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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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後退兩步,手電不由自主朝佛首頂端照過去,小哥是什麽時候來的?我並不清楚,但聽到他來了,我一直懸在半空患得患失的心瞬間有了著落。
    我仰頭看去,一個人影攀著佛首飛快滑下來,像蝴蝶一樣飄然落地,可真沉得住氣,還不知在上麵靜悄悄看了我們多久。
    人影向我和胖子走來。
    胖子揶揄我,“哦喲,你的人來了。”
    我沒理胖子,目不轉睛的看著,舍不得錯開眼,就在剛才以為自己要命喪水底的時候,我心裏想的眼中看到的恍惚隻有他這個人。
    明明才分開不久,因為隔著生死危機恍如隔世,我喃喃問胖子,“他什麽時候來的?”
    胖子攤開手聳聳肩,“你猜。”
    真是悶油瓶,但沒見張日山,他過來淡淡掃我一眼,低聲說,“我一直在你身後。”
    我收回視線,這才恍然,我們三個被林若薇他們一路追成狗,那時他應該在菌絲寄生體後麵吧,怪不得我們進了豎井就再沒有菌絲追進來,是他下來後把那東西逼走了。
    看來在林若薇他們順著鎖鏈下來之後,他終於打開石門,才發現我們不見了,於是跟在後麵找下來了。
    我和胖子幾乎同時開口問他。
    “張日山呢?”
    “拿到地圖了嗎?”
    “他走了。”悶油瓶默默回答。
    然後他伸手遞給我一張近乎透明的紙,我拿在手裏展開,翻來覆去的看,上麵什麽也沒有,就是張空白的紙,這是讓我看什麽?當紙巾擦臉擦屁股也太硬了些。
    實在沒看出有什麽玄機,我有些疑惑,問他,“無字天書?”
    “是地圖,但需要藥水顯形,出去再看,你收好。”
    “哦。”我恍然大悟,仔細疊起來,放進密封袋裏。
    胖子把濕衣服草草擰幹水,這時張有藥換好衣服過來了,他看著悶油瓶,一臉感激,“族長,多謝您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您伸出援手,我這會都死在水底了。”
    悶油瓶的衣服也是濕的,他還沒來得及換。我心裏一跳,我在水底看到的不是幻覺,他也跳下來,還幫著胖子把我和張有藥帶出水底,真的一直在我身後。
    “小哥,你下來看到林若薇了麽?”
    悶油瓶意味不明的看我一眼,默了一瞬才說,“他們往上去了。”
    應該是看到他跳下水,沒有信心跟過來吧,林若薇和甄小蠻都曾直麵過悶油瓶,兩個人都不是對手,我看張佩玉也不是個戰鬥型人才,跟精明強幹的張佩玖不一樣,他看上去文質彬彬,倒真有幾分像是研究生物的學者。
    悶油瓶把上衣全脫下來,露出精壯的上半身,麒麟若隱若現,牢牢吸引著張有藥的目光,我皺起眉頭有些不爽,這人還真沒邊界感,胖子看一眼我的臉色,像是覺得有些好笑,伸手勾著張有藥的脖子走開了。
    我幫他找出幹衣服,看他把濕衣服全脫了換上。
    他看我看的入神,動作變得慢吞吞,跟平時的幹脆利落大相徑庭。
    我有些擔心,“小哥。”
    “嗯?”
    “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他舉起手電照了照我才說,“……沒有。”
    哦 ,那我就放心了。
    “我們還要拿隕石嗎?張日山說這座墓都是隕石築成,先不說要怎麽拆除,就算能拆我們也不能把整座墓都搬走吧?”
    搬一兩塊石頭可能沒什麽,搬走石墓新月飯店不會同意的,尹老板絕對會翻臉。這種狠角色的女人一旦翻臉,可是六親不認。
    我有些發愁,來之前就估計到隕石會不小,還特意交代坎肩租了幾輛大車準備接應,但實在沒想到它這麽大,跟西王母宮嵌進的隕石也不遑多讓了。佛爺把它炸開,一來方便運輸,二來能拿條石建成石墓,用的還是軍工標號的水泥,這已經不是洛陽鏟和發丘指能解決的問題,建造不易破壞也難,要把隕石帶走大概需要相當數量的炸藥,還需要一支規模不小的清理運輸隊伍,大小張們齊上陣,人人會開大卡車也不一定夠數。
    悶油瓶專注的把襯衣袖子挽起來,“沒那麽麻煩。”
    什麽意思?我意識到張日山肯定跟他說過什麽,看不出來那個老東西表麵上非暴力不合作,私底下還會跟族長咬耳朵,至於他交代的是什麽,悶油瓶沒說,但是真是假他自有判斷。
    “那要怎麽辦?”我反問他。
    悶油瓶沒回答,也學我把濕掉的衣服擰幹水,我剛幫他鋪在石頭上,就發現遠處角落裏竟然燃起一抹火光,漆黑的地下空間,火光赫然,簡直像是日光一樣讓人生出對光明的無限渴望。
    我又把濕衣服一件件撿起來,悶油瓶很自然的接過去,我們走沒幾步即看到胖子,他弄了一手一臉的灰,正打算喊我們過去烤火。
    我好奇的問他,“怎麽生的火?”
    “你真當佛爺會搬運術啊?立這麽一尊大佛不需要腳手架麽?我們找到了當年的木料,砍下來些木塊,有點受潮,好不容易生起火,你和小哥快過去暖一下,吃點東西,休息好了該幹嘛幹嘛。”
    胖子腳下不停,我拉住他,“你幹嘛去?”
    “去洗臉。”
    我鬆開他,看他急吼吼的去水邊了。
    我和悶油瓶過去,果然發現地上堆了長長短短的許多木材,看來是用完了懶的清出去,拆了就堆在這裏,反正等閑不會有人來。張有藥正拿短刀削木片,悶油瓶過去抽出黑金古刀,哢哢切了一堆扔進火裏,篝火堆很快越燃越旺起來。
    我在旁邊支起幾根木頭,把衣服搭上去晾,襯衣西褲穿著並不適合運動,還是把濕衣服盡快烤幹的好。
    這會除了烤火好像也沒什麽能做的,悶油瓶劈完木頭就在我旁邊坐下,讓我靠著他休息。
    張有藥看著火光出神,突然低低說了一句,“張金錢不在了啊……”
    如果張金錢在,必然不是這樣無聊的光景。
    看來張有藥是思念他的至交好友了,從來天下之看煙火者,看煙火煙火外。我的思緒也一下被拽遠了,怪不得下意識覺得這樣圍坐烤火有些單調,遙想不久前張金錢還帶著他的鍋碗瓢盆與我們一道冒險,一紮營他就忙著生火做飯,忙忙碌碌,自帶一種屬於人間的煙火氣。
    我看著張有藥一臉落寞,想必他很難過,不禁心有戚戚焉。同心一人去,坐覺長安空,何況他們還是那種沒來得及告別的告別。
    我一下坐起來,“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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