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耳垂豁口炸開的防腐液在空中凝固成箭矢，石宇峰被氣浪掀翻在布滿青苔的水泥柱上，後腦勺磕到的警報器突然播放九歲生日當天的錄音。
    "小峰快跑！"母親帶著水泥味的尖叫刺破汙水轟鳴，石宇峰摸到褲兜裏發燙的婚戒，發現青銅鑰匙碎片正在吸收牆縫滲出的防腐液："它在讀取建築記憶！"
    蘇明鏡的熒光紋路已經蔓延到眼瞼，她撕下燃燒的校服殘片纏住克隆體，相機鏡頭突然自動對焦韓冰裂開的梨渦："瞳孔裏有星象圖！和棺材血鏽的..."
    話沒說完就被機械水蛭撲倒，吸盤粘住鎖骨處的熒光圖譜。汙水倒灌進喉嚨時，她看到三百個培養艙在天花板投下的影子——每個艙門都刻著緝毒警的殉職日期。
    雷豹後背的倒計時刺青突然加速滲血，水泥化的手指插進自己肋下。
    他扯出半截生鏽的離心機轉軸，黑血在汙水麵畫出星象坐標："活祭品要填滿水泥棺材的星座缺口！"轉軸砸中韓冰的瞬間，林小滿本體突然從汙水管躍出，水泥與血肉交織的右手捏碎了克隆體的喉骨。
    "哥哥看腳下！"林小滿的聲帶混著齒輪摩擦聲，防腐液從她耳垂豁口滴落，在地麵腐蝕出父親警徽的圖案。石宇峰翻滾躲開克隆體的撲殺，手電筒照亮牆角的巧克力包裝紙——九歲那年他偷藏零食的糖漬，正與芯片釋放的記憶完美重疊。
    婚戒突然收縮勒進指骨，青銅鑰匙碎片迸發綠光。
    石宇峰撞開生鏽的閘門，腐臭味中混雜著消毒水的氣息撲麵而來。汙水處理廠核心區的巨型水泥雕像正在滲出防腐液，雕像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劃痕，與他記憶裏母親的那枚完全一致。
    "是活體數據庫！"蘇明鏡的相機閃過火花，顯示屏跳出基因圖譜。她扯開纏住脖頸的菌絲，熒光紋路在牆麵投射出三百個旋轉的dna鏈："韓冰把緝毒警的記憶刻進克隆體基因了！"
    雷豹突然跪地嘔出水泥碎塊，倒計時刺青隻剩十分鍾。
    他撕開囚服露出肋骨上的條形碼，湄公河航線圖變成血色箭頭指向雕像心髒："當年沉船時...0001實驗體的後頸刺青...是啟動密碼..."
    克隆體們的尖嘯突然變成整齊的吟唱，二十七具棺材從汙水升起，在雕像腳下拚成星象圖。韓冰踩著玻璃艙降落在最大的棺材蓋上，鉑金袖扣射出的激光切開水麵，露出浸泡在防腐液裏的三百具白大褂屍體——每具屍體的右手無名指都戴著婚戒。
    "歡迎參加記憶葬禮。"韓冰扯開防毒麵具殘片，與林小滿一模一樣的梨渦裏嵌著微型芯片，"現在歸還偷走的十年..."
    石宇峰左胸的芯片突然暴長青銅絲，刺入雕像的婚戒劃痕。
    父親最後的血書在視網膜上燃燒，他聽見九歲那晚通風管裏的腳步聲——陸沉舟正將昏迷的母親封進玻璃艙，而她被水泥覆蓋的右手，死死攥著半塊帶血警徽。
    "你替換了所有人的記憶！"石宇峰拽著青銅絲蕩到雕像肩頭，手電筒光柱照亮韓冰耳垂豁口裏的注射器，"湄公河沉船時...你才是第一個實驗體！"
    汙水突然沸騰，三百個培養艙同時開啟。
    蘇明鏡的熒光紋路爬上雕像，基因圖譜在水麵投射出恐怖畫麵——二十年前的雨夜，韓冰被按在手術台上，陸沉舟正將水泥注入她後頸的0001刺青。而玻璃反光裏，年輕雷豹的囚服沾滿血漬，正在給昏迷的林小滿戴上手銬。
    "活體數據庫需要血脈共鳴..."韓冰的水泥手指插進自己眼眶，摳出的投影儀在空中炸開全息影像——九歲的石宇峰躲在通風管裏，看著母親將芯片按進自己胸口。
    林小滿本體突然撕裂克隆體，水泥與血肉混合的手臂貫穿韓冰胸口。
    "該結束了。"她摳出韓冰心髒處的記憶芯片，半張人臉開始融化，"哥哥，用婚戒啟動..."
    雷豹的嘶吼打斷她的話，倒計時刺青歸零的瞬間，所有棺材蓋同時彈開。浸泡在防腐液裏的屍體睜開水泥化的眼睛，他們胸口的警徽編號突然射出激光，在雕像心髒處匯聚成密碼盤。
    "血祭開始了！"蘇明鏡的熒光紋路突然暴走，菌絲纏住最近的克隆體。相機黑屏前拍到驚悚畫麵——她的基因圖譜正在和韓冰的dna鏈同步。
    石宇峰捏碎青銅鑰匙，婚戒紋路突然與雕像的劃痕共鳴。
    父親的血書在芯片灼燒中化作操作指南，他咬牙將手插進雕像胸口的密碼盤。腐臭的水泥碎塊崩裂時，九歲那晚母親被水泥覆蓋前的最後一句話突然清晰："小峰記住，瞳孔是..."
    雕像心髒轟然炸開，三百道激光交織成星象圖。韓冰殘存的半張臉露出詭異笑容，鉑金袖扣裏射出的激光突然調轉方向，精準命中林小滿本體的耳垂豁口。
    汙水管深處傳來齒輪轟鳴，整座汙水處理廠開始傾斜。
    蘇明鏡用菌絲纏住下墜的雷豹，熒光紋路在水麵投射出逃生路線："去通風管！星象坐標指向..."
    石宇峰抓住林小滿水泥化的手臂，發現她的瞳孔正在播放最後影像——陸沉舟站在暴雨中的湄公河碼頭，手裏捏著半枚鉑金袖扣，而貨輪甲板上的韓冰正將注射器紮進自己後頸。
    "活下去..."林小滿的水晶化聲帶突然恢複人類音色，她撕開自己胸口，扯出帶血的玻璃彈珠塞給石宇峰，"去出生地...找真正的..."
    克隆體們突然集體爆炸，防腐液化作巨浪吞沒話音。
    雷豹用棺材板砸開通風管柵欄，後背刺青滲出的黑血竟在牆麵畫出地圖。石宇峰攥緊染血的玻璃彈珠，發現父親警徽的圖案正在吸收彈珠表麵的血漬——那根本不是玻璃，而是微型存儲器。
    "這邊！"蘇明鏡的熒光紋路突然收縮成箭頭，她脖頸處的基因圖譜正在滲血，"我的生物信息...在和培養艙同步！"
    眾人爬進通風管的瞬間，整座雕像轟然倒塌。韓冰的殘軀被水泥吞沒前，鉑金袖扣突然射向石宇峰，在半空被林小滿本體攔截——袖扣貫穿她水泥化的心髒，爆出的記憶芯片在空中組成星象密碼。
    通風管深處傳來母親虛弱的哼唱，與九歲生日錄音完全重合。
    石宇峰摸到管壁上的巧克力糖漬，芯片突然解鎖被封存的畫麵——母親被水泥覆蓋的右手，其實悄悄在婚戒內側刻下了經緯度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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