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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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日山聽見了,但他站著沒動,不知心裏在想什麽,如果他下來是為了定期消耗這菌絲能量,拖延它繁殖的腳步,讓它能夠安分一段時間,那悶油瓶這一回可比他效率高多了,光恢複就要費一番力氣。
    我等他回話,捂住嘴不時咳一下,倒不是嗓子還癢,是悶油瓶說我也會被寄生,我心底有些緊張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悶油瓶抬手看自己掌心又放下了,如果不是我三令五申的禁止,估計他又想放血了。
    我清清嗓子,指著頸下示意,“不癢了,隻是心理作用。”
    他的血還是非常有用的,菌絲像是失去了活性,還沒在我的身體裏發威就被迫偃旗息鼓了。
    張日山看看我們,似乎不打算跟我們走。他手中手電又轉回去照向下方,我眼光跟著看過去,突然發現白色菌絲鋪的到處都是,一直隨著水漬往下蔓延開去,原本七零八落的菌人碎塊卻不見了。
    這東西怎麽神出鬼沒?剛才沒注意它是怎麽消失的。
    “小哥,那些菌塊怎麽不見了!”
    我打著手電四下裏照,一塊碎塊也沒發現,這東西哪去了?
    怪不得張日山拿它沒辦法,我現在相信他的話了,那個菌人完全不是人類了,它被寄生,變成一棵菌子或者黏菌那種東西,可它現在去哪兒了呢,不會是被洞螈無聲無息吃掉了吧?應該不可能,那些菌絲沒有被吞吃的跡象。
    張日山似乎也沒見過這種情形,他手撐住台階跳下去,悶油瓶也走到台平台邊緣,舉起手電往下照。
    我走到他身邊,那種白色菌絲如同失去理智,沿著平台和一級級台階瘋狂往四周蔓延,張日山隻跳下兩階,就跟菌絲迎麵撞上了,菌絲像是很忌憚他的存在,從他身體兩側繞過去,凡是他踏過的地方,菌絲就死了。
    看起來,就好像他有毒一樣。仔細一想,應該是他身上帶著不少血跡,也滴了不少在鞋子上,原來他也是麒麟血啊,是麒麟血的外家人?
    悶油瓶暴力處決菌人之後,那些菌絲好像突然受到刺激,完全暴走了,一直蔓延到下方接近水麵的地方,那裏有洞螈被菌絲包裹住了,不少洞螈相繼跳進水裏,隨著水位下降沉往漏鬥深處,看來這種生物果然是兩棲的。
    原先想爭取時間先去取地圖,現在看來適得其反了。
    悶油瓶皺緊眉頭,看我一眼,這樣下去菌絲很快就會占領這裏,會追著寄生我,甚至有可能脫離這裏,進入墓道,一直蔓延到銅門房間那裏去,胖子張海客和張有藥,還有那三個佛爺手下,他們跟我一樣都沒有麒麟血,一不小心就容易變成菌絲寄生體,那麽麻煩可能會超級加倍。
    “怎麽阻止這東西?”我揚聲問張日山。
    張日山站在那裏,就像站進白茫茫雪地裏,他回頭問我,“你問我嗎?我還想問你。”
    “問我做什麽?鬥爭這麽多年,你就沒總結出什麽應急預案?”
    “……很抱歉,沒有呢,這東西能量都集中在那個菌人身上,你消滅不徹底能量散開就會這樣,所以沒有十足把握我都不敢放手一搏,否則你以為我跟它周旋這麽久,是喜歡跟它玩過家家嗎?”
    “這麽重要的事,你他媽怎麽不早說!”
    我有些氣急敗壞,這人不是啞巴,怎麽每次都少說那麽一句兩句話,之前不跟我們提信物的事,這回也不告訴我們不要隨便動這東西,他是性格如此還是故意難為我們?
    總不會他以前就是這麽惜字如金的吧,話這麽金貴還能為佛爺服務?真奇怪他是怎麽當上副官的,說話行事這麽喜歡偷工減料,確定不會耽誤正事麽,佛爺怎麽沒活劈了他。
    張日山瞥我一眼,又轉回頭四處照,冷冷說道,“你爺爺都不敢這樣跟我講話,吳二白見了我也要客客氣氣,你這麽說是對我有意見麽?九門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明明是你自己不問,我為什麽要說?難道你覺得我們很熟?”
    我被他詰問的又生氣又憋屈,在我爺爺那個時代,張日山作為佛爺左右手,他在外行走,看的都是佛爺麵子,九門中人誰見了他也得笑臉相迎。但世道變了,我不是我爺爺,也不是我二叔,佛爺早已做古,什麽論資排輩,什麽江湖規矩,我可去他媽的,我還沒忘了小哥被關進療養院一關經年的舊賬呢。
    悶油瓶看我胸口起伏,拍拍我後心,示意我淡定。我壓了壓情緒,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對他確實沒有什麽敬畏之心,但平心而論,他的能力和資曆也的確在我之上,悶油瓶倒是能跟他論一論,但他把舊賬都忘得差不多了,沒印象,也沒仇恨。
    我看看周圍,冷笑一聲,“我不管你跟我爺爺有什麽恩怨往來,還是九門有什麽老規矩,現如今我做人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知道你不願意見到我們,我們也不樂意摻合你的事。你活到現在,應該了解現在的行情,商業社會就沒有什麽不可能,有沒有興趣來做個交易?”
    他應該聽過我在這一行的傳說,回頭用手電照我,燈光刺眼,悶油瓶抬手為我擋住光線,手電立即照回去。
    張日山收回手電,往回攀登階梯,菌絲避開他的腳步,生生改了個方向。
    他來到下一層平台上,仰起下巴看我們,明明是我們在俯視著他,卻仿佛他在半空俯瞰我們,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壓製,是長期處在尊位的人對不自量力挑戰他的人的一種審視和輕慢。
    沒想到張大佛爺逝去這麽多年,他的人依舊如此高傲,目下無塵,我心裏惱怒,臉上忍不住綻開笑容,這樣我那些陰暗的不懷好意的算計,施展起來一點也不會有心理負擔。
    如果小花在這裏,他早就開始警惕了,悶油瓶看著我,也不易察覺的搖頭。
    張日山看夠了,說道,“你比你爺爺腦子要清醒,也比你爺爺無情。在商言商,你是說什麽都可以拿來交易是麽?我倒有興趣聽一聽了,說吧。”
    我手電照到他腳下,避開他的臉,“我用菌人的所在,換佛爺的信物。你換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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