他做個手勢,再看我過會就挖他眼珠子。他收到後,眼神終於放規矩起來。
胖子和小張哥過來,二話沒說,直接站到我和悶油瓶身後,胖子戳了戳我的腰,我回頭,就看到小張哥伸出食指衝悶油瓶不停敲太陽穴,示意風二河腦殼有問題了。
他一直跟著風二河,倒是清楚的很。
悶油瓶看一眼再懶得給他眼神,我朝他猛翻白眼,這時候就不要拿別人的痛腳開玩笑了。
他表示沒有,一本正經的就差跟我賭咒發誓了。
風二河突然醒了,他抬起頭,目光開始左右逡巡,他的夥計和黎簇劉喪就往兩邊退開。然後他看到我和悶油瓶,尤其是悶油瓶,他表情很平靜,問道,“我求過你們了,哪怕斷盡他手腳都沒問題,為什麽不肯留他一命呢?”
話聲也很平靜,真正的悲傷不會歇斯底裏,因為沒有力氣,去做多餘的動作和表情,此刻他身上越平靜,心裏就越絕望。
所有人都看向我和悶油瓶,他們都不清楚石壁上發生了什麽,包括胖子。
小張哥也隻見過豐樹英第一次突然發難推我,被他努力救下,然後悶油瓶下來,扣住豐樹英脖頸按在石壁上,風二河開口求我們留他一命。
風二河已經為這個瘋子一朝白頭,散盡長生,誰能受得了他俯首為可憐之色,我莫名就心軟了,也跟悶油瓶開口求情。
當時悶油瓶放過了豐樹英,早知道,真應該把他手腳統統捏斷。
我歎口氣,風二河果真認定是悶油瓶做的,果然把仇恨都記在他身上。可這事跟悶油瓶根本沒關係,風二河隻是看到傷口,就推定是他,這是早就對他心有成見,覺得他是個冷酷無情之人。
悶油瓶冷冷垂眸,懶得搭理,他沒有做過,問心無愧。再說就算風二河記恨又何妨,算起來,他對悶油瓶幾乎從來都不是威脅。
但我無法坐視不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直接否認,“你清醒一點,不是我們幹的。”
風二河隻轉過眼珠來看我,仍舊麵無表情,他可能都疼到麻木了。
“不是你,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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