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歸月一向尊師重道。
    特別是當了師尊之後，她對“尊師重道”有了非常高的感悟。
    比如她覺得自己的小輩應該尊師重道。
    溫明曜的性格不需要她多關心，這孩子在她窩在出生點刷數值的時候把她的大殿門當作了她的平替。
    在薑朝槿那小丫頭還沒有來的時候，溫明曜就已經每日來她殿門前和她說“早安”“午安”“晚安”，不懼風雨。
    溫家教育孩子的好名聲一向出了名的。
    嗯，全族老古板和小古板。
    也不知道他們聽信了哪裏的謠言，覺得她這個深入簡出的月見長老非常有仙人之姿，一定符合他們溫家的道義，就這樣托人巴巴地把溫明曜給送來。
    好險，差一點就被他們知道大師兄顧懷遠他才符合溫家的道義了。
    要是讓顧懷遠來當溫明曜這孩子的師尊……
    嗬嗬，那不是她死一下回個檔輔以細節修改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這孩子一腔“我要為宗門戰死”的熱血估計要衝出雲端。
    而薑朝槿那孩子，脾氣和她母親一樣跳脫了些，但成績實在是優異，加上她隻是活潑了些，平日裏還是很可靠的存在，各位長老也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係統認為是池歸月這幫人小時候的行為過於震撼人心，以至於大家都見過了世麵。
    一個活潑的小姑娘而已。
    係統還認為遊戲期間柳見雪做出那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無人感覺奇怪，大半是因為劇情之力。
    還有小半原因仍然是池歸月的鍋。
    池歸月覺得係統簡直在放屁，一票否決這個猜想。
    剩下的那個就是白焉。
    池歸月看著哭唧唧的小狐狸，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耳朵，捏了個術法把他的狐狸耳朵藏了回去。
    “師尊，不能不藏耳朵嗎？”
    池歸月懶懶回複：“那你先學會化形的時候精準到可以藏起兩個人耳。哪有人長四個耳朵的？”
    白焉還做不到這麽精細的法術，隻好努力接受自己頭頂空蕩蕩的感覺。
    “經書不用抄了。”
    畢竟都是些索然無味的的東西，有這個時間抄經書不如去掃大門。
    後者還環保些。
    “師尊帶你去見授課長老，記得態度真誠一些，嗯？”
    雖然她自己也逃課逃的飛快。
    可白焉不一樣。
    他是妖。
    就算是血統含的神獸血統占比再大也沒有用。
    神獸本身來了也得被打上妖的標簽。
    修仙界隻有玄天宗完完全全崇尚正道，出了玄天宗這個門外頭有的是利益熏心的人。
    池歸月回想起劇情裏這崽子的結局，閉了閉眼。
    不，就算是玄天宗也不是沒有那樣的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更別說加罪對象本就是“罪惡”本身。
    第一檔的時候那些愚蠢的玩意居然連白焉小時候順了幾個山雞蛋這種芝麻大的事情都拿出來佐證他“妖”的本性。
    嘖，還好她第二檔咂摸出不對勁來，在對方潑髒水前率先暴起，指出對方三歲還在尿褲子四歲還要家長喂飯來佐證對方比小狐狸還沒靈性。
    她的話和她指在對方咽喉處的劍尖一樣有說服力。
    至於逃課……
    算了，隻能委屈這孩子去聽聽了。
    在這種遊戲裏，刷刷旁人好感度總沒有錯處。
    白焉還在摸自己空空蕩蕩的頭頂，突然察覺到自家師尊的周身氣息的變化，懵懵懂懂地抬頭，卻發現對方還是溫和地笑著看著他。
    小狐狸歪著頭想了想，主動去拉自家師尊的手：“師尊？”
    池歸月一時不慎回憶過頭，看著自家三徒弟天真的模樣，眼前慢慢浮現出在係統的測試檔裏他倒在血泊裏還強撐著一口氣的模樣。
    直到她將他像小時候那樣擁入懷中，那雙驕傲的燦金色眸子才緩緩閉上。
    她聽見他說。
    【師尊，他們把弟子所有的東西拿去了。】
    【師尊，拿著小白的皮毛去做一身大氅吧。】
    【師尊……】
    “師尊？”
    一隻溫暖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
    趁她不注意又把狐狸耳朵冒出來的白焉笑的開朗：“師尊您看！頭發放到前麵遮住人耳就不奇怪啦！”
    池歸月：……
    池歸月反握住他的手，輕聲說：“貧嘴。”
    教授宗史的長老遠遠就看見兩人。
    平日裏神出鬼沒的池歸月和平日裏在他的課上神出鬼沒的狐狸崽子同時出現是多麽地驚人，嚇的他狠狠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痛的要死。
    池歸月拎著不情不願的白焉，托係統定位到了授課長老的位置，剛下劍便看見了那位的身影。
    然後她就瞧見了對方猛地趔趄了一下的模樣。
    池歸月：？
    池歸月低頭看了眼鼓著嘴老老實實被她提著的小狐狸，確定不是他驅使枝條生長把對方絆了一跤。
    “老師。”
    白焉被池歸月放在地上往前輕輕推了一下，灰溜溜地跟著喊了一聲。
    “老師。”
    授課長老見曾經的刺頭和現在的小刺頭如此禮貌，露出活見鬼的表情。
    他難道修煉修的走火入魔了嗎？
    可宗門的上下級關係擺在這裏，他還是回禮：“月見長老太客氣了……”
    備用係統一檢測，利落地為對方打上標簽【即將陷入客套輪回的可憐人】。
    池歸月飛速瞄了眼，速戰速決：“真的抱歉這孩子翹了那麽多課，本座現在才知道是本座做師尊的嚴重失職……”
    授課長老：？
    做師尊除了收拾徒弟爛攤子到崩潰還可以讓刺頭良心發現嗎？
    白焉道歉態度良好：“下次我不會再翹課了……”
    長老你第一天就發現了為什麽不抓我現行。
    白焉一想到自己隱蔽的逃課行為實際上和大搖大擺走出教室門沒什麽區別就覺得臉上燒的慌。
    池歸月急著回自家峰頭，順嘴丟下一句毫無誠意的“抱歉”便消失在原地。
    剛想再客套一下的授課長老：……
    他還沒說罰抄經書誒！
    池歸月那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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