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舷窗灑落進來，在艙室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白夜河——或許現在該用"她"來稱呼了——艱難地支起身體，粉金色的鱗片隨著動作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當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完全龍化的身軀上時，那雙新生的豎瞳猛地收縮
    修長的龍尾無意識地蜷縮起來，四對膜翼本能地收攏在背後，卻因為不熟悉新肢體而顯得笨拙
    最令她崩潰的是胸前那排特有的母龍護甲鱗，在晨光下泛著珍珠般的柔光
    "醒了啊？"
    林覓星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用尾巴推過來一整頭烤鹿"吃點東西補充能量吧"
    白夜河盯著那頭比自己還大的獵物，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現在真的需要用"頭"來計算食物單位了
    這個認知讓她的眼角不受控製地滲出珍珠母色的淚水，順著鱗片滾落在地麵上，發出輕微的"嗤嗤"聲
    "我...我還想反悔來著..."
    她的聲音比昨天更加清亮，帶著龍族特有的共鳴音，卻因為哭腔而顯得格外可憐
    "但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啊...嗚嗚..."
    這聲嗚咽完全不受控製地從喉嚨深處溢出，帶著幼龍般的顫音
    更糟糕的是，她的尾巴居然自發地纏上了林覓星的前爪，這是母龍尋求安慰的本能行為
    林覓星的耳鱗愉悅地抖動著，他低頭嗅了嗅新晉母龍頸間的信息素："現在說這些太晚了，小笨蛋，你的變異非常完美，連「敏感詞去掉避免被審核紫菜」都..."
    "閉嘴！"
    白夜河想怒吼，卻隻發出帶著顫音的龍吟
    她試圖站起來，結果新生的後肢還不適應，直接前爪一軟趴在了食物上
    烤鹿的香氣瞬間湧入鼻腔，她的肚子立刻發出雷鳴般的咕嚕聲——龍族的代謝需求開始主宰她的身體
    林覓星好笑地看著她一邊抽泣一邊不受控製地撕咬獵物，粉金色的鱗片上沾滿了油漬
    當白夜河啃到第三根肋骨時，突然僵住了——她驚恐地發現自己在用舌頭梳理沾血的爪子，這是典型的龍族清潔行為
    "習慣就好"
    林覓星用尾巴尖擦掉她嘴角的肉屑
    "下午還要教你飛行呢"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夜河徹底癱在地上，發出長長的、帶著顫音的哀鳴，尾巴無意識地拍打著地麵，把金屬艙板砸出一個個小凹坑
    她的膜翼完全張開，在陽光下呈現出半透明的粉金色，美麗得令人心碎——如果忽略正在上麵滾來滾去的龍的話
    "我要...我要..."
    她抽噎著想說狠話，結果打了個充滿烤肉味的嗝
    "...要殺了那個做血清的混蛋..."
    林覓星突然湊近，龍舌舔過她濕潤的眼角："歡迎來到成年龍的世界，我的寶貝，順便說，你哭起來的信息素...很誘人"
    白夜河的回應是把整隻鹿腿砸在了他臉上
    林覓星慢條斯理地用爪子抹去臉上的油漬，目光卻越過白夜河望向遠方。陽光在他的珍珠母色鱗片上流轉，勾勒出一道道歲月的痕跡
    他的豎瞳微微收縮，仿佛穿透時光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個第一次展翼飛行就撞斷古樹的年輕雄龍
    白夜河拖著新生的尾巴，踉踉蹌蹌地走向正在玩耍的幼龍群
    她粉金色的鱗片在晨光中閃閃發亮，每走一步都引來幼龍們好奇的注視
    眼前的景象讓她僵在原地：三隻幼龍正在為一塊破木樁打得不可開交，最小的那隻被自己的尾巴絆倒後，幹脆抱著木樁開始打滾；另一隻正試圖把整個腦袋塞進岩縫裏，隻露出個肥嘟嘟的龍屁股在外麵扭動；最年長的那個則對著自己的倒影發出威脅的低吼，結果被水花嚇得跌了個跟頭
    "變...變成龍就算了吧..."
    白夜河的尾巴無力地垂落在地，新生的膜翼不自覺地收攏起來
    "還會變得這麽蠢......"
    她終於理解了人類古籍中為什麽總把龍族描述成"強大的蠢貨"
    這些幼龍明明擁有撕裂鋼鐵的利爪，卻在這裏為一塊爛木頭爭得口水橫流；明明能噴射熔金斷鐵的龍息，現在卻像小狗一樣互相咬著尾巴轉圈
    最讓她絕望的是，當其中一隻幼龍發現她時，整個群體突然安靜下來
    十幾雙亮晶晶的豎瞳齊刷刷地望向她，然後——
    "媽媽！"
    最小的幼龍一個飛撲抱住了她的尾巴
    "我不是...等等！"
    白夜河驚慌地想抽回尾巴，結果動作太猛把幼龍甩了出去
    小家夥在空中靈活地翻了個跟頭，精準地落在了她背上，還得意地噴出個小火花
    其他幼龍見狀立刻蜂擁而上，有的叼著她的翼膜當秋千，有的開始用腦袋蹭她的腹部鱗片
    更過分的是那隻最大的幼龍，居然試圖往她身下鑽——這是龍族幼崽尋找奶水的本能行為
    "林覓星！！！"
    白夜河發出羞憤的龍嘯，結果因為聲帶變異，這聲怒吼變成了帶著顫音的鳴叫，反而讓幼龍們更興奮了
    她手忙腳亂地想擺脫這群小混蛋，卻不小心踩到自己的尾巴，直接摔進了幼龍堆裏
    珍珠母色的巨龍終於從回憶中回過神，看到這一幕時耳鱗愉悅地抖動著："看來他們很喜歡新媽媽"
    "誰是他們媽媽！"
    白夜河狼狽地從幼龍堆裏爬出來，卻發現自己的尾巴不知何時已經自發地圈住了兩隻幼崽
    "這...這是身體自己動的！"
    林覓星慢悠悠地踱步過來，低頭嗅了嗅她頸間的鱗片："信息素分泌很旺盛啊...難怪幼崽們這麽親近你"
    白夜河僵住了
    她突然意識到那些幼龍不是在胡鬧——他們是真把她當成了族群中的母龍，這個認知讓她新生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鱗片間的細胞不受控製地分泌出更多安撫信息素
    幼龍們立刻安靜下來，乖巧地趴在她周圍，最小的那隻甚至開始打起了小呼嚕
    "見鬼的龍族本能..."
    白夜河絕望地喃喃自語，卻發現自己正不自覺地用舌頭梳理幼龍的鱗片，當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時，整條龍都變成了羞憤的玫紅色
    林覓星的笑聲在海灣裏回蕩："歡迎成為蠢龍的一員，我親愛的白夜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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