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的反對態度在池歸月的意料之內。
    是啊，多好的機會。
    可是機會背後又是什麽呢？
    不過祂的執著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可惜她不想和祂解釋。
    和什麽都告訴她的係統不一樣，池歸月並不會將什麽事情都說與係統聽。
    誰讓她在係統沒有出現的時候背著祂做了許多事。
    比如在收徒大會上她沒有裝聾，比如她發現沒禁製溜去救了白焉的族群，比如她試圖把溫明曜踢出無情道的修煉行列。
    以及，殺人越貨。
    要不是祂出現的突然，她還能背著祂對柳見雪的係統下死手。
    對於柳見雪，池歸月本人剛開始對她的存在持複雜態度。
    剛開始的她有在思索，作為“玩家測試版”誕生的柳見雪這樣的未來走向是否真的合理。
    她的本身是否也是不合理的存在。
    畢竟柳見雪曾經也是能夠獨自爬上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階天梯的孩子。
    玄天宗雖然威名在外，其實入門的方式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不需要什麽身份，也不需要找什麽熟人托關係到他們這些護宗長老處。
    隻要你單憑自己爬上大門口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階天梯，無論你的資質再差，玄天宗也會把人留下安排去處。
    玄天宗收徒，先看人心，再看天賦。
    然後她就看見了對方怎麽對著那些曾經對她伸手幫助的同門下手。
    那個曾經一步步爬上天階的小姑娘，是怎麽眼神冰冷地看著腳下的屍體。
    係統對這個走向的解釋是：［人心總是會變的。就像選測試者，剛開始大家都是有自己苦衷的三觀正直的存在，可有了係統嚐過淩駕於萬人之上的滋味之後，很多人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這隻是遊戲。
    遊戲罷了，有人喜歡當善人，有人喜歡做惡人。
    人性本就是複雜的東西。
    而且這裏隻是遊戲。
    沒有人會因為一串數據的死亡將人審判。
    池歸月：［我沒有苦衷。］
    係統頭上冒出一枚電子水滴：［除了你。主係統說你是自己閑得無聊才跑來打工的。］
    係統這個家夥，虛擬身體小小的，腦回路也小小的。
    祂覺得自己學會了情感，跟著她咋咋呼呼來得瑟自己的情感的進修成果。
    可祂終究不是為了愛人誕生的存在。
    祂不理解她為什麽會去試圖理解一個遊戲角色的行為。
    池歸月想，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為了什麽誕生的存在。
    唔，看來大家半斤八兩。
    她隻是拍拍為她抱不平的係統的腦袋：“跳轉時間吧。”
    不確定因素越多，她越沒有把握。
    “如果那個按鈕沒被你吃掉的話。”
    係統果然覺得她很莫名其妙。
    但係統還是那麽心軟，哼哼唧唧地給她開了托管功能。
    池歸月心想，祂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她還有一大段表現自己非常討厭孩子隻想撿現成的台詞沒拿來騙祂，啊不，沒說給祂聽呢。
    池歸月又拍了拍磨磨唧唧給她調數據的係統，然後聽見了“啪嘰”“啪嘰”兩聲。
    備用係統給祂投了個［命苦實際上暗爽）］的標簽。
    池歸月笑了起來。
    這個備用係統，之前怎麽沒發現這麽好玩？
    係統搗鼓了半日，選好了最近的那個劇情點，伸著短手無聲詢問。
    池歸月點頭。
    ————作者手動跳轉時間中）
    等池歸月再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她已經待在了玄天宗的議事殿裏。
    “月見長老覺得如何？”
    剛剛還在回顧劇情點大概內容的池歸月：？
    池歸月迷茫回看。
    不是，係統這是把她傳哪裏去了？
    什麽東西她覺得如何？
    顧懷遠本隻是走個流程，順口問了一句淡漠地待在他左手邊的池歸月，也沒指望她回話。
    之前他師妹突然出來溜達了一圈撿了個三徒弟回來，回來又開始把自己關在殿裏。
    顧懷遠收起師尊傳下來的《池歸月愛徒的不同狀態的含義對待指南》，鬆了口氣。
    師妹又回到了師尊說的“入定提升狀態”啊
    他本還擔心師妹到處搗鼓又想做些什麽大動作，但又覺得她應該多出來走走。
    怎麽能天天待在屋子裏？
    結果“走走”個沒幾天，宿師弟就找上門和他說池歸月這家夥的命星和中邪了一樣。
    “大師兄，師弟我觀測到大師姐的命星總一閃一滅的。”
    知道這幾天人在外頭亂竄的顧懷遠：......
    那還不如回殿裏待著呢。
    現在她重新回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反倒是再好不過。
    雖然師妹處於經常性已讀不回狀態，但對方作為護宗長老，顧懷遠還是要走個詢問流程。
    反正這個狀態的師妹好說話的很。
    可惜的是，還在慶幸的顧懷遠看不見係統。
    若是他能看見係統，他可能就能看見備用係統體貼打在池歸月頭頂的［離線中］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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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可能發現那個標簽已經切綠，轉成了［開機中］的標簽。
    開機成功的池歸月不知道現在自己是在哪個劇情點，係統又忙著給她掃尾要過段時間出現。
    她的眼珠子一轉，慢慢悠悠地看了邊上的顧懷遠一眼。
    外表還是精神矍鑠的老頭的顧懷遠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眼。
    顧懷遠拿著文書的手一頓，心裏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顧懷遠偏過頭。
    顧懷遠和迷茫的池歸月對視。
    顧懷遠冷靜地開始回想那本夾雜很多私貨的《池歸月愛徒的不同狀態的含義對待指南》。
    “師尊的愛徒”池歸月對著他笑了笑。
    池歸月：不知道再要自己表什麽態，但是有點怕是讓她同意收玩家為徒弟，笑笑算了。
    誰知道趁她忙著關心薑朝槿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偷偷在狐狸崽子耳邊低語“我要師弟”的時候，玩家有沒有趁機把一夥人的好感度刷的飛起。
    刷好感度這種事情，池歸月也曾阻止過。
    不過沒用。
    效率低，被發現的概率大。
    性價比極其低下。
    顧懷遠盯著自家師妹嘴角微起的弧度。
    這個弧度大小......
    顧懷遠：......
    顧懷遠閉了閉眼，認命地把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月見長老對於玄天宗的弟子切磋大賽人員安排有什麽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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