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清水鎮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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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清水鎮較近的時候,小夭與烈陽變換了容貌,戴上箬笠。
    小夭興奮地給烈陽介紹著清水鎮的人土風情,那家餅子好吃,那家酒好喝,那家食鋪滋味地道。
    她說得開心,烈陽也保持著耐心,時不時附和幾句。但他這態度著實讓小夭頭疼,以往她與朝瑤光是一個餅子的酥脆程度,也能嘰嘰喳喳討論許久。
    烈陽瞧著旁邊大口吃著油餅的小夭,滿嘴油脂。臉上的悠閑舒適,是在玉山從未見過的神情。
    兩人在前麵走著,後麵突然有人高聲吆喝著讓路,小夭與烈陽隨著人潮站到了路邊。
    小夭吃著油餅抬頭望去,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駛來,馬車簾子沒有繡花,而是繡著金色弓箭。馬車後跟著幾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騎著馬,背著弓。
    “這什麽人物,看上去太厲害了。”
    烈陽看著馬車上的標記,“防風氏的徽記。”
    防風氏以箭術傳家,傳聞他們先祖能射落星辰,但不是每個子弟都有資格在用具上繡弓箭,有嚴格要求,這幅弓箭表明車內人的箭術很厲害。
    小夭沒想到常年在玉山的烈陽也會知道這些,防風氏?塗山璟還沒有離開嗎?
    “我也曾隨你母親經曆許多事。”他與阿獙是他送給阿珩的靈獸,他們陪伴阿珩冒險,出生入死,自從阿珩死後,除了找小夭,再也不下玉山。如今,隻剩下當年的回憶遺留在腦海,當年的故人不複返。
    烈陽很少露出這種眷念的神情,小夭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將母親困在赤地的事說出來,徒增無能為力的痛苦。
    “瑲玹在這裏。”小夭突然開口。
    “嗯,他沒放棄找你。”烈陽不覺得吃驚。這些年,他們也知道,瑲玹私下一直在尋找小夭。
    “我們去看看他。”小夭帶著烈陽向街頭酒鋪子走去。
    瑲玹還是軒老板的打扮,海棠在裏麵幫忙。兩人坐在角落邊,烈陽背對瑲玹而坐,隨手將剛才買的東西放在一旁凳子上。小夭愜意地聽著酒鋪子裏的人聊著天南海北,她目光時不時落在不遠處的瑲玹身上。
    塗山府邸裏,靜夜站在塗山璟身後,前幾個月玟小六走後,她以為公子要回青丘,可他待在這裏不願走。她心內很惆悵,以前公子言談風趣,處理生意圓滑周到,私下溫柔體貼。失蹤十年後變得沉默寡言,漠然得好似什麽都不在意,唯獨對玟小六時能多說幾句。
    派人打聽隻知道公子在回春堂住了六年,中間空白的四年,公子從來不提,太夫人寫信詢問,公子也說忘記了。她與所有人一樣,認定是大公子動的手腳,可公子不開口,他們沒人敢行動。
    好在,公子如今平安回來了。
    靜夜瞧公子凝望著院中的花草,開口說道:“今日防風小姐到了,防風小姐當初不退婚,還留在青丘等公子,像孫媳婦那樣服侍太夫人。公子執意留在清水鎮不肯回去,太夫人生氣,防風小姐一直幫你說話,如今特地趕來見你。”
    靜夜想起那幾日公子與玟小六的相處,忍不住擔心,防風小姐與公子屬實是天作之合。
    塗山璟對靜夜的話像是沒聽見,依然望著院中。那日她在院中離開,不知她真容,他連去哪裏尋她也不知,隻得待在清水鎮。
    隨著仆人們一聲奏報,塗山璟抬眸看了一眼。一位紅衫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來,身材高挑健美,儀態萬千,對著塗山璟翩翩行禮。
    塗山璟低垂著眼眸,客氣而疏遠地回禮。
    小夭吃著肉喝著酒,臉上帶著笑意,卻沒對烈陽說幾句話。烈陽見外麵天色已黑,主動開口:“走吧,找地方住一晚。”
    “嗯。”小夭起身大步離開,像是一位過客,停留片刻歇歇腳。
    小夭沒有帶著烈陽去找落腳處,而是腳步一拐,朝著街尾走去。烈陽提著東西跟在她的身邊。
    望著那塊回春堂的牌匾,往事浮現,小夭笑了笑抬腳走進去。
    “兩位公子,看病還是抓藥?”正在前堂忙碌的桑甜兒,看見兩位男子走進來,麵生不像是鎮上的人。
    “替故人前來看望,答謝多年相伴之意。”烈陽將禮物遞上。
    桑甜兒望著白衣男子手上的禮物,警惕地看了一眼,另一位藍衫男子望著自己一言不發。
    “收下吧,他們如今過得很好。”
    小夭見桑甜兒不敢收,開口讓她收下。剛才見她有條不紊的動作,想來自己不在的日子,她已經能獨立撐起回春堂了。
    桑甜兒聞言行禮致謝後伸手接過禮物,望著藍杉男子問道:“麻煩幫我帶句話,回春堂永遠保留著他們的房間。”
    “嗯。”小夭笑著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帶著烈陽離開。
    “二位如果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後院還有空屋。”桑甜兒衝著轉身的藍衫男子急忙喊道。
    “不用了。”小夭沒有停留,帶著烈陽走出藥堂。陌生人停留太久,會為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夜色深邃,小夭打開一條窗隙,望著冷冽的白月。遠處是蜿蜒群山,群山夜色之下隻見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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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
    意外響起的敲門聲,讓屋內正在打坐修煉的烈陽立馬睜開雙眸,小夭回頭示意烈陽自己去開門。
    隨著房門的打開,門外的身影猝不及防的出現。小夭笑著掩蓋眼底的震驚,“這位公子走錯房間了?”
    一身青衫,借著月色而來的塗山璟,孤身佇立在門口。低眸注視著眼前的藍衫男子,輕聲開口:“小六。”
    小夭.............“公子認錯人了,我不是小六。”
    關門的動作被塗山璟抵住,塗山璟垂下頭,抿著唇注視著眼前的人,眼裏的悵然盡顯。
    “我..隻想,看一看你。”許久後,還是塗山璟先開口了。
    小夭見他這副模樣,歎口氣,讓開房門朝著屋內走去。塗山璟走進屋內驀然見到裏麵還有一位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對方,他默默站在她的身後。
    “你如何得知是我?”
    “你走後,我一直派人暗中守著回春堂,。”
    小夭坐在木凳上翹著二郎腿,懶散地撐著桌邊,“你就這麽確定是我回來了?”
    “不確定,是想試一試。”
    小夭一拍大腿,容貌能改變,氣息卻無法改變,是她忘了這點。“我過得很好,天晚了,塗山公子請吧。”
    烈陽默默聽著兩人的對話,聽見是塗山家的人,微微抬眸掃了一眼就繼續修煉了。
    塗山璟沉默地坐在她身側,垂下眼眸。小夭無奈地看著他,“十七,不要再來找我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
    烈陽聽見小夭下了逐客令,起身走到青杉男子身前,冷冷說道:“公子,請吧。”
    塗山璟抬頭望向她,見她不說話隻顧喝茶,看著眼前目光冰冷的男子,起身告辭。他走到門口,回頭看向她,“給我一點時間。”拉開房門默默地離去。
    小夭轉身躺在床榻上,裹著被子合上眼簾。烈陽等她睡著後,布下陣法悄悄離開屋子。
    “公子。”
    “去查查今日來酒鋪的那兩個陌生男子。”
    “諾。”
    一群不速之客降臨到後院。屋內的侍衛迅速圍在瑲玹身邊,瑲玹淩厲地看著後院手持兵刃,麵帶黑巾的“訪客”
    眨眼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被打破,雙方迅速交上手,刀光劍影。
    夜空有一人騎著天馬默默注視著下麵的打鬥,手持弓箭瞄準瑲玹,一支利箭劃破夜空,幹淨利落,連射兩箭。
    “公子!!!”
    瑲玹打鬥中躲過第一箭,第二箭避之不及射中右胸。手臂傳來窒息般的疼痛,一股冷意穿過身體。
    那群殺手見到已經得手,迅速離開,夜空中的人策馬離去。
    瑲玹被眾人手忙腳亂抬進屋內,侍衛迅速去請醫師過來,阿念被今夜打鬥驚醒,得知軒哥哥受傷,立刻跑了過來,此刻看到傷口不停流血的哥哥,未語淚先流,瑲玹笑著安撫她無事。
    大半夜,藥堂醫師塢呈被叫醒,塢呈是清水鎮有名的醫師,擅長醫治外傷,他是瑲玹安排在清水鎮的人,
    塢呈匆忙趕到,查看公子的傷口,沒有傷及要害卻止不住血,血流不止。他連忙開始試毒,試過上百種方法也沒發現有毒。
    瑲玹躺在榻上,麵色蒼白泛著青澀,體內冷意不退。眾人心急如焚,束手無策之際,屋內響起一道聲音,隨後出現一位白衣男子。
    “瑲玹。”
    眾人立即警惕防備地將瑲玹護在中央,阿念也緊張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子。
    “烈陽,你怎麽在這裏?”
    瑲玹猛然見到烈陽的出現,疲憊的眼神劃過一絲光亮,留下醫師揮手讓眾人先下去,連阿念也讓她先行離開。
    “是不是小夭有消息了!”
    原本烈陽是出來打探情況,路過瑲玹的酒鋪子時嗅到血腥氣。見到屋內燈火通明,下人端著血水,他不放心才顯出身形。
    “我出來辦事,你傷如何了?”
    塢呈得到示意將公子的病情以及受傷的經過告知給眼前人,烈陽伸手看了看他右胸的傷口,思索一會說道:“我去別處看看,為你尋醫師。”
    至於怎麽選,還得看小夭。
    小夭睡夢中被搖醒,氣得抓起枕頭想要砸向對方。瞧見對方是烈陽,趕緊放下枕頭,真是玟小六當習慣了。
    “小夭,瑲玹受傷了。”
    小夭騰地一下從榻上跳到地上,往外跑的時候猛地被烈陽扯住,“你如果現身,很容易被認出。”
    “先去看看,顧不了那麽多。”莫非又是相柳?
    烈陽見狀也不多說什麽,帶著小夭趕到酒鋪子,路上將瑲玹受傷經過和病情告知給她。
    眾人見到去而複返的白衣男子,身後還跟著一位藍衣男子。剛才公子的態度,他們也知道是自己人,連忙迎著兩人進去。
    小夭見到塢呈也在,穩了穩心神。“剛才路上我已經得知病情了,方便看一下傷口嗎?”
    因為是貴人帶來的醫師,塢呈顯得極為有禮。瑲玹在他們進屋那刻就醒了,目不斜視注視著低頭檢查自己傷口的醫師,對方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他看了看佇立在一旁的烈陽,烈陽來去這麽快,又這麽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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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夭見到瑲玹右胸的傷口並不大,血卻一直往外流。“我需要看看箭頭。”察覺到瑲玹的打量,小夭心虛地不去看他,趁著塢呈拿箭頭的功夫假裝一邊檢查一邊問診。
    “箭入體的刹那,可有什麽異樣的感覺?”
    “冷,一股冷意。”
    此時塢呈剛好把一個托盤遞給小夭,小夭拿起兩截斷箭打量。
    “是很普通的木箭,任何一個兵器鋪子都能買到。”塢呈站在一邊望著眼前的年輕人,清水鎮沒見過這人。
    “不是普通木箭,從遙遠距離射過來的木箭,承受不住那麽大力道,根本射不中。”
    結合瑲玹的情況,她想了一會說道:“極北之地巨大的冰山內,千萬年會凝結出冰晶,猶如寶石般晶瑩剔透,卻比鐵石更堅硬,會散發出極寒之意。”
    塢呈著急公子的傷勢,見她沒說病情,反而說起風物,想開口又礙於白衣男子。
    烈陽根據小夭的話想了想,這麽高明的箭術,恰好防風氏也在此地。
    “這冰晶會融化嗎?”瑲玹望著藍衣男子的側麵。
    小夭用手指在他傷口蘸了點血,嚐了嚐,緩緩開口:“平時不會,可冰晶凝聚,自然有可能融化,很有可能遇血融化。”
    “冰晶裏有東西,冰晶融化,那東西散開,阻止傷口凝結。”
    瑲玹見他嚐血的動作,不免皺了皺眉。瑲玹聽見他的話心思百轉,應該是有人用特殊的法子,在木箭上包裹了冰晶,入體後立即融化,所以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木箭。
    “極北之地的冰晶,高明的箭術,一定是防風氏,老奴立馬去找他們,他們必定有止血的法子。”
    塢呈轉身那刻立馬被瑲玹嗬斥住,礙於陌生人在場並未多說。區區一個防風氏不算什麽,但他們背後還有塗山氏,大荒內的四大世家,哪怕祖父也不得不顧及。
    “我不知道具體那東西是什麽,但是知道如何清理。”小夭看了一眼虛弱的瑲玹也不賣關子了。
    “蘊含太陽神力、至純至淨的湯穀水可洗滌一切,用湯穀水洗滌,肯定能洗掉。”
    瑲玹見她說起湯穀水的從容,像是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臉上。
    塢呈連忙說起他們已經沒有湯穀水了,湯穀水難以盛放,帶來的已經用完。湯穀遠在千裏之外,按照流血的速度,根本堅持不到。
    “那隻能在你傷口放入冰晶,用極寒之氣讓血液凝固,畢竟千萬年寒冰孕育的冰晶,你會感到非常冷。”
    小夭說完站起來走向烈陽,避開瑲玹的打量。
    這種東西藏在冰山之中,肯定很難獲得,擁有的人也少。瑲玹望著屋頂在心中思索,小夭不想暴露身份,沉默地不再說話,心中默默有了計較。
    “你先照顧好你們公子,我先送醫師離開。”
    烈陽引著小夭往外走,瑲玹注視著兩人的離開,見人走後立馬對著塢呈吩咐,“找人盯住塗山府邸。”
    “諾。”
    烈陽等到走出後院才轉頭看向小夭,“你想怎麽做?他們不會給的。”
    小夭笑了笑,“不要,我去偷。”
    烈陽急忙把人拽住,“我不知你與塗山二公子是什麽關係,家族利益麵前,私交不值得一提。”
    “放心吧,沒事。”小夭帶著烈陽往塗山璟的府邸走去,快到府邸門口才恢複玟小六的真容。
    用回春堂玟小六的名義敲響了門,假借上門拜訪之意,等著仆人通報。烈陽在她抬手敲門那刻消失於天際,盤旋在塗山府邸之上。
    小夭沒先看到塗山璟,反而是先看到身穿水紅拽地長裙的女子快步走來。女子走到自己麵前行禮,語氣誠摯,微微哽咽,“謝謝你。”
    身旁的侍女,鄙夷地看了一眼男子,“這是我家小姐。”
    小夭猜出對方身份,急忙作揖還禮,起身時借機打量對方一眼。用最嚴苛的眼光去看,對方也是一個姿容儀態俱佳的溫婉女子,讓人心生憐愛。
    所以那一箭真是她射的嗎?她和相柳又有什麽關係?
    小夭不動聲色與防風小姐周旋,防風小姐侃侃笑談,她頻頻點頭認可。等到塗山璟急步走過來,見她又恢複成玟小六的模樣,兩人和諧相處的畫麵讓他覺得刺眼,
    “我有點私事麻煩你,能進去聊嗎?”小夭見他到來,笑了笑。
    “好。”
    塗山璟轉身在前麵帶路,鑒於防風小姐在場,小夭隻能裝成鄉巴佬,東問兩句,西問兩句。走進院子裏,小夭思索著怎麽避開防風小姐,不驚動她的情況下拿到冰晶。
    “意映,你回去吧,我與小六有話說。”一旁的塗山璟突然淡然地開口。
    小夭這才知道對方全名,防風意映,真是好名字。見到防風意映臉上的笑僵了一下,她別過頭假裝賞風景。
    “我去廚房看看,置辦酒菜,款待六公子。”防風意映對著小夭欠了欠身子,退出院子。
    這人一走,小夭又有點不好意思低著頭,晚上才說各自有各自的生活,這立馬又有事情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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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樣子瞞不過塗山璟,塗山璟溫和問道:“你找什麽?”
    小夭被他猜出心思,試探性說道:“我想要問你要一樣東西。”
    “好。”
    聽見他毫不猶豫的話,她再次問道:“不管什麽都可以嗎?”
    “但凡我有,你皆可拿去。若我沒有的,我幫你去尋。”
    小夭這才抬起頭看他,“我想要兩串冰晶做的風鈴。”
    塗山璟連用處也沒問,立即叫來靜夜,吩咐兩句,等到靜夜匆匆離去,沉默地看著她。雙眸洋溢著溫暖愉悅,他很高興她能來找自己要東西。
    小夭頂著他的目光,想著今晚瑲玹受得傷害,猶豫不決,最後還是鼓足勇氣:“我..我..我想.....。”
    塗山璟為了聽清她的話,身子前傾,他身上的藥草香縈繞著小夭。她向後退,驀然被他抓住了手。
    “你想什麽?”
    小夭再次低下頭看著自己腳尖,“我想請你,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傷害軒。”
    “好,我承諾過會聽你的話。”塗山璟歎口氣,心裏半是失落,半是開心。
    小夭見到他的反應,他對瑲玹遇刺的事情一無所知,更不知道是防風氏所為,猜出刺殺瑲玹是防風意映的意思,這麽大的決定防風意映也沒告訴塗山璟?
    她想提醒塗山璟幾句,可對方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她不屑背後說人家是非,顯得卑劣,將口中的話再次吞了下去。
    等到靜夜將風鈴取來,風鈴寒氣被大大減弱了,靜夜還額外放了兩塊冰晶。她貼心提醒小六,如果靈力不夠,不要用手拿,會凍掉手指。
    小夭拿過玉盒,見靜夜滿臉的不高興,像是催促她快走,笑著掐了一下靜夜的臉,調戲一番美人。不顧靜夜駭然委屈的神情,抓著她的手。”送我抄近路,從後門出去。”
    塗山璟見到靜夜求救般的眼神,微笑地看著她,隨後對靜夜吩咐:“她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照做。”
    “你早日離開吧,我也要走,以後不會回清水鎮了。”小夭說完拖著靜夜大步離去。
    塗山璟凝視著她的背影,軒的身份他已經知道,她如此看重軒。他們之間有什麽關係?
    小夭從後門離開,空中的烈陽立馬出現在她身前,化作人形。小夭把東西交給他,叮囑了幾句,轉身跑回了客棧。
    烈陽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急忙飛向酒鋪子,一走進瑲玹的房間,立馬見到他泛紅的眼眶。
    瑲玹聽見下屬的稟報,得知藍衣男子變成了玟小六模樣。想起這些年樁樁件件的巧合,洛洛屢次出現在清水鎮,護著玟小六兄妹倆,這次又是烈陽陪他而來。
    見到烈陽端著玉盒進來,他奮力撐起身子,不等烈陽開口立即抓住他的手:“他是小夭對不對,剛才那個男子是小夭!”
    “這是冰晶。”烈陽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轉身將玉盒放在榻頭。
    “你讓她來見我,來見我。”瑲玹激動地拉住烈陽的手,為什麽認出他卻不認自己。為什麽這麽多年隻用玟小六的身份與自己接觸。
    他找了她幾百年了,千言萬語翻湧在胸中,他已經不是鳳凰樹下推秋千架的男孩。父母雙亡,流落異鄉,他戴太久的麵具了,不知什麽叫真心喜悅,真心悲傷。學會用權謀操控人心,學會用各種手段達到目的,對每個人都是防備警惕。
    他的防備警惕讓他將那麽多巧合視而不見,第一次見麵朝瑤就憤怒地問過他:“你怎麽敢打她。”
    後來知道朝瑤與洛洛的關係,他也沒過多猜測,他還下令對她用了酷刑,讓她受到屍蛆之刑。
    他如果多想想,多想想洛洛為什麽屢次三番護著她們,他也能猜到。洛洛早告訴自己,她一直陪著小夭,他為什麽不多多想。
    “我不用冰晶,你讓她來,你讓她過來。”瑲玹激動到最後甚至有一絲懇求。
    烈陽見到激動的瑲玹,還是猜到了,他歎口氣,“我會帶她回玉山,你先把傷治好。”
    瑲玹還想拉住烈陽,卻被他掙開手。他不甘地轉頭看向那玉盒,如果沒有這次受傷,他是不是永遠也猜不出她的真實身份,想起自己這麽多年沒能將她認出,悔恨將心填滿。
    當晚,瑲玹帶著不甘與悔恨,帶著所有人,返回了皓翎。這次他一定會去接她。
    烈陽返回客棧,見到躺在榻上的小夭,知她未睡,“他走了。”
    沒有回應,他默默坐在一旁凝視著她。這次回去等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來接她,她不願自己也不會讓他們將她帶走。
    塗山璟停留幾日後,踏上返回青丘的歸程,無可奈何做回他的塗山二公子,青丘公子。
    第二日一早,小夭返回了玉山。她走到瑤池邊,望著碧波蕩漾的池中央,像是對著朝瑤說話,又像是對著自己說話。
    “瑤兒,瑲玹應該認出我了,我還是不想回去,回去做什麽?”
    “我隻想和你一起遊曆大荒。”
    “我知道他一直在找我,我做不到忽略那些流言,我不知道怎麽麵對......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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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兒,你快點醒一醒,等你醒了我們繼續遊曆。”
    她有彷徨與迷茫,但她不後悔這次去清水鎮,因為她救了瑲玹。她從未忘記兒時的承諾。
    獸形的烈陽與阿獙,站在不遠處望著那道孤獨的身影,如果阿珩還在,她的女兒會驕傲不羈的長大,也不會流落大荒百年。
    玉棺裏的身軀悄悄發生著變化,像是有所感應,手指微微動了動。
    相柳坐在毛球背上,凝望著雲海翻滾,麵沉如水,心裏卻如雲海翻騰。毛球不由得飛得慢些,這幾個月,主人無事時總愛盤旋天際。
    皓翎王宮內,瑲玹迫不及待將找到小夭的事情告知給師父,隨後將洛洛告訴他的事也一件不落告訴給師父。
    “師父,她為什麽不肯認我?”
    皓翎王聽他講完所有的事情,他撫摸著左手的白骨指環,緩慢地轉著圈。“她是誰,不是由我們決定,由她決定。”
    “她的妹妹呢?”
    瑲玹驀然聽師父提起朝瑤,“這次,我也沒見到她。”
    皓翎王點了點頭站起來,路過瑲玹時對他說道:“這世間的傷害不僅僅會以惡之名,很多傷害都是以愛之名,不要去逼迫她。”緩緩走出宮殿。
    “我不明白為什麽..........”
    “你會明白的。”
    瑲玹轉身望著師父離去的背影,呆呆地望了很久。
    皓翎王站在宮殿外,身後的宮殿華美精巧,華美精巧也是冰冷冷死物。他曾與她攜手共遊,彈琴聽琴,種花賞花,釀酒飲酒。本意是做給別人看,但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讓琴聲格外悅耳,讓花格外嬌豔,讓美酒格外香醇,讓冰冷冷的宮殿像一個家。
    他娶她的時候,對她並無多少的喜歡,才會選擇做盟友,等他愛上的時候,她已經把她自己看作赤宸的妻子了。
    等他明白的時候,他已經失去此生摯愛,後來成為不可一世皓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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