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歸月的話充滿真情實感。
    溫明曜聽完這句話身形一僵，觸電似的把放在薑朝槿腦袋上的手縮走，嘴裏喊著“師尊我再不去他們就要收攤了”抬腳就走。
    薑朝槿則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了自己的那柄練習用的劍，說了聲“師尊，阿槿要去練劍啦”直接轉身遁走。
    池歸月目送著同手同腳的小姑娘抱著那柄標著［玄天宗練習用劍差一點掄到某人頭頂）］的劍離開，在小姑娘毛絨絨的腦袋消失在視線裏後才將藏在袖中掐訣的手放下。
    看來是她的錯覺。
    明曜和朝槿沒有問題。
    沒有什麽外來勢力占據他們的身體。
    池歸月指尖一彈，彈散一觸即發的禁錮法陣，抬頭盯了一會天空。
    文字遊戲隻會在固定時間觸發些特殊劇情，比如白天一整天她這個“師尊”都應該待在殿內活動。
    為了保證測試者不會胡來，可活動的地方不會超過具體的範圍，因此池歸月並不能隨心所欲地離開山頭。
    難怪她認識的人對她的評價大多數是“深入簡出的修仙狂熱愛好者”。
    上一檔倒是可以和係統一起暗戳戳研究怎麽卡bug出去。
    比如給自己捏些假身份。
    畢竟出不去的是“玄天宗月見長老池歸月”，而不是“喜歡到處溜達的散修池歸月”。
    不過現在係統不在，她又能出殿門......
    池歸月撚了撚手指，左右飛快看了眼，起手凝出一道劍意直接對準半空。
    劍意如同一支箭矢毫無阻攔地筆直地劃破天空，又在馬上落下的時候被力量使用者反手捏碎。
    掐滅劍意的池歸月眼睛亮起。
    沒有限製？
    沒有限製好啊！
    管它是bug還是什麽，現在不行動難道還要在殿裏每天看三遍那本她已經讀爛了的書嗎？
    “歸月師妹今日怎麽來了？”
    顧懷遠好不容易把那個莽撞的弟子踢去洛雲塵手底下，回到住處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破開屋頂踩著劍從天而降的池歸月嚇了一跳。
    “好久不見，來看看你。”
    顧懷遠抱著茶杯沉默地看頂上破的那個大洞：“我們明明剛剛還在收徒大典上見過，昨日還一起下了棋你還耍賴皮吞了我的子，前日你因為明曜那個小兔崽子練劍砍了藥門弟子的結課藥材上門來道歉......”
    池歸月：......
    池歸月伸手凝出法訣，片刻便修好了頂上的破洞。
    顧懷遠閉上了嘴，揮袖拉開椅子：“坐，坐，真是好久不見。”
    池歸月站著不動，把顧懷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後目光停在他花白的胡須上。
    那胡須在池歸月的視線裏閃了閃，跳出一行字來：［顧懷遠每日精心打理的胡須閑得無聊可以進行編發練習）］
    顧懷遠把茶杯往上捧了捧，悄悄擋住自己的胡須。
    隻是懷念顧懷遠這副模樣的池歸月被顧懷遠警惕的動作逗樂，收回目光坐上椅子，唇角一勾，靠在椅背上懶懶開口：“這裏沒有弟子，沒必要這副樣子，你就算變成師尊的模樣我也不會怕你。”
    被自家師妹又一次無情拆穿的顧懷遠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變回自己原本的模樣。
    修仙修到他們這個境界，大都可以對自己的樣貌進行調整。
    其他人都樂的把自己往年輕貌美的方向調，再不濟就是給自己調成不起眼的模樣來降低存在感。
    而顧懷遠這種本身就模樣不差又悟道突破早的卻喜歡變成白發蒼蒼老者模樣，每日對著頑皮的小輩吹胡子瞪眼的......
    池歸月實在是不理解。
    特別是聽見有一些弟子暗歎自家掌門無緣於“最美掌門”之位的時候更不理解。
    多麽給宗門掙臉的機會！
    “這哪是怕不怕的問題？要是拿現在這副模樣去新來的那些小家夥麵前晃蕩來晃蕩去，又要平白無故惹出一堆是非來。一個個小小年紀是非不分，隻知道慕強又喜歡長得好的，玄天宗不完蛋！”
    池歸月：“你從哪裏得出的結論？”
    顧懷遠：“洛雲塵那小子。”
    感謝他這個喜歡開屏又不自知的師弟，他們玄天宗在這種修仙者愈來愈少的時代靠“第一劍仙”冷酷無情的帥臉還能招到這麽多人，導致玄天宗宿舍年年擴建年年爆棚。
    池歸月笑了聲，替可憐的洛雲塵對顧懷遠進行譴責：“玄天宗掌門真是無恥。”
    顧懷遠：“其實還可以更無恥。”
    比如今日那吵著要拜入歸月師妹門下那孩子。
    “今日那孩子為何不收？”
    池歸月眉毛半挑：“為何要收？”
    沒指望她會回自己的顧懷遠：！！！
    哦喲，看來不簡單啊。
    “天資好，還能在那麽多名氣大的人裏死咬著你這個低調的家夥不放，眼光也不錯，有主見。更何況你不是喜歡柔弱漂亮的小東西？”
    池歸月抓走一把顧懷遠變出來準備聽她細細展開的瓜子，剝了幾顆：“不敢收，漂亮的小東西都有毒。”
    顧懷遠自以為隱晦的目光掠過當事人的臉。
    臉的主人往嘴裏放了枚瓜子仁：“我也有毒。”
    當事人把瓜子殼放在桌上，拿殼尖對著顧懷遠：“不用看了，我還把你罵了。”
    顧懷遠：嘖。
    “而且我已經收了明曜和朝槿，好不容易湊了個’好’字出來。”
    顧懷遠順走自家師妹放在麵前的瓜子仁：“那就再招個男孩子，湊兩個‘好‘字，你大門一邊一個，吉利。”
    池歸月：？
    池歸月頓了頓，目光上移，去看顧懷遠腦袋的標注［一顆聰明圓潤的腦袋這顆在黑市上格外值錢喲）］。
    所以，有沒有統來告訴她，這顆值錢的腦袋到底是怎麽想出湊兩個“好”字這麽天才的點子的？
    “收不了，你也看見朝槿今日反應多大。兩個就夠頭疼了，再找兩個在山頭上開小型交流會嗎？”
    話題在這裏終結。
    池歸月操縱著靈力認認真真把瓜子殼修成一柄柄小劍，讓它們整整齊齊排在空中排成劍陣。
    劍陣是隨意排的。
    但顧懷遠認出了劍陣，沉默了一會，開口：“你還沒走出來？”
    一枚瓜子小劍“咻”地一下插在顧懷遠麵前的桌上。
    “什麽？”
    覺得自己被威脅了的顧懷遠決定換個委婉的說法：“他現在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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