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如花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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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我明白了。
    他意思讓我跟在車上一樣,趴在他胸口睡著,這樣就不會壓到自己胳膊。
    我精神不濟,被各路醫生折騰小半天,真的困了,看病床很大,兩個人也不會擠到,反正他們都沒回來,我先眯一會兒,於是整個人老實不客氣的趴下,把他當成一個大號抱枕舒舒服服貼上去。
    聽著他的心跳,聞著他的味道,真是太令人安心了,幾乎立刻睡著了。
    等我環抱著腹肌醒來,發現悶油瓶不知何時坐起來了,時間已至半夜,病房裏還是燈火通明。
    回身一看人還不少,胖子和小張哥都在緊盯著我,李佩玖還在,最令人吃驚的是張有藥竟然在。
    看到我醒,胖子和小張哥的臉色五彩紛呈,一言難盡,李佩玖倒是跟著我們看啊看啊,看習慣了。
    我顧不上他們倆,一看見張有藥,差點跳起來,他的術可把小哥害慘了,我正打算找他算賬,他倒自己送上門了。
    他應該剛收了針,在一根根消毒,悶油瓶在試探性的活動左臂,看來他是治病來的?我千忍萬忍,算是忍下了要揍他的衝動。
    皺緊眉頭,我嚴正警告他,“治病就治病,可不許再給他用亂七八糟的術了。”
    張有藥抬頭,目光真誠。
    “術無對錯,當先治心,善者利濟天下,不善者為禍人群,我手裏俱是金匱岐黃之術,立心正就不會亂七八糟,是你對我有些偏見了。”
    “狡辯的很有道理。”
    悶油瓶扶著我坐直了,“但你也害他受傷加重,我心中有氣,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我承認他不是壞人,或許他也出於好心,但悶油瓶燒到昏迷真的嚇到我了,那會兒我連殺他的心都有了。
    好人難做,張有藥無奈歎氣,悶油瓶捏上我肩膀,示意我放鬆,他沒事,沒必要這麽劍拔弩張。
    胖子也看出氣氛緊張,他端過杯子勸我,“喝口水,消消氣,北京幹燥,瞧你嘴唇都幹破了。”
    我摸摸嘴唇,奇怪,怎麽破皮了。
    北方空氣這麽幹燥,睡一覺起來就這樣了,真是要命。
    悶油瓶轉過臉去,我接過胖子遞過來的水,先喝一半,然後遞給他,他一口氣喝光了。
    小張哥看著我們,覺得自己也該上貢,就掏出來一根壓縮餅幹。
    他家族長直搖頭,我連看都不看,出都出來了,誰還吃這玩意兒。
    “不吃。謝謝。”
    “哦。”
    小張哥順手遞給李佩玖,李佩玖拆開吃了,想來他招呼我們這邊,還要聽小花調遣,忙的沒時間吃飯。
    李佩玖邊吃邊往外走,“你們先聊,老板定好夜宵,就等吳老板醒來了,我去安排。”
    他離開後,幾個人互相看著,都不知從何聊起,還是我先開口打破沉默。
    “你急著走嗎,若不急,我還想問你點事。”
    張有藥把無菌手套摘了,過去坐在沙發上,胖子和小張哥坐他對麵。
    他說,“我不急啊,你問便是。”
    胖子小聲嘀咕,“你他媽是等著吃夜宵吧...”
    我看一眼窗外,這是高層,放眼出去,萬家燈火盡收眼底,月行中道,夜闌風靜,連溫暖的空氣都充滿安寧祥和,誰會想到前一天我們還在山底疲於奔命呢。
    胖子喝口水,“準備好了,天真同誌,你倒是問啊。”
    我白他一眼,我不急,張有藥不急,他急了,於是我順勢問道,“風二河的能力到底是什麽?”
    這裏埋了個陷阱,我沒有問有沒有,隻問是什麽,因為我想讓他覺得我知道風二河有,但其實我現在還無法確定。
    張有藥往後靠在沙發上。
    他輕笑著問,“他沒給你麽。你閉上眼,有意識去聽一聽,聽這樓裏有多少人在?”
    我暗自驚駭,他果然沒有否認,這意味著世上真的有萬物聲息?為什麽風二河到最後又改口說沒有?
    我閉上眼,心裏很亂,一時沒想明白,所以什麽也沒聽見。
    “我聽不到。”
    張有藥看上去也有些迷惑。
    接著他又釋然了,“他沒給你,自有他的考量。可能你不適合,聽不到就算了。”
    “但我能看到。”
    隻要我想,我就能看到此間眾生百態,住院的病人大都睡了,有人難受的坐起來低聲咳嗽,也有家屬在門外暗處無聲飲泣,護士在值班台揉著幹澀的雙眼,夜班醫生祈禱今晚天下太平。
    李佩玖帶著夥計在底樓大廳跟某酒樓的外送小哥說話,夥計接過保溫箱,他一邊打電話,一邊朝電梯走。
    “李佩玖帶著外賣上來了。”我說出個酒樓的名字。
    “什麽...?”
    張有藥瞬間彈起來,“他...怎麽會,最原初的萬物聲息?”
    這次我明確聽到了萬物聲息的名字,“什麽意思?難道這東西還有很多版本嗎?還會分1.0和2.0?”
    張有藥歎口氣,“我還是跟你講講風二河這個人吧,你就能理解他送你的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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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二河其人,我從豐樹英的視角已經看過許多,但張有藥講的是我所不知道的。
    風二河從醫之前的生活平平無奇,從小到大成績斐然,因生於醫學世家,自然也在家中安排下從事醫生這一職業,當年一場場風波也波及到他家族,最後風二河成了孤身一人。
    怪不得他會對同樣孤身一人的豐樹英心生憐憫,原來是感同身受,同病相憐。
    張有藥說的重點是長生試驗之後。
    風二河憑著他的仁心和意誌,熬過了諸般殘酷的試驗,張有藥說他是最成功的長生改造者,是心與術最完美的結合。
    “你們可知,當初他的力量不次於張家族長,至信之人,可以感物,他還覺醒萬物聲息,能以心同萬物。”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驚訝無比,我們認識的風二河,簡直弱的一逼。
    原來他也曾經是讓人仰望的存在。
    “那為什麽他會淪落到手無縛雞之力,難道...因為豐樹英?”
    張有藥沉迷往事,半天才點頭。
    “月有盈虧花有開謝,人生最苦離別。他放不下他的朋友,豐樹英到最後眼看撐不住了,他看不破,不肯放手,第一次來求我,我承認我心軟了,教他操控原石,把豐樹英救回一線生機,代價就是,他從此失去了身體裏那非人的力量。”
    我們都聽得呆住了。
    放棄自身巨大的力量去換取朋友一線生機,落得一身羸弱,這樣做值得嗎?我心底有個聲音默默回答,值得。
    “當年我離開隻想帶他一人,他拒絕了,還想著釋放所有人。我離開後,他竟擅自催發原石讓黑岩無限膨脹,破開牢籠,最終把大部分人都放生了,代價很大,他再沒有了極速再生。”
    他的話讓我想起在廈門,我剌傷他手腕血流不止,打車把他送進醫院。到後來我以為他算計我,是故意裝弱,如今看他是真的沒有再生能力,同我和胖子一樣,所以他才會說我救他一命,心心念念我的救命之情。
    我心裏一時無比複雜起來。
    後麵不用他再說下去了,他第三次使用原石就是幫我和豐樹英換命吧,代價是他失去長生,一夜白頭。而他最後一次操控原石,把萬物聲息交給我,拚著一死,剝奪了曉山青的長生之體和極速再生,而代價就是他的命。
    這個人啊,一路救起過很多人,卻無聲承受著失去的痛苦,失去能力,失去長生,失去朋友,失去一切, 他一生開過四次花,竟然沒有一次結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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