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蠻蠻,你讓我臨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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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墨染抓住她的手,蹙眉道:“不可!這賤婦晦氣,當心衝撞了你。”
    雲清嫿眼神複雜地看他,她的眼神就像火星子,微弱卻滾燙,讓他不禁放開了手。
    她捂著口鼻,走進產房。
    床榻上根本來不及收拾幹淨,沈沁下身的血實在太多。
    她像是一個瓷娃娃,滿臉都是汗水,麵無血色,連唇瓣都淺得發白。
    “姐姐……看見我落得這般田地,你是不是很解氣?”她氣若遊絲,眼裏卻帶著笑。
    雲清嫿搖搖頭,“我從未把你當做對手。”
    眼淚從沈沁的眼尾垂下,或許是回光返照,她輕輕地笑出聲,“我隻是想讓姐姐瞧得起我,姐姐你太偏心了,你對魏嫻好,卻不肯對我好。”
    “姐姐,我知道錯了,你再喊我一聲阿沁好嗎?”
    雲清嫿:“……”
    又沒有其他人在,她為什麽要演戲?
    沈沁的眼皮快要睜不開,她出氣多進氣少,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姐姐果然不肯原諒我,生子藥方有問題,姐姐是知道的吧?”
    “我送了姐姐一份大禮,還望姐姐喜歡……”
    最後一個字音,還未從嗓子溢出,沈沁就闔上了眼皮。
    她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雲清嫿歎息一聲。
    猶記得,沈沁剛入府時,是多麽靈動。
    可現在隻剩殘軀躺在腥臭、血淋淋的榻上。
    為了賭一口氣,值得嗎?
    ……
    雲清嫿怔怔地走出產房,紅著眼道:“阿沁沒了。”
    “嗚嗚嗚……主子……”明珠哭著衝進了產房。
    裴墨染的眼中劃過暗色,他摟緊雲清嫿,“嚇到沒有?早知如此,方才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讓你進去。”
    “夫君,好生安葬她吧。”雲清嫿鼻尖泛紅,露出悲傷的神色。
    裴墨染的臉上陰雲密布,“嗯。”
    他自然會安葬沈沁以及兩個孩子。
    燒了吧,這樣最幹淨。
    免得將來有人查出兩個死胎之事,汙蔑他不吉,大做文章。
    “今日之事,倘若誰敢傳出去,殺無赦!”裴墨染的臉上像是覆蓋了一層寒霜。
    眾人點頭如搗蒜。
    當日,這些妾室便被禁了足。
    ……
    玄音閣。
    雲清嫿晚上用了一碗粥,便什麽都吃不下了。
    她懨懨地靠在引枕上,異常沉默。
    裴墨染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握著她的手,緊張地問:“蠻蠻,你怎麽了?是不是被她嚇到了?”
    不必明說,也知道‘她’指的是沈沁。
    “沒事。”雲清嫿低下頭。
    她憔悴的小臉上眼尾低垂,黛眉眉尾也耷拉著,小嘴微嘟,顯然在不高興。
    裴墨染莫名心虛,“是不是因為我對她的態度?她企圖爭奪長子之位,故意催產,無端折損了兩個子嗣。”
    “雙胎成了死胎,乃是大凶之兆,倘若有心之人做文章,我必會受到牽連。”
    “蠻蠻,此事不能怪我!這是她自找的!”
    雲清嫿自然明白裴墨染的心思。
    她也很認同。
    但她要讓狗男人明白,生產不易,讓他明白,她付出了什麽。
    “夫君無論做什麽,蠻蠻都會支持。可是今日看到阿沁,我很怕。”她用帕子擦了下眼角並不存在眼淚,“我怕會跟阿沁一樣……”
    “讖言!蠻蠻必不會有虞,蠻蠻樂善好施,救人無數,老天必不忍心讓你受苦。”他急紅了眼。
    若是蠻蠻跟孩子有三長兩短……
    將來身邊沒有她的日子,他不敢想。
    雲清嫿吸吸鼻子,“夫君就會說好聽話哄我,到時候倘若真有意外,說不定夫君也會怪我沒用,嫌棄我晦氣。”
    他的心都疼了,他連忙俯下身,抱著她,“蠻蠻,你跟旁人是不同的!我哪舍得怪你?哪舍得嫌棄你晦氣?其實今日看到她難產,我的心疼了一下,因為我想到了你。”
    蠻蠻的身子羸弱又嬌氣怕疼,可卻為他懷了雙胎。
    女人生產本就不易,更何況還是生兩個?
    一想到不久後,蠻蠻要吃的苦頭,他就會心慌意亂。
    “夫君,我怕。”她將臉埋在他胸口嚶嚶嚶地哭泣。
    其實,他何嚐不怕呢?
    生孩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裴墨染突然冒出來了一個念頭。
    反應過來時,他都不禁責怪自己。
    他居然後悔讓蠻蠻懷孕了。
    “蠻蠻不怕,你的脈案我都看過,太醫說咱們的孩子胎位正,大小也正好,是好生的……對,是好生的。”他輕輕拍撫著她的背,可聲音越來越小,明顯底氣不足。
    二人沉默,心跳聲此起彼伏地交錯。
    雲清嫿的嘴角勾起,狗男人知道怕了就對了!
    夜裏,二人平躺在榻上。
    雲清嫿突然覺得裴墨染好礙事,這麽大的床榻,無端被他占了一半。
    她想側身躺著都不方便。
    思索後,她措辭開口道:“夫君,我懷著孕,你卻日日來玄音閣,此事若是傳出去,定會說我仗著身孕霸占你。府中也難免怨聲載道,你該去臨幸其他人了。”
    裴墨染側過身,大掌輕撫她的肚子,臉上的線條冷硬起來,“臨幸誰?”
    為何讓她選?
    雲清嫿懷疑這是個測試。
    她得一碗水端平。
    “自然是看夫君的意願,最好是雨露均沾,這樣既方便延續香火,也不至於讓她們感到寂寞無依。”雲清嫿分析著。
    裴墨染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沉下來,他的眼裏蹭蹭冒著火光。
    她毫無察覺,繼續道:“阿嫻跟我親近,夫君若是多多眷顧阿嫻也好。”
    裴墨染肚中的火氣蹭得竄了起來,他扣著她的後腦勺,莽撞地將她吻了一通。
    “你還真選上了?把你男人往外推,你怎麽想的?”他咬牙切齒。
    雲清嫿懵了。
    實在太疲乏,她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裴墨染方才在陰陽怪氣。
    她還真以為裴墨染讓她舉薦呢。
    自從懷了孕,她的注意力就不太集中,漸漸放鬆了腦袋裏緊繃著的弦,所以才會揣度失誤。
    她伸出手,撓了下他的腰窩,調侃道:“那夫君別娶這麽多人啊!美人都被你享受著,罵名都被我擔著。”
    他被噎住了。
    “我豈是重欲之人?什麽勞什子美人,我才不稀罕!”裴墨染的話毫無說服力,但他理不直,氣也壯。
    雲清嫿乜了他一眼,抬起笨重的身子,艱難地轉身背對著他。
    “你生氣了?”裴墨染吻著她的耳廓,“我聽你的,明日就去。”
    “明明是你自己心之所向,弄得像是我逼你。”她嘁了一聲。
    裴墨染捏捏她的臉蛋,心裏暗爽,“好酸啊!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