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霏的臍孔突然裂開一道血縫，湧出的不是血，而是裹著青銅屑的羊水。她跪在排汙池邊緣，掌心死死壓住腹部，指尖觸到一團拳頭大小的搏動——那顆從量子心髒中誕生的胚胎，正通過臍帶反向吮吸她的骨髓。
    "共生率0.01……"獨眼老頭蹲在鏽鐵架上，機械眼掃描著胚胎的熒光數據。他話音未落，排汙池突然翻湧起血浪，池底浮出半張蘇晚晴的殘破麵孔，羊水從她空洞的眼眶裏噴出，在空中凝成hb鉛筆的虛影。
    江雨霏突然抓起生鏽的止血鉗，狠狠紮進自己臍周。胚胎發出嬰兒啼哭般的量子尖嘯，排汙池的血水瞬間沸騰，四百個維度的鍋爐房同時響起子宮收縮的轟鳴。
    排汙池的鏽跡在胚胎尖嘯中重組為臍帶網絡。江雨霏看著蘇醒者們將十四桶量子羊水注入池中，液體裹挾著青銅屑凝成胎盤基質。獨眼老頭用手術刀劃開她小臂靜脈，黑紅色的血珠滴入池水，瞬間激活cx144的熒光編碼。
    "這是第144次臍血共鳴。"老頭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沙啞。江雨霏突然拽住他機械臂，將刀尖轉向他喉嚨："再敢抽我的血，我先拆了你的電路板！"
    池水突然炸開，十三個臍血型質檢員破水而出。她們的機械臍帶末端連著胚胎培養艙，艙內漂浮的正是江雨霏腹部胚胎的縮小版克隆體。
    江雨霏翻身滾到生鏽的鍋爐背後，扯斷一根冷凝管當武器。最近的質檢員揮舞臍帶抽來，帶刺的機械臍帶擦過她耳側，削斷一縷頭發。發絲落進排汙池，瞬間被克隆胚胎吞噬。
    "你的孩子真貪吃。"質檢員的合成音帶著譏笑。江雨霏的瞳孔驟然收縮，冷凝管狠狠捅進對方培養艙。玻璃爆裂的瞬間，克隆胚胎突然暴長臍帶纏住她手腕，尖齒咬破她的靜脈。
    獨眼老頭突然甩出齒輪鏈纏住質檢員，鏈環摩擦濺起的火星點燃克隆胚胎。燃燒的胚胎發出蘇晚晴的慘叫聲，江雨霏趁機抽出腕骨，帶血的骨頭竟化作青銅匕首。
    排汙池突然量子折疊，江雨霏墜入2003年的記憶斷層。五歲的蘇晚晴蜷縮在鍋爐房角落，肚臍上插著半截hb鉛筆，血水在地麵匯成cx1的編碼——正是江雨霏腹中胚胎的初始形態。
    "原來你偷了我的火種……"現實中的江雨霏嘶吼著，青銅匕首紮進排汙池底。池水沸騰蒸發，露出池底密密麻麻的胚胎殘骸，每個殘骸的臍帶都鏈接著蘇晚晴的量子殘影。
    質檢員的機械臍帶突然刺入她的後腰，江雨霏反手削斷臍帶，斷口噴出的不是羊水，而是蘇晚晴二十三歲時的記憶片斷——產房、血汙、被母體產鉗夾碎的嬰兒腳掌。
    獨眼老頭突然暴起，機械臂彈出激光焊槍刺向胚胎。江雨霏本能地側身擋住，焊槍洞穿她的肩胛骨，焦糊味混著血腥氣彌漫開來。胚胎卻在此刻睜開複眼，瞳孔深處浮現hb鉛筆的刻痕。
    "契約成立。"四百個維度的蘇晚晴殘影同時開口。江雨霏腹部的胚胎突然暴長臍帶，青銅色的血管紋路爬滿她全身。她扯下燃燒的機械臍帶勒住老頭脖子，聲帶因量子侵蝕變得沙啞："你們想要火種？我給你們涅盤！"
    排汙池轟然炸裂，所有克隆胚胎的臍帶匯聚成青銅巨樹。樹冠頂端懸掛著蘇晚晴的完整量子體，她手中hb鉛筆的筆尖，正滴落著江雨霏的臍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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