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你說我這大半夜從麗莎夫人家裏跑出來,到底是圖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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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時候就常聽我親愛的媽媽說,人都是在苦難的經曆中學會成長的。所以要習慣去吃苦,更要能從吃苦中學會獲得。
    那時候我還很好奇,為什麽就不能用其他的方式呢?
    吃苦有什麽好的?
    我整天躺在病床上跟個湯藥罐子一樣的吃苦續命,也沒見有多愉悅歡欣。更沒見到成長到什麽地步去。
    所以我一直對這類的苦口婆心嗤之以鼻。
    誰會願意吃苦呢?不都是被迫的嘛。
    安慰安慰自己能獲得些虛無縹緲的成長,總比悶聲吃大碗吃,搞得最終生理心理雙雙都苦不堪言的落敗當敗犬要來得強吧。
    反正我也隻是個終日都隻能在病床上躺著的病患唄。
    等哪天老天爺終於想起我來了,帶我走的時候哪還會有什麽閑情雅致來跟我談什麽人生道理了?
    所謂人生啊,不過都是在老天爺的眼皮子底下講點自己的那點門門道道。至於走的時候是光輝燦爛還是諱莫如深,在他的道理麵前都不重要。
    以前的我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
    但是現在,我仿佛能明白一些了。
    親愛的媽媽,是女兒誤會您了。
    您的良苦用心,女兒終於明白了。
    您過去教導我的道理,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在為了現在的我鋪路呀。
    苦,是真苦啊。
    成長,也是真成長啊。
    我究竟是鼓起了多大的毅力,多大的勇氣,才能安然地接受現在的姿勢。
    我說,我隻是有些難以維係此前的平穩狀態。
    你也知道嘛,我全身內傷的 debuff 還在那放肆地肆虐呢,魔力的最後一絲早就被消耗得所剩無幾。
    但是吧,就算是這樣內在和生理的雙重效應的疊加下,才讓我有些兩腿微顫而已。可我真的不是走不了路啊!!
    真的不需要你用這樣的姿勢帶著我在叢林裏穿行啊!!
    球球你給我消失,消失啊。
    不許看,不許笑!!
    我今日份的臉,看來是要在這裏丟個幹淨了。
    嗚嗚嗚……
    “你,你不要怕。我們已經跑出很遠了。他們不會追過來的。”
    嗯。
    我沒有在怕啊。我真的沒有在怕啊。
    所以你能不能放我下來了?
    倒是開口說話啊我自己。吞吐半天了沒憋出來一個字。
    咋的,現在連張個嘴說個話都這麽困難了?!
    不不不,這一定是我深受戰鬥後遺症的衝擊才會如此的。一定是這樣!!
    是說,這世上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女孩子能拒絕得了浪漫的仗劍天涯。英俊的,瀟灑的,帥氣的,風流的。怎樣都行啊。
    縱然是有逃命的狼狽事實在,也斷無可能遮掩自己怦然的心跳。
    本該是這樣的才對。
    可我的第一次,居然是給了這樣的大丫頭。
    這麽說好像也不對。
    我在醫院裏躺著的時候,我的爸爸媽媽,照顧我的護士姐姐們和那些個糟老頭子的醫生也經常需要移動我來著。
    可感覺完全不一樣啊。姿勢也不對吧。
    會有人是給要移動的目標,抱緊在懷裏來肆意奔跑的嗎?!不是應該你拉著我,我在後麵跟著跑的嗎?!
    我小說看得少,總覺得被騙了。
    這,這是什麽感覺?這難道,就是心動的感覺?這對嗎?這不對嗎?
    完了完了。徹底搞不清楚了。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臉在滾燙了好吧。
    真是越說越瘋魔了。
    快閉嘴啊瘋女人,快想想正念心神驅除負麵精神狀態的口訣。什麽開頭的來著?
    啊啊啊。想不起來啊!!
    “你,你為什麽要抓自己的臉啊?你怎麽胡亂揮手啊?是不是哪裏很痛?”
    “你等等,我們馬上就到了。”
    我求求你。你不要再加速了啊。沒看到我脆弱的精神正在隨風飄散嗎?!
    知不知道我努力掩麵的行為是為了誰?
    本來我就在為了眼前這沒辦法順利開口的事實而苦惱不已了。這大丫頭居然還用這種卑劣的方式讓我更進一步地找不到開口的可能。
    天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勁,才能控製住自己的雙手是抓著自己的臉而不是抓著她那對……是說,這都要和我的腦袋一般大了吧?!
    現在唯一的好處就是我感受不到那些作祟的寒冷了。
    多虧了這……這肯定不是什麽好處吧?!
    而且還在我眼前噗呦噗呦的……為什麽啊?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啊?!
    最可惡的,還是球球這個臭東西。這家夥根本就是不管我的死活嘛。
    哎哎哎。我說你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喂!!
    。跟眼前的崇山相比,我這簡直就是土坡。不,土壘啊。
    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修容券呢,我需要大量的修容券。現在立刻馬上就要!!
    「建議:請平複自己的精神狀態,避免落入崩塌的局麵。」
    給我閉嘴!!
    好小子,你倒是站著看戲不腰疼的。信不信我告你的刁狀?拆穿你是個好色玩意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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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啊。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苦是有很多種形式的。
    至少,要用力繃住自己的雙手,違背自己的內心就是一種苦。
    更不用說直麵那高山了。那些原本難以想象的彌天大苦,今天我算是飽嚐了。
    「交流:你已經發癲發了一路了。」
    我精靈語粗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目不轉睛地盯了一路。你也不是什麽好鳥!!
    大概是看我扭捏著掙紮實在是太過分,大丫頭也很難能再繼續前進了。
    如今也隻是找了個空心的樹樁,沒等我要問些什麽地就給我塞了進去。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地從頭頂傳來。
    剛要掀開腦袋頂上的脆薄木板,想看看外麵微弱視野的時候,迎上的又是她高大的身材。
    “喂,你到底是要……”
    “噓!!”
    我好不容易才終於擺脫了罪惡的源泉,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時候,就又給塞進了什麽玩意的裏麵。
    這真的是……木樁嗎?就靠這麽個玩意就能藏得住的?!
    更別說還是在這種沉悶又老舊的木質包圍裏,我當然要抗議了。
    可是……咱就是說,我就是喊兩句而已,你就不要進來了吧。這麽小的木樁哪就夠……你還真往裏麵擠啊?!
    是說,現在這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姿勢?我分不清。
    但我能分清的,就是我臉貼上去的,又是禍害我一路的罪惡源泉。
    好家夥,到底是得吃什麽才能……嗚。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我果然還是太保守了。
    當初我就該給數值拉到頂!!考慮個錘子的比例啊!!
    “你,你不要動啦。好癢。”
    癢?癢就對了。
    給我忍著。這是你應受的懲罰。來,讓貼心大姐姐幫你捂住嘴哦。
    現在,讓老娘好好看看,這數值到底得拉到什麽地步。這要是掛我身上得成什麽模樣?當然,這好好看看的結果嘛……
    氣憤。
    當然是氣憤了。
    現在就是一整個很惱火。
    反正你都給我塞樹樁子裏了,還在乎啥?
    好不容易暖和起來當然要報仇雪恨了。
    本來,這大丫頭還在嗚嗚咽咽地不知道在抗拒些什麽。要不是被我捂住嘴,我總覺得她會在我之前暴露咱倆。
    咋的,你也要默念些口訣呢?
    就是吧,這在我身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都是些什麽啊?
    “這是什麽?木須?”
    “喂喂喂,你不要在這裏變身啊。”
    無光的環境裏我很難看清眼前的景象。隻感覺到這大丫頭的皮膚逐漸變得不再光滑細膩,開始產生了如同細膩紋理般的粗糙。
    更有短粗有力的樹根在泥濘裏遊走。
    似乎就連大地都在微微震顫。
    我甚至能感受到,我所身處的樹樁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知覺回饋。
    我這是,在被抬高?
    “你給我安分一點啊!!”
    明明躲著就行了。幹啥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啊。
    吃我折頸!!
    抬升的感知漸漸停止。
    緊接著而來的,又是死水一樣的寂靜迅速地包裹了如同沉溺在黑泥中的我。
    當然,我的忿忿不平也就隻是在她的輕聲悶哼中持續了很短一會。吵鬧的腳步聲很快就將我的思緒徹底淹沒。
    一同而來的,還有一些並不輕聲的簡短話語。
    “還沒找到?”
    “都是實打實的樹啊草的,你告訴我上哪去找?!”
    “說起來還不是你的錯!!誰讓你那麽鬆懈。”
    紛至遝來的腳步聲,很快就轉變成由近及遠地奔波聲,再重新向四麵八方地傳去。
    可是,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好消息。
    如此空腔的樹樁裏很難能判斷具體的方位,隻知道不斷地有沉重的腳步聲在周圍奔馳過去。當然,一同伴隨著的,也有那些難聽的爭執聲。
    “憑什麽是我的錯?我這可是受了貫穿傷。哪就能想到……”
    “還說不是你的問題?!外圍戒備都能被貼到臉上。”
    “都是那個鬼東西害的。哪就能想到是那麽凶悍的。”
    鬼東西?
    你才是鬼東西。你全家都是鬼東西!!
    什麽臭魚爛蝦也敢來嘲弄姑奶奶?!我看你真是……
    可惜的是,剛要動手發作就又被柔軟的身體包裹住。大丫頭那失去了支撐的身體,壓在我身上愣是泄露不出一點聲音。
    這大丫頭還真的是……算了,畢竟也是我造成的。
    更何況就咱就倆人。人少,又滿身疲累傷痕的。確實不是個貿然出擊的好時候。隻能憋屈地吃下這個悶虧。
    莫名地想起我那便宜老爹說的,要我學會吃癟不吃虧。可我兩個都不想吃該怎麽辦?
    牙根癢癢間,我隻能在這狹小密閉的環境裏跟某個不願意開口的藍色浮遊大眼瞪小眼。
    倒是那些陸陸續續的腳步聲在耳畔邊徘徊著再消失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反複踏來又再歸去的,那些伴隨而來的四處翻找和挑刺的聲音也是時有時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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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暗無天日的樹樁裏卷著,真的很難判斷自己究竟隱藏了多久,還要隱藏到什麽時候。
    我說,這大丫頭不會是在折頸後睡著了吧?呼吸聲咋有點大呢?
    可是身體上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明顯比那個可憐的小夥子強壯多了。
    大概是木精靈都更皮糙肉厚的關係?畢竟在這麽寒冷覆蓋的地方,她居然還能就身穿這點的在密林裏狂奔。當然就是強壯的代名詞了。
    可是一想到這一點,我就很氣啊。
    真虧姐姐我時時刻刻吊著個精神盯著不知所謂的方向,驚慌的就像是受驚的騾馬。你倒是睡得呼哈呼哈的。真是氣死我了。
    “喂,大丫頭。還活著沒呢。”
    “……”
    “那幫鐵家夥都走遠了。咱該出去了。”
    “……”
    真虧你能在這種環境裏睡得這麽沉呢。說好的值守說好的警戒呢?
    就你這毫不積極的態度,上哪去抵抗那群武裝的跟烏龜一樣的鐵疙瘩?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樹樁裏再溫暖也得麵對現實的冷峻才行。我可是敢於麵對的成年人。
    更何況,外麵早就沉入到寂靜無聲了,當然要做出些行動來。
    就是這樹樁裏的空間未免太狹小了點。
    嘖。僅僅是歪著手,輕輕拍臉的方式來叫醒她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吧。可是我根本施展不開手腳啊。
    要不然,我早就得給她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狂風暴雨來出出我心中的惡氣了。
    是說,這大丫頭真夠沉的啊……
    好一陣扭動才從她那壓扁式的懷抱裏掙脫出來,終於是能喘口氣了。可我麵對上的,卻是球球那一臉憋悶的擰巴表情。
    “看什麽看球球?”
    “你那萎縮的小腦袋瓜裏又在想什麽呢?”
    “整天都是一副臭臉,現在的你就和樹樁外頭的鐵家夥一樣,又臭又硬。”
    我是懶得再搭理他了。
    可任憑我想要使出點力氣地去推頂上那被覆蓋上來的木板,卻在此時發現了這個讓我驚詫的事實。
    我,推不動?!
    別說是推不動頂上麵的木板了。伸手觸及到的所有木頭,我都難以推得動。
    “我說,這丫頭都在樹樁頂上放什麽了?怎麽這麽重?!”
    “球球呢?能不能給點有用的建議?不要每次都那麽高的延遲和說廢話。情緒價值的前提是實用價值。我拜托你發揮發揮自己應有的作用好吧。”
    “趕緊去外麵看看,都有什麽啊?不會是那幾個鐵家夥在上麵疊羅漢吧?”
    「解答:有樹。」
    “廢話,希洛大森林,沒樹還叫個錘子的森林。”
    “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可惡啊。我算是看出來了。
    平日裏人五人六的模樣,實際上完全沒點作用。根本就是看我樂子的。
    就連推樹樁的蓋板都要我自己推啊。
    若不是記著你好歹也給過我那麽兩三條相對中肯的,有用但延遲過高的警告,我早就給你扔河裏去了。
    氣死個人。推了半天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我是真的失去耐心了。主要是已經有點喘不上來氣了。
    幹啥球球?
    我的弓弩?外棱?
    這指著地麵是……
    你,該不會是叫我拆下來弓弩的外棱,刨坑出去吧?
    一天到晚腦子裏都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把我堂堂玩家的麵子看成什麽了?!
    別以為我一天到晚樂樂嗬嗬的就好欺負。老娘還就不信了。
    習藝技能.先鋒職階.蓄力前斬。
    放!!
    從視線的餘光高角中,延伸出一道模糊卻輕盈若有的細線,一路向著揮動的末端緩步而去。
    伴隨而來的,是大量清冷又新鮮的空氣爭相湧入。
    還有身後細若蚊蠅的詢問聲。
    “怎麽了?天亮了嗎?”
    “嗯。早上好,我的大姑娘。”
    與滿眼朦朧環境相稱的,自然是睡眼朦朧的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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