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的範圍逐漸擴大，周圍的樹木也在張楚嵐風卷殘雲的殺戮下化作滿天木屑，繪梨衣看著懷裏的薯片，小心的收起後，抖了抖頭頂的木屑。
    “阿啾！”繪梨衣捂著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張楚嵐原本盎然的殺意也降低了不少。
    隨手將已經喪失戰意的全性打成殘廢後，張楚嵐看著周圍早已嚇得肝膽欲裂的眾人，甩了甩手上的血跡，再一次開口問道：
    “好了，現在你們還可以選一下，死還是滾。”
    張楚嵐話音剛落，又有人開口恍然大悟的提醒到：
    “他現在恐怕真炁已經耗盡的差不多了，兄弟們快上！”
    隨即一馬當先的帶頭衝鋒。
    啪——！！！
    張楚嵐一掌將他打翻在地，又緊接著一腳踩斷他脊椎。
    慘叫聲響起，全性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但隨即又有人不死心的開口：
    “張楚嵐！我不信你真炁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現在我繼續圍毆而上你未必能將我們全部殺光！”
    說完他還機智的看向周圍的同伴，但所有與他對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你踏馬瘋了，什麽叫殺不完？你踏馬耐殺王啊！”
    有人看不下去了給他一腳，其餘眾人也是沒想到這個張楚嵐不用那所謂的炁體源流，僅憑著雷法與金光咒便能殺的他們潰不成軍。
    但同時眼底也越發熾熱，這個年紀便擁有了這般偉力，那炁體源流恐怕就是他的依仗了，不敢相信他們要是得到了炁體源流，究竟會是何等的風采！
    “今天算是栽了，兄弟們先走，咱們來日方長。”
    “對，來日方長！”
    “走走走，四張狂你們慢慢玩吧！”
    本就一團散沙的全性眾人，在麵對這種打擊後也是本著趨利避害的天性，迅速逃走了。
    張楚嵐冷眼看著，不出片刻後場上便隻剩下失去行動能力與位於暗處的兩人，不，三人。
    有一個個子太矮了。
    “張楚嵐，好一個張楚嵐。”
    沈衝拍著手掌，欣賞的看向他，眼中那讚賞之意毫不掩飾的落在他的身上。
    “嗯～呼……你太棒了。”
    一般完事的夏禾舔著手指，媚眼如絲的看向張楚嵐，那股濃厚的欲情將她襯托的越發妖豔。
    “張楚嵐，有興趣加入我們嗎？你這一身渾然天成的殺氣，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啊！”
    沈衝禮貌的笑著，對他伸出手示好，對於這樣一位頂尖戰力，沒人不想招攏。
    呂良站在兩人身後，悄聲的提醒了一句。
    “一分鍾。”
    沈衝聞言麵不改色，能拉攏這樣一位強者，殺了反而更為可惜，所以他討厭浪費。
    “死，還是滾。”
    渾然天成的殺意並不濃烈，隻是輕飄飄的，若有似無的回蕩在這片空間，淡薄卻又無處不在。
    張楚嵐從小殺到大，威逼利誘那樣是他沒見過的，上一個勸他加入的，已經電成金坷垃給揚地裏了。
    “哈哈哈，別這麽說嗎，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多益善——我喜歡這個詞。”
    “不考慮加入嗎？姐姐我可喜歡你了，你現在可比我們更像全性呢。”
    沈衝與夏禾頻頻向著張楚嵐拋出橄欖枝，但張楚嵐卻麵色不變的說道：
    “我懶得跟你們說道理，你們不配聽！”
    張楚嵐話音剛落，瞬間雷光大作，頃刻間來到二人麵前擊出兩掌。
    “嗬，浪費了。”
    “別弄壞了，我還可以趁熱呢。”
    兩人身形猛然暴退，落於幾步開外的陰影裏，就當張楚嵐準備再次出擊時，陰影中又浮現出另外兩道身影。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等到他們並排走出後，張楚嵐這才看清另外二人的麵孔。
    一個滿身橫肉，麵白須淨的圓潤和尚，慈眉善目的像是個活佛一般。
    但他身上那股爛肉般的炁，卻讓張楚嵐眉頭緊皺。
    另一個卻是一位卻是打扮低調奢華，眉宇間透露著一股母性柔和的女人，單從麵相上來看倒像是某位闊太太般。
    可那一身糜爛醉人的炁，卻讓張楚嵐頻頻不適。
    那高胖和尚正是四張狂之一的雷煙炮——高寧。
    而那柔和慈愛的女人便是同為四張狂之一的穿腸毒——竇梅。
    此時四張狂全聚一堂，隻為拿下眼前的炁體源流傳人——張楚嵐。
    “嗬嗬，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衝，禍根苗——沈衝。”
    “小弟弟，人家是夏禾哦，刮骨刀——夏禾。”
    “貧僧雷煙炮——高寧。”
    “你好，張楚嵐小友，我是穿腸毒——竇梅。”
    此時的呂良原本皮笑肉不笑的臉上忽然眉頭一皺，緩緩將四人護至身前，向後退去。
    “哪都通的在路上了。”
    他輕聲提醒一句，隨後連忙向著藏匿於林中的麵包車——五菱宏光跑去。
    張楚嵐無視了呂良眼神犀利的盯著四張狂眾人，嘴角微微翹起，開口說道：
    “還招人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張楚嵐顯然是很識時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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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衝聞言一笑：“當然可以啊，炁體源流跟你所有的手段就是投名狀。”
    然而他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張楚嵐金光一閃轉身一手抱住繪梨衣，一手提著背包瞬間遠遁而去。
    原本已經催動炁的沈衝愣了一下，連忙開口說道：“追，此子斷不可留！”
    刹那間，四人身形緊追著那道電光齊齊爆射而去。
    繪梨衣還未反應過來自己便落到了張楚嵐懷裏，隨後取出筆記本塗塗寫寫起來。
    “我可以殺了他們。”
    張楚嵐看著眼前舉起的筆記本，無奈的說道：“那幾個人單論實力我不虛他們任何一個，但自從那四個相聚一堂後，我的神經就莫名的發痛，甚至有些情緒還打亂了我行炁的路線，所以得打情報戰才好，而且你用那股力量也並非是沒有代價的不是嗎？”
    高中時期，就在高考那天張楚嵐被那群忍者偷家了，雖說等張楚嵐回到家時，那忍者全都被繪梨衣斬首了，但繪梨衣的臉上卻浮現出類似鱗片的東西。
    雖然最後消退了下去，但張楚嵐也知道了繪梨衣當時使用的力量並非沒有代價，或許他見到繪梨衣那天之前，她就已經用了不知多少次了。
    而再聯想起上官越那晚扭曲的模樣，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張楚嵐心裏默默萌生，所以張楚嵐對於繪梨衣使用那份力量是十分抗拒的，但卻無可奈何。
    如今被人四處追殺，張楚嵐知道自己並非時時刻刻都能完全護住繪梨衣，所以隻能減少她使用的次數。
    而且……
    那天的繪梨衣炁雖然浩瀚無比，但卻給張楚嵐一種盛滿水的塑料袋般的感覺。
    一戳即破。
    麵對懷裏如琉璃般純粹而又易碎的少女，張楚嵐隻恨自己還不夠強大。
    起碼得擁有爺爺張懷義那樣的實力，他才敢帶著繪梨衣真正的生活在陽光下。
    繪梨衣失落的低著頭，不甘心接著在筆記本上寫到：
    “可是楚嵐太辛苦了，繪梨衣很強的！”
    張楚嵐看著那行隨著時間越來越清秀的字跡，忍不住笑道。
    “嗯，繪梨衣很強，但現在楚嵐想要保護你，想要保護繪梨衣。”
    他語氣不重，卻格外的堅定。
    那雙眼睛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前方，張楚嵐一如當初那般堅定的說著。
    與此同時，兩人身後遠處窮追不舍的四張狂卻是麵色陰沉的好似能滴出水。
    “這張楚嵐的性命修為不比一些老江湖低啊，我跟高寧一出場便催動炁去幹擾他的情緒，結果……”
    竇梅口中說著，那原本慈愛的微笑被一抹陰翳取代，高寧結果他們話接著開口：
    “結果我們二人卻像是用絲線挪動一根燒紅的鐵柱一樣，竇梅剛才並不準確，張楚嵐他的性命修為確實有，但算不上高深，他隻是用另一種東西壓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或者說是感情。”
    沈衝與夏禾看向他，就連竇梅被反駁後也是將目光移向他，期待著他的解釋。
    高寧確實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那一抹電光，語氣凝重的開口：
    “人因為情欲而行動，情之一字乃是人之根本，但張楚嵐……他很怪，他既不是性命修為高深，也不是達到了無欲無求的境界，他之所以那在我們二人合力下麵不改色，恐怕正是因為他那股堅不可摧的執著，甚至是執念。”
    高寧說到這，其餘三人也差不多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所以沈衝思慮片刻後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也就是說他……張楚嵐有入魔的可能？”
    高寧點點頭，但竇梅卻出口反駁到：
    “那你又如何解釋他雷法已經超過絕大多數高功這件事，那可是陽五雷，他心思不淨，執念太深別說練了，甚至還有可能反噬。”
    於是夏禾出口了，她隱隱約約的好像明白了什麽：
    “有什麽東西穩住了他，或者說……他心裏隻剩下一個執念了，這世間其餘的一切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了。
    夏禾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便落在了那黑夜中也是極為耀眼的紅色上。
    “看來她就是那定海神針了。”
    沈衝開口，竇梅卻提醒到：“別忘了針沒了那海裏是個什麽樣。”
    高寧表示肯定，接著說道：“那女娃娃可以碰，但得在碰的瞬間將產生分心的張楚嵐定死在地上，別給他翻身的機會。”
    “不然……我可不想看到大魔出世，天師下山。”
    夏禾心有餘悸的說著，這種純粹的執念入魔後，她簡直不敢想象怎麽活下來，或者說活下來後怎麽麵對那罄竹難書的名頭。
    造個大魔現界絕對名揚天下了，但她可不想背著這等程度的罵名滿世界的東躲西藏。
    尤其是這個大魔的天賦極高，還有著不知所謂的炁體源流傍身，八奇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想及此處四人對視一眼，相互確認著想法。
    做還是不做。
    做了好處不明，但不做後患無窮。
    以張楚嵐的天賦，就算不入魔，弄死他們也隻是時間問題，關鍵現在還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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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了，此子斷不可留。而且就算真入魔了還有哪都通和天師兜底，那可是半官方組織跟絕頂啊。”
    沈衝眼神深邃，速度不減反增。
    其餘幾人也是連忙提速追了上去，沈衝說的沒錯，好處不明但絕對有，壞處反正有人兜底。
    “等會都別留手，十二勞情陣直接控住張楚嵐，趁他分心之際奪過那女孩，再趁他心神大亂的一瞬將他就地格殺！”
    沈衝說出計劃，其餘三人點頭確認。
    而此時的哪都通還在趕來的路上。
    一輛轎車上，馮寶寶坐在後車廂磨著菜刀，徐三徐四分別坐在駕駛位與副駕駛。
    “寶寶，你這刀都磨了一路了，在磨下去比超薄還薄咯！”
    徐四打開車窗叼著香煙，眼睛瞥向後視鏡打量著磨刀霍霍的馮寶寶，忍不住出口打趣到。
    徐三開著車不好分心，隻是警告著徐四開口說道：
    “徐四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是再給寶寶灌輸些不好的東西你看揍不揍你。”
    徐四滿不在乎的吹著口哨，看行車外並行的大貨車。
    “這次全性動靜這麽大，看來是最近皮癢了欠抽，不過抓了幾條舌頭說是要去搶什麽東西來著？”
    徐四話音剛落徐三便忍不住開口咬牙切齒的說著：
    “是去搶炁體源流，張懷義的後人張楚嵐！”
    徐四漫不經心的回應道：“哦，對對對，就是那什麽炁體源流還有張楚嵐那二臂大學生，這小子殺鬼子殺膩歪了，現在還攤上個全性，這姓張的一一個都是麻煩事啊。”
    徐三聽著徐四的若有所思的開口：“那張楚嵐平時殺殺那些忍者之類的咱們管不著，畢竟那就是一些炮灰死侍，要是讓他把全性屠幹淨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徐四聞言深吸一口香煙，隨後將燙嘴的煙頭扔到窗外。
    “這些全性幹啥不好非得去招惹那個殺胚，這全性要是死太多了可不是什麽好事啊……還有那炁體源流，八奇技這玩意跟甲申之亂都不是什麽好聽的詞，亂世出的取亂之術啊……”
    徐四看向車外高速路旁躺著的黑色忍者的屍體，與那密密麻麻的暗器碎片，吊兒郎當的眼神逐漸下沉，一抹狡黠與沉穩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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