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拍了拍王權揪著自己頭發的手。
    “要錢是吧，走，我帶你去拿。”
    "早這麽說不就完事了？"王權揪著楚辭的頭發往教室外拖，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出了教室，楚辭走在前麵，王權在後麵罵罵咧咧地跟著，時不時還踹他一腳。
    "走快點！磨蹭什麽呢廢物！"
    穿過滿是落葉的林蔭道，踩著坑窪的水泥路，兩人來到校園後方的圍牆邊。
    這裏的紅磚牆已經坍塌了大半，露出外麵金黃的麥田。九月的風裹挾著麥香撲麵而來。
    "媽的，翻牆出去？"王權狐疑地瞪著楚辭。
    楚辭沒說話，利落地翻過殘破的圍牆。
    “老子就看你想搞什麽，要是拿不出錢，老子弄死你。”王權罵了句髒話，笨拙地跟了上來，落地時還差點崴了腳。
    麥田裏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麥浪的沙沙聲。
    楚辭帶著王權往深處走，麥穗掃過膝蓋，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你踏馬的要帶老子去哪？"王權不耐煩地推了楚辭一把。
    楚辭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著王權。
    "好了，就這裏了。"楚辭笑著說道。
    王權還沒反應過來，楚辭已經猛地抬腿，膝蓋狠狠頂在他胯下。
    王權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像隻煮熟的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楚辭彎腰抄起地上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要錢是吧......"
    石頭砸在王權腦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王權撲倒在麥田裏，壓倒一片金黃的麥穗。
    "我讓你要錢......"楚辭騎在王權背上，揪著他的頭發把腦袋提起來又砸向地麵.
    "我讓你要錢....."
    鮮血滲進泥土，染紅了幾株麥稈。
    王權開始求饒，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楚辭充耳不聞，手裏的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著。
    "嚎尼瑪比啊嚎，你們把那誰打的都進了醫院的時候，不是笑的挺開心的嗎？"
    楚辭看著已經麵目全非的王權，石頭高高舉起，狠狠砸了下去。
    "我讓你嚎......"
    說難聽點，他哪怕會去憐憫那些在其他星球上被他一拳打爆腦袋的人，也不會對這些小混混有絲毫的憐憫。
    無論是遇到的想要殺了他，搶他物資的求生玩家。
    還是在那個冰封世界中，殺掉的那些人。
    他在殺那些人的時候，心中都沒有什麽恨意。
    大家都是為了生存，都是為了活下去。
    這些混混就不一樣了，這些混混雖說沒殺過人，可他們不愁吃不愁穿的，無論是收保護費，還是欺負人，就是為了尋開心。
    記得隔壁班那個天天被他們欺負的人，雖然那麽多年過去了，他已經不記得那哥們叫什麽了。
    可他對那哥們還是很有印象的。
    那哥們從小生長在單親家庭，家裏又是出了名的窮。
    可那哥們不僅人老實，讀書也特別刻苦。
    大大雪天的，晚上宿舍熄燈了，他還跑外麵路燈地下背書。
    就那麽一個老實巴交到特別自閉，除了讀書都幾乎不跟同學交流的人，天天被這些貨欺負。
    看到那樣的人被欺負，簡直讓楚辭覺得比他自己被欺負了還要火大。
    楚辭機械地重複著砸擊動作，石頭與頭骨碰撞的悶響在空曠的麥田裏回蕩。
    鮮血濺在他的校服上，在藍色布料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當石頭徹底被染成暗紅色，王權已經徹底沒了氣息。
    "呸雜碎......" 楚辭啐了一口唾沫，“能死在我的手上是都踏馬是你這種貨色的榮幸，都忘了在你死之前讓你穿著校服，對我說謝謝了。”
    楚辭站起身，把沾滿腦漿的石頭扔進麥田深處。
    他踢了踢王權軟綿綿的屍體，確認已經死透後，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校服。
    袖口沾了血，他幹脆脫下來扔在了屍體上。
    遠處傳來上課的鈴聲，悠揚地在麥田上空飄蕩。
    楚辭頭也不回的向著那破敗的圍牆走去，翻了進去。
    殺了王權後，幻境並沒有消失，沒有回到神諭回廊中，楚辭卻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當他在班級內，看到那個他曾經暗戀過的校花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沒那麽容易回去。
    上課鈴聲如催命符般急促，楚辭翻回學校中，匆匆向著教室跑去。
    緊趕慢趕，終於趕在老師進入班級前，先一步進入班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楚辭剛坐下，女英語老師就陰沉著臉走進來。
    "起立！"
    班長的聲音響起時，楚辭跟著同學們一起站了起來。
    英語老師走到講台前，一言不發，輕輕擺了擺手。
    同學們這才坐回了座位上。
    楚辭剛坐下，就見英語老師的目光向他望了過來。
    “楚辭！”
    楚辭暗歎一聲，再次站了起來。
    這個英語老師他還是印象很深刻的。
    英語老師將課本丟在講台上，緩步來到了楚辭的麵前，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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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麽樣了，老師的話你現在是一點都聽不進去了是吧。”
    楚辭耷拉著腦袋，雖然明知道這就是幻境，可他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
    剛上初一的時候，他是這個英語老師眼中重點高中的好苗子。
    這老師可以說特別看重他，對他們這些學習成績好的學生格外的上心。
    還記得他逃的第一節課是個沒有老師管的晚自習。
    第二天也不知道這老師是怎麽知道他逃課了。
    明明班級裏很多小混混逃課，都沒人管的。
    他就逃了一個沒人管的晚自習。
    好家夥，第二天這位老師一節課的時間直接就是讓整個班的同學自習。
    然後就那麽讓他站著，她站在楚辭的麵前，硬生生的說教了他一節課的時間。
    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楚辭自己都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仿佛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倒是不怕被老師揍，這個年代的老師，揍學生是常事，而且還揍的特別狠。
    像什麽一腳給學生踹飛出去好幾米，什麽收保護費的小混混被抽的很粗的藤條都能抽斷好幾根，抽的滿地打滾，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不是老師的做法有什麽不妥，而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是真的不行，放學在校門口打架鬥毆，打的頭破血流都是常有的事。
    說難聽點，這個年代，這種鄉鎮初中的風氣，比熱血高校也好不到哪裏去，個個都是混銅鑼灣的好料子，不打狠點不行。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數學老師，剛上課，數學老師剛走進教室，就見到兩個後排的學生在後麵打打鬧鬧。
    好家夥，數學老師直接一句這節課自習，你們兩個跟我出來。
    再然後，等那兩個哥們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兩節課過去了，臉腫的跟豬頭似的。
    一問才知道，被數學老師帶去辦公室後，讓他們兩個互相抽對方巴掌，抽的不響不行，讓他們兩一次性打個夠。
    在這樣的學校中，一個老師能不對你動手，而是願意耐著性子恨鐵不成鋼的對你說教，一說就是一整節課。
    還僅僅隻是因為逃了一節可有可無的晚自習，可想而知你在這老師心中的地位。
    饒是現在的楚辭，明知道這是幻境，麵對這個老師，他也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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