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滿不在乎的回答，“那咋了？看到就看到，你這麽大人了還怕看？又不是沒穿衣服！”
    扯哪去了，它看到就會吃了我們，還管我穿不穿衣服，我又氣又急，恨不得上去踢他兩腳。好在他雖然話多，手下卻不含糊，悶油瓶也在同時努力，繩子終於拉上去幾米。
    虺蜴爬的不慌不忙，還是離我們越來越近了，那種深淵巨物一寸寸逼近的壓迫感，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胖子還在不住聲的問，“下麵到底什麽東西？在哪兒呢？你告我一聲，老子什麽也看不清！”
    我不知道怎麽跟他形容，就算我告訴他這東西叫做虺蜴他也想象不出來，於是我揚聲邀請，“百聞不如一見，自己下來看啊！”
    張日山咳嗽兩聲，打斷我和胖子，“這不是你們家後花園，別再開玩笑了！再拖下去他和族長會死的！”
    胖子嗷一聲，沒再繼續嘴貧，悶油瓶扯著繩子往一邊晃蕩，若我們能夠到一旁的台階也比掛在半空安全，不巧我們下來的這個洞口跟之前那個不同，離石壁很遠，任憑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也蕩不過去，反而因為我們蕩起來，往上提升的速度更慢了。
    眨眼間，虺蜴就到了我們腳底，我期望它久居地下，視力退化，心裏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但這玩意好像對移動的目標特別敏感，豎瞳突然一轉，明顯鎖定了我和悶油瓶的位置，然後張開吞吐雲霧的血盆大口，眼看著衝我們而來。
    被冷血動物盯上，人本能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全身汗毛直立，悶油瓶還沒放棄，腳纏住繩子，用一隻手配合胖子他們繼續往上爬升。
    我把火珠放進他的上衣口袋，貼在他耳邊說了聲，“小哥，對不起。”
    這隻虺蜴餓過許久，又被菌絲所困，掙脫耗費了不少能量，它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如有必要，我願以身犯險換他安然無恙。
    悶油瓶輕輕搖頭，似乎看穿了我的打算，在我鬆開手意欲推開他的一瞬間，他手底更加用力的把我按回他懷裏，沉聲說，“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虺蜴已經近在咫尺，難道兩個人一起遇難勝過一個人的犧牲嗎？這賬不劃算，我還想掙紮，又害怕他會獻祭自己，留下我被拉上去。
    那樣我會活不下去的。
    這時我們又上升了一小段距離，悶油瓶把手電扔下去，隨後喊一聲，“胖子！”
    胖子應道，“這也看不清啊！盲打吧！哈利路亞！下方注意避讓，你們的強來啦！”
    隨後一捆東西沿著繩子落下來，應該是炸藥，引線已經點燃，悶油瓶攬著我避開，幾乎擦著我的手臂落下去。
    萬萬沒想到虺蜴這東西也會避讓，眼看炸藥就要落進它嘴裏，它那大腦袋猛然後縮，靈活的長尾一甩，竟然把那捆炸藥拍出去，一下撞在石壁上，隨後又彈起來往裂縫底下掉去。
    我真服了，這東西太雞賊了，好生警惕，看它動作這麽熟練，以前一定被佛爺炸過不止一回吧，都成了肌肉記憶，雖然一過經年，它仍然記得這東西不好惹。
    幾秒之後那捆炸藥在裂縫深處炸響，巨大的火光一閃即逝，衝擊使雲霧奔湧激蕩，自下而上衝過虺蜴龐大的身軀，又衝擊在盒子底部，龐然大物在那一瞬間顯露真容，引得盒子裏的人齊聲驚呼，聽著人還不少，應該是新月飯店的夥計和胖子他們。
    “臥槽！這什麽玩意？是龍嗎？龍嗎？”
    “佛爺說，這是虺蜴。”
    “什麽！佛爺的回憶成精啦！居然有這麽大坨？……”
    麵對胖子的神展開，張日山也是無語至極。
    我趁機看清我們離盒子還有兩層樓多點的距離，這短短數米更為凶險。
    剛才的爆炸拱起了虺蜴積年的怒火，似乎為了表示不滿，長尾又卷上來撞擊盒子底部，然後又衝我和悶油瓶掃下來。
    隕銅共振，裏麵的人內髒翻江倒海，多來幾次恐怕會造成內傷，大腦也會發蒙，還可能被拖進幻覺，雖然張日山可能有些應對的手段，但對身體的損害還是無法完全避免。
    我們身在半空更無法躲避，無奈之下，悶油瓶摟住我滑下去一段距離堪堪避開，但是繩子被長尾掃中，幸虧這些都是上好的登山繩，質量過硬，盡管我們被甩的暈頭轉向，繩子依舊堅挺，並沒有斷開。
    我暈的厲害，感覺像是坐了十幾圈旋轉飛椅，悶油瓶也暈的夠嗆，額頭抵在我肩上緩過幾秒，接著又繼續往上攀爬。
    胖子他們緩過來也往上拉繩子，過了片刻，胖子恨恨的大喊一聲，“草尼瑪！有本事衝你胖爺爺來啊！別欺負我們家天真！還有瓶仔！”
    隨後他又扔下來一大一小兩捆炸藥。
    虺蜴這次跟在我們腳下還有些距離，估計就是忌憚這東西，於是它再次用尾巴一前一後將兩捆炸藥都掃出去。這次胖子設的引信要短一些，剛碰到石壁反彈起來就炸了，並且引燃了第二捆，兩捆炸藥的威力疊加起來，虺蜴粗壯的前肢被掀翻，往下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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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趁機借著衝擊氣流往上攀升，眼看著離盒子底部還有三四米的距離，結果虺蜴像被激怒了，雲霧翻湧，大殿裏的人驚呼一聲，繩子迅速往上拉去，“趕快趕快！它又上來了！”
    低頭一看，虺蜴被幾次三番炸到惱羞成怒，也或許它發現我們跟佛爺的武力不成比例，迅速扭動身軀重新追上來。
    我和悶油瓶還有胖子他們一起努力，於千鈞一發之際終於升到洞口附近，隔著一圈往下的水流我不知道抓住誰的手，一下被拉了上去，隨後是悶油瓶。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悶油瓶翻身上來，猛的把我撲倒，我身上早就全濕了，大殿裏也都是一層淺水，冰涼的液體沒過臉頰，勉強能露出口鼻呼吸，我想問他怎麽了，結果砰的一聲，虺蜴的撞擊又來了。
    水的比重比空氣要大的多，還能夠分散衝擊波，泡在水裏雖然感覺胸口發悶，但比之前要好一點，原來他早料到虺蜴不會罷休，這是在保護我，我剛要起身，他俯身貼下來，趴在我身邊，雙手沒在水中捂住我耳朵。
    我也緊緊抱住他的腦袋，兩個人貼在一起沉沒在水裏。
    接下來，虺蜴就跟瘋了一樣，一下又一下撞擊盒子底部，有人試圖逃回壁畫通道裏去，沒走幾步，就被隕銅所惑，又痛苦的趴在地上，最後也學我們把身體埋進水裏，這樣比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振動的強度有所減弱。
    撞擊連綿不絕，直到二三十下之後才漸漸停歇，悶油瓶起身，拉著我坐起來，我胸口疼的厲害，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可能五髒六腑都出血了。
    悶油瓶也是，我看到他的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顯然也受了內傷。
    胖子從不遠處翻身而起，嚷嚷道，“閃開閃開！銅柱他媽的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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