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收完了霜噬腐斑獸，楚辭關掉操作麵板，想起了林瀾囑托的事情。
    在這種世界中，醫院和藥店必然早就已經被人洗劫一空，不過暫時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就去碰碰運氣好了。
    楚辭沿著雜亂的街道繼續前行，一路上，殘垣斷壁、廢棄車輛與冰雕般的屍體交錯。
    偶爾能看到一些被翻得底朝天的小型診所和超市，裏麵的物品早沒了蹤影。
    不知走了多久，一座略顯破舊的醫院大樓映入眼簾。
    大樓的外牆爬滿了冰棱，玻璃幾乎全碎了，門口的招牌也歪歪斜斜，上麵的字被冰雪覆蓋，模糊不清。
    踩著厚厚的積雪走近醫院，刺鼻的尿騷味和腐臭氣息撲麵而來。
    大門早已被砸爛，取而代之的是用鐵皮和碎木拚湊的簡陋屏障。
    楚辭一腳踹開，鐵皮轟然倒地，揚起一片冰塵。
    醫院大廳裏，幾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正圍坐在篝火旁。
    火堆上架著一口鏽跡斑斑的鐵鍋，裏麵煮著不知名的肉塊。
    角落裏，幾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像貨物般被繩子拴在一起，她們眼神空洞，裸露的皮膚上滿是淤青。
    "小子，一個人就敢來我們這，還踹壞了我們的院門，你膽子挺大的啊。"
    一個滿臉刀疤的壯漢站起身，腰間別著把自製手槍，他的目光在楚辭身上看起來就很保暖的衣服上打轉。
    楚辭沒有答話，目光掃過大廳。
    藥房的鐵柵欄被暴力撬開，裏麵空空如也，護士站的地上散落著針管和破碎的藥瓶。
    "聾了是吧？"刀疤臉拔出槍，其他幾人也抄起鋼管和砍刀圍了上來。
    "砰！"
    剛剛來到楚辭身前的一個瘦猴似的男人的腦袋突然像西瓜般炸開，紅白之物濺了旁邊的小弟一臉。
    楚辭的拳頭還保持著出擊的姿勢，指關節上滴著血。
    大廳瞬間死寂。
    "你......你......"刀疤臉的手開始發抖，槍口不住地晃動。
    他還沒說完，楚辭已經鬼魅般出現在他麵前，單手掐住他的喉嚨舉到半空。
    "這裏還有沒有藥品。"楚辭懶得跟這些人廢話。
    刀疤臉雙腿亂蹬，艱難地指向地下室方向。
    楚辭隨手將他甩出五米遠，壯漢撞在牆上，脊椎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穿過昏暗的走廊，地下室的鐵門上掛著重鎖。
    “轟——”
    楚辭一腳踹飛了地下室的鐵門，黴變的氣味撲麵而來。
    借著微光可以看到，這裏顯然被人精心改造過，成箱的藥品整齊碼放，角落還堆著罐頭和酒水。
    楚辭邁步走了過去，隨手拆開一個紙箱。
    裏麵整齊排列著各種藥瓶和針劑，標簽上的文字雖然經過操作麵板翻譯，但那些專業醫學術語對他來說依然如同天書。
    "反正林瀾應該認識。"他喚出操作麵板聯係飛船上的沈琪。
    全息屏幕上很快浮現出沈琪的影像，背景裏還能聽到麻將碰撞的清脆聲響。
    "怎麽了？"沈琪嘴裏叼著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問道，"這麽快就有收獲了？"
    "弄到一些藥。"楚辭開口道，"我交易給你，你們把這些藥給林瀾送過去。"
    沈琪的注意力始終放在麻將桌上，隨口敷衍道：“好的，你交易過來吧......等一下，南風我砰。”
    不一會兒，一箱箱藥品便被他通過操作麵板上的交易係統，轉移到了飛船上。
    楚辭從地下室走回大廳，目光掃過一片狼藉。
    刀疤壯漢癱在牆邊，脊椎斷裂讓他隻能像攤爛泥一樣靠在那裏，眼中滿是恐懼和痛苦。
    他的幾個小弟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地看著楚辭，連大氣都不敢出。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弟突然眼睛一亮，連滾帶爬地衝到刀疤壯漢身邊，從他腰間拽下那把自製手槍，雙手捧著獻寶似的遞到楚辭麵前。
    "大......大哥，這是他的槍..."小弟的聲音都在發抖，"您......您收著......"
    楚辭瞥了一眼那把粗糙的土製手槍，連碰都懶得碰。
    他指了指旁邊一張還算完好的椅子，另一個機靈點的小弟立刻衝上前，用袖子擦了擦椅麵，恭敬地擺好位置。
    "跟我說說這裏的情況。"楚辭對那個遞槍的小弟說，自己則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小弟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楚辭的這個問題。
    在他們看來，如今這種世界，楚辭肯定不會是從其他城市過來的幸存者。
    楚辭肯定也是這座城市內的幸存者，對這座城市的情況肯定很清楚。
    這裏的情況是什麽意思，指的是我們這裏嗎。
    我們這裏的情況還不很清楚嗎，我們的老大都被你給幹廢了啊。
    尖嘴猴腮的小弟尷尬的笑了笑：“大......大哥，您想知道什麽，我......我們這裏的所有人都在這裏了啊。”
    楚辭看了他一眼，聲音不帶任何感情："附近有沒有交易物資的地方？哪裏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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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個啊。
    幾個小弟聞言，爭先恐後地回答起來，生怕慢了一步惹怒這位殺神。
    "有有有！往東三條街有個山南商場，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就是周邊幸存者用來交易物資的地方，那裏是青湖幫的地盤......"
    "南邊有一個小區，叫豐樂小區，那裏是豐樂幫的地盤，豐樂幫是附近最大的幫派，有近千號人......"
    "東北方向有個地鐵站，那裏是龍池幫的地盤，龍池幫也有七八百號人......"
    “還有......”
    楚辭靜靜地聽著，從這些雜亂的信息中篩選出不少有用的部分。
    這座冰封之城裏，幸存者們形成了個個大大小小的幫派，物資交易則是集中在幾個固定地點。
    楚辭聽完小弟們七嘴八舌的講述，心中對這座冰封之城的局勢有了大致輪廓。
    他站起身來，椅子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幾個小弟立刻噤若寒蟬，縮著脖子不敢出聲。
    "你。"
    楚辭指了指那個最先遞槍的尖嘴猴腮小弟："帶我去山南商場。"
    小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大...大哥，那裏是青湖幫的地盤，我......我們......"
    "帶路。"楚辭對這種不能回收，又不是美女的小嘍囉，連話都懶得多說。
    小弟咽了口唾沫，顫抖著點頭："我......我帶路......"
    走出醫院大門，凜冽的寒風夾雜著冰粒撲麵而來。
    楚辭看都沒看那幾個女人一眼，說完便跟著帶路的小弟踏入風雪中。
    他不是聖母，沒興趣把這些沒有姿色的女人帶回飛船上養著。
    至於放了這些女人？
    在這種世界中，放了她們，她們又能去哪裏，隻會死的更快。
    讓她們跟著這些人，好歹還能混口吃的，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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