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積雪足有半米深，每走一步都艱難無比。
    小弟佝僂著身子在前麵帶路，時不時回頭偷瞄楚辭，生怕這位殺神一個不高興就一拳捶爆了自己的腦袋。
    轉過幾個街角後，遠處出現了一棟被冰雪覆蓋的商場建築。
    隔著商場的玻璃門，隱約可見入口處站著幾個持槍的守衛，他們裹著厚厚的獸皮大衣，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就......就是那裏......"小弟哆哆嗦嗦地指向商場。
    楚辭微微點頭，抬腳便朝著商場走去。
    小弟見狀，忙不迭地小跑跟上，一邊走一邊給楚辭介紹著：“大哥，這商場是青湖幫管著，進商場得交入場費，入場費是5tc熱核幣。”
    楚辭聽到 “熱核幣” 三字，眉頭一皺，停下腳步問道：“什麽是熱核幣？”
    小弟愣在了原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心想這位大哥許是從極偏僻的地方來的，連熱核都不知曉。
    他趕忙從衣兜裏掏出幾枚烏黑的硬幣，每枚硬幣上清晰地刻印著 “1tc” 字樣，遞到楚辭麵前解釋道：“大哥，這就是熱核幣，它是由地熱井核心提取的錒係元素同位素製成的，外邊裹著烏殼。”
    “一枚熱核幣麵值就是1tc，熱核幣之上是熱核錠，一枚標準錠，也就是10tc，能維持中型避難所1 小時的供暖。”
    “標準熱核錠是雙層鎢殼包裹的，拇指大小，形狀是六棱柱，裏麵內嵌著放射性同位素示蹤紋。”
    楚辭聽完，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點了點頭，示意小弟繼續帶路。
    很快，他們來到商場入口。
    幾個持槍守衛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他們。
    守衛旁邊的門邊，擺著一張破舊的桌子，後麵坐著個瘦高個。
    小弟縮著脖子，戰戰兢兢地領著楚辭往入口走去。
    幾個守衛的目光如刀子般在他們身上來回刮著，手指有意無意地搭在扳機上。
    不遠處，四五個彪形大漢圍坐在一個汽油桶旁，正在玩著某種骰子遊戲。
    他們身上的皮毛大衣沾滿油漬，腰間別著各式自製武器。
    一把鋸短了槍管的霰彈槍隨意地靠在桶邊，槍管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
    "下注下注！老子這把押三個tc！"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大漢吼道，唾沫星子飛濺，他脖子上掛著串人牙項鏈，隨著動作嘩啦作響。
    "跟兩個！"另一個刀疤臉往油桶上拍了兩枚熱核幣。
    楚辭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弟，小弟心裏一苦，知道這入場費得自己掏了。
    他咬著牙，一臉肉疼地慢慢把手伸進衣兜，手指在裏麵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摳摳搜搜地掏出5枚熱核幣，一步三挪地走到收費桌前，極不情願地把熱核幣拍在桌上。
    瘦高個收費員瞥了一眼桌上的五枚熱核幣，冷笑道：“兩個人，10枚。”
    小弟一聽瘦高個這話，急得臉都紅了，趕忙指著楚辭，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位大……大哥，他是我老大，咱這兒規矩不向來是老大帶小弟進場，按一個人的份兒交就可以了嗎。”
    瘦高個收費員斜眼瞟了瞟楚辭，臉上露出一抹鄙夷的冷笑，陰陽怪氣地說道：“就他？還老大？”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老子在這坐了三年，哪個幫派的老大我不認識？就這細皮嫩肉的雛兒，怕是連血都沒見過吧？”
    “別以為隨便拉個人來就能冒充什麽老大，今天你們倆，必須交 10 枚熱核幣，少一個子兒都別想進去。”
    他故意提高音量，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旁邊幾個打手聞言哄笑起來，那個光頭大漢更是拍著大腿嘲諷道："這年頭什麽阿貓阿狗都敢自稱老大了，要不要叔叔教你什麽叫規矩啊，小白臉？"
    說著，這大漢還做了個下流的手勢。
    "砰！"
    楚辭一腳踢在木桌上，整張實木桌子瞬間四分五裂，木屑飛濺。
    瘦高個被衝擊力掀翻在地，臉上紮滿了木刺，鮮血直流。
    周圍瞬間鴉雀無聲。那幾個打手的笑聲戛然而止，光頭大漢的手還僵在半空中，表情凝固在臉上。
    楚辭一步一步走向那個瘦高個，臉上帶著溫和陽光的笑容。
    “我暫時沒尿意，不如麻煩這位大哥，您站起來撒泡尿，讓我來照照我像不像老大。”
    瘦高個驚恐地往後蹭著退去，臉上紮著的木刺隨著他的動作滲出血珠。
    他顫抖著擺手："大......大哥......我錯了......我眼瞎......"
    楚辭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現在知道叫大哥了？"
    他輕輕拍了拍瘦高個的臉，每拍一下，木刺都會隨著他的動作往裏麵刺入幾分，鮮紅的血液順著瘦高個的臉頰，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地麵之上。
    "你剛才說要撒尿照照？"
    “不照一照，我怎麽知道我是不是做大哥的料，又像不像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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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高個疼得直抽冷氣，雙腿不停地打著擺子。
    緊張的氣氛之中，一個持槍守衛猛然回過神來，他的眼中閃過狠色。
    "操！敢在青湖幫地盤鬧事！"他怒吼一聲，猛地抬起手中的步槍。
    楚辭連頭都沒回，右腳輕輕一挑，一塊尖銳的木屑如子彈般激射而出。
    "噗嗤！"
    木屑精準地穿透守衛的手腕，帶著一蓬血花，將他整隻手釘在了身後的混凝土牆上。
    步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守衛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啊——我的手！"
    鮮血順著牆壁往下淌，守衛拚命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那塊深深嵌入牆體的木屑。
    其他守衛見狀，剛想有所動作，就看見楚辭慢條斯理地從地上又撿起幾塊碎木片，在手中輕輕拋接著。
    "不妨試試看，是你們的槍快，還是我手裏的這幾塊木片快。"楚辭的語氣輕鬆得就像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整個入口處鴉雀無聲。
    光頭大漢的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那個刀疤臉更是悄悄把衝鋒槍踢到了角落裏。
    楚辭重新看向手中的瘦高個："尿啊，怎麽不尿？"
    他的聲音依然溫和，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瘦高個身形劇顫，褲子肉眼可見地濕了一片，竟然真的被嚇尿了。
    騷臭味在寒冷的空氣中格外刺鼻。
    小弟生怕楚辭一言不合在這裏殺人，連累到他也走不出去，趕忙上前勸道：“大哥，大哥，咱們不是來殺人的不是，您就別跟他這種貨色一般計較了。”
    青湖幫可不隻有眼前這幾個人，更不隻有眼前這幾杆槍。
    真打起來，這位新老大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裏，他不知道。
    他知道他肯定很難活著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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