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蟠桃宴結束

字數:7437   加入書籤

A+A-


    桃樹挺立,桃紅柳綠、小夭轉身時綠葉掩映間走出一人。塗山篌玩味地注視著情深意切的兩人。
    塗山璟堅持退婚的原因,原來是攀上大王姬。耳聞豐隆追求大王姬之事,再看塗山璟,他的行為舉止與自己有何不同?
    他見到兩人相擁時,詫異震驚,旁人還能說貪圖塗山璟的身份和財富,可小夭都有,難以想象,她挑來挑去,選擇有婚約的塗山璟。
    塗山璟全心在小夭身上,見大哥突然出現,眼看朝瑤恢複記憶,防風意映與他之事即將完結,唯恐另生事端。
    “大哥。”塗山璟上前側身一步。
    塗山篌微笑著走向兩人,“原來二弟心儀之人是大王姬。”
    此時小夭心情不佳,瞟了一眼塗山篌,越過他離去。離大殿不遠的屋簷下,看見九鳳和防風邶手握玉瓶正在飲酒。
    注視著防風邶那張與相柳一般無二的容貌,聯想他也曾幫赤宸說話。昨日九鳳的語氣好似與相柳十分熟稔。
    看了看九鳳棱角分明的輪廓,壯起膽子走了過去。剛走近,防風邶便轉身看向她,“有事?”
    “你是因為瑤兒才教我箭術?”小夭見九鳳望著遠處,並沒有看向他們。
    “大王姬莫非忘記,我因為你才認識瑤兒,我還得謝謝你。”防風邶舉了舉玉瓶,像是感謝,喝了一口酒。
    “你也覺得騙我好玩?看我笑話?”小夭冷冷地盯著他的笑臉。
    “講點道理,我昨日與九鳳在桃花林飲酒。瑤兒剛到,你哥哥突然跑來,緊跟著吵起來,最後你也來了。再說了,你有什麽笑話可看?”
    “難道你昨晚沒聽出來?”
    “聽出來就可笑?哪裏可笑?”防風邶笑了笑,“按理說你是姐姐,一般都是妹妹需要姐姐安撫,怎麽到你就反著來?”
    他轉過身不去看她,他現在肋骨還疼,昨晚一拳打到肋骨,不愧是吃靈物長大的。
    “你們不用譏諷我!”小夭瞪著兩個滿不在乎的人。
    防風邶故作歎息,“這個世間比你慘的太多,你要真過不去.....”
    “我借你一根繩子,桃花林吊死。”九鳳驀然接過防風邶的話頭。
    防風邶噗嗤笑出聲,端正神色,一本正經地看著小夭。“想想你妹妹,她的痛苦你看見幾分。”
    小夭簡直氣絕,巴不得自己現在氣死。“自然不如你們看得多。”
    “那是你眼睛瞎。”九鳳嘲諷一句。
    “你們!”小夭自認說不過,氣騰騰地大步離開。
    朝瑤帶防風意映逛著玉山風景,瞧見蓐收對著獸蛋發呆,“男朋友,想要嗎?”
    蓐收聽見俏皮的話語,扭頭刹那揚起笑意,“女朋友,你終於想起我了。給師哥選一個,白鳳最好。”
    “想得美,這叫開盲蛋,全憑運氣。”朝瑤走上前,控製力度捶了蓐收一拳。
    蓐收捂著肩膀,熟悉的感覺,見麵就得挨揍。“那不行,不能比西陵淳的差勁。”
    朝瑤環視著獸蛋,看看防風意映,“你也選一個吧。”
    “那我不客氣了。”防風意映東看西看,一時不知道選哪顆獸蛋好。
    朝瑤推了一把蓐收,“你湊近點選,岩壁那邊還卡著些。”
    “那我得好好選。”蓐收小心翼翼走在獸蛋中間,生怕自己不小心,踩碎一顆。
    “瑤兒,那顆。”防風意映指著一顆金色的獸蛋。
    蓐收想著師父那顆獸蛋是青色的,他也抱起一顆青色的獸蛋走到師妹麵前,“我要這個。”
    “行。”朝瑤攤開手,金色的獸蛋飛到她掌心。“你們先給獸蛋注入靈力,使得他們認識你們的氣息,別吝嗇,淳弟和陛下那顆,可得他們多年靈力。”
    防風意映和蓐收也不小氣,當即凝集靈力注入到獸蛋。
    “意映、師哥,你們自己選的哦。”朝瑤向兩人一笑。
    蓐收怎麽覺得她笑得不懷好意呢?兩人以為她會像昨日般使用術法。
    “哐!哐!”
    蓐收手中一沉,防風意映看見自己選的獸蛋被朝瑤一拳砸中.......
    “師妹,你又砸!”蓐收差點沒捧住,掉地上。
    \"哢——\"
    蓐收手中的青色獸蛋突然劇烈晃動,蛋殼縫隙迸發出刺目青光。蓐收手忙腳亂地捧住蛋殼,卻見裂縫中突然探出個濕漉漉的蛇頭,碧綠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這是...蛇幼崽?”防風意映話音未落,朝瑤手中的金蛋\"嘭\"地炸開,絨毛未幹的雛鳥頂著蛋殼搖搖晃晃站起來,張嘴就打嗝。
    “師妹!”蓐收看著盤繞在手臂上的小蛇欲哭無淚,“說好的白鳳呢?”
    “我這是什麽,怎麽看起來和西陵淳那隻有點像?”防風意映觀察著飛到她手上的雛鳥。
    朝瑤指尖戳了戳吐信子的小蛇:“多配你呀~~~”突然轉頭對意映眨眼:“雷鳥可是王母坐騎的後裔,某些人要酸掉牙咯。”
    “哢!”
    蓐收手中的獸蛋清響一聲,又有一條碧綠的小蛇緩緩爬出來。蓐收驚喜喊著:“雙胞胎啊!”
    “好好當爹,你這可是龍,長大後能控雨,沒眼力見。”朝瑤打趣蓐收一句,轉而給防風意映講起雷鳥。
    鳳育九雛,性好疾,啼聲如雷,振翅生電。
    “龍!”蓐收沒見過才孵化而出的龍,“我還能當個龍爹!”
    兩條小龍忽地從蓐收手中竄出,淩空交織成青玉般的龍形。雷鳥見狀興奮地噴出雷球,兩條小龍竟追逐著雷球玩起空中接球,霎時漫天青光金芒交錯。
    雙龍盤繞成傘蓋狀,雷鳥立於中央宛如日輪。
    “師妹,師哥這次來玉山真不虧。”蓐收瞧著兩條小青龍,熟悉地勾肩搭背。
    防風意映好笑地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我這.....”
    話音未落,雷球落在蓐收頭頂,電得頭發倒豎,像是鳥窩。
    朝瑤和防風意映..........這和她們可沒關係。
    蓐收抬眸瞟了一眼自己的頭頂,目瞪口呆:“它怎麽比我的龍還霸道?”
    防風意映帶著雷鳥返回蟠桃宴時,王母不耐談笑,已經回去休息了。她一落座,身邊人立刻圍過來七嘴八舌打聽。
    蓐收用靈力恢複風采,走回蟠桃宴,專門走到狗友麵前,“見過雙胞胎嗎?小青龍。”
    “爺們!我也要!”離戎昶放下玉杯,不顧儀態,跨出殿門。
    半晌之後,大家看著離戎昶美滋滋地走回來,手腕上纏繞著一條銀白小蛇。
    蟠桃宴結束,眾人依次離去。
    鬼方氏帶著聖女送的大禮離開,一籃紫紋蟠桃,九十九壇蟠桃酒。給其餘氏族羨慕得眼睛都紅了,三千年一結的紫紋蟠桃,一籃!!!
    再看看冷若冰霜的聖女,正笑盈盈地站在山巔擺手,“爺爺慢走,壽與天齊。”
    回眸看向他們,立刻恢複成冰山美人。
    她到底哪家的?玉山會不會搬空?防風意映等生意夥伴齊齊地望向她,她搬來搬去,最後全搬給鬼方?
    豐隆.........明白了。現在就赤水什麽好處都沒有。
    赤水海天慈祥地看著朝瑤,“我.......”
    “赤水族長,選擇在你,不在我。”朝瑤向赤水族長行禮。
    “嗯。”赤水海天咽下喉間的話,帶著赤水豐隆離去。
    西陵族長看了看赤水族長離去的背影,走到朝瑤麵前。“空了來古蜀玩,西陵大門永遠為你而開。”
    “謝謝西陵族長。”
    西陵淳懷裏抱著鷫鷞,眉開眼笑,“姐姐,我空了來中原找你。”
    “勸你這一年別去中原。”朝瑤拍了拍西陵淳的肩膀,“好好養著,鷫鷞有神性,露凝為霜。”
    西陵淳想問為什麽,但被父親拉住了。“聽你姐姐的話,她不會害你。”
    “哦,我會好好養著它。”
    西陵族長帶著西陵淳遠去。西陵淳與父親一回到古蜀,父親立馬召來族內最擅長驗證血脈的長老,他想跟著進去,卻被父親揮手攔在外麵。
    片刻之後,等在外麵的西陵淳看見打開屋門的父親,眼神怔怔,含著淚光走出來。
    “爹,你們為什麽要驗血?朝瑤與西陵和赤水有什麽關係?”西陵淳趕緊扶住父親。
    父親轉頭直視著他,許久沒有說話,直到他再次開口,父親拍了拍他的手背,“她是你姐姐。”
    父親的聲音像一把鈍刀,緩慢割開塵封多年的真相。西陵淳看見父親眼底浮起一層薄霧,那個族內極少提及的名字——西陵嫿,當年外界傳聞意外身亡的姑姑。
    姑姑與如今的赤水族長在宴上一見傾心,一來二去,兩人情愫漸濃。當年西炎王對西陵處處防備,唯恐西陵與赤水聯手,西炎王後出麵美事將成,可姑姑卻不見了。
    幾年之後,父親收到西炎王後派人送來的信,姑姑的親筆書信。姑姑在赤水時,無意得知赤水氏先祖與深淵水靈立下血契,赤水原長老恐此事泄露,在老族長的示意下關押姑姑。
    現任赤水族長被其父調走,自小金尊玉貴長大的姑姑,怎堪被關押,受此屈辱。姑姑逃走之後,赤水派人追殺,她四處躲避。
    那時天下動亂,戰火不休。姑姑路途碰見西炎大王子青陽,得其相助,悄悄入了西炎王宮,隱姓埋名得西炎王後庇護。姑姑情緒緩解,身體不適,意外診出身孕。
    “姑姑當年入了王宮,為何後來不找赤水族長?”
    “因為血契便是用嫡親血脈獻祭,你姑姑已有身孕,哪敢羊入虎口。”父親攥緊玉佩,那是西陵嫿最後托人送回的遺物。“你姑姑耗盡靈力產子,那孩子也是先天體弱,你姑姑死前懇求西炎王後,不要告訴任何人孩子所在。”
    西陵得此密信,宣布姑姑意外身亡,與赤水族長的事不了了之。
    氏族兒女的愛情,如同被血浸透的桃花,絢爛一瞬便零落成泥。
    “我當年能繼任族長,你姑姑背後出力不少,是我沒護住她。”那時西陵內部疲於應付西炎王的猜忌,她要是回到古蜀,赤水氏必定施壓。
    她以死亡封緘真相,用靈力為代價誕下的孩子,成為兩個世家心照不宣的禁忌
    朝瑤依次送走狗友等人,回頭一瞧,男朋友還站在那裏。“咋的,你打算破玉山的規矩?”
    “有人想見見你,囉嗦半天。你見不見?”蓐收眼睛看著朝瑤,向後方指了指。
    “男朋友,我現在可跟你還在談戀愛?有心儀女子呢?打算解約?麻煩結個賬。”朝瑤手心攤開,衝著蓐收揚了揚頭。
    “女朋友,我覺得我們捆綁一輩子也不是不行。我回去向陛下請旨嫁給你?替你甩脫那小子。”蓐收拍掉她的手,挑了挑眉。
    “我可不需要靠成親來擺脫困境。”朝瑤掃了一眼蓐收身後,隱約可見黑色衣角。
    “師妹,我自小與瑲玹相識,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可他對感情的執著,也是毋庸置疑。”
    “師哥,萬一我給他宰了,你記得提前結賬,免得師妹沒錢跑路。”朝瑤掏錢袋子的動作,麻利且熟練。
    蓐收見她又把自己打劫了,無奈縱容著她,“師妹,我不嫁給你,我還能吃得起飯嗎?”
    “誰讓你替他傳話。”朝瑤拋著錢袋子走向瑲玹。
    瑲玹見她過來,從樹後走了出來。“瑤兒,去看看小夭好嗎?”小夭待在屋內,他去看過幾次都不開門。
    “你對往事知多少?”朝瑤收起錢袋子,漫不經心地倚著樹幹。
    瑲玹欲言又止,試探地問道:“瑤兒,你想知道什麽?”
    “你知道為什麽我回來了,皓翎三王姬還在嗎?”朝瑤雙手環胸,心裏想著塗山氏怎麽還不走?
    “不管你是否選擇皓翎,西炎永遠是你的家。”瑲玹認真地回答她。
    “我能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如今她已經知曉赤宸滅族另有原因,她自己走不出來,她人難幫。你不如問問自己,你體諒過你的母親嗎?”
    瑲玹驟聞母親,他的確至今無法理解自己的母親。他現在依舊會夢到母親在自己麵前自盡,好似他不管擁有多少都無法阻止母親,把匕首插入她自己的心口,他依舊隻能無助地看著鮮血染紅母親的衣裙。
    “她是你的母親,可她也是她自己。別人的人生,有她自己做主的權利。”
    朝瑤看見塗山太夫人麵有怒色,身後跟著靜默的塗山兩兄弟走過來,越過瑲玹走向塗山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