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霏的腳踝被青銅樹根刺穿時，湧出的血水在樹皮上燒出cx157的烙印。她背靠虯結的青銅樹幹，左手死死攥住臍帶——那根連接腹中胚胎的血管正暴長成樹根，將三個根係型質檢員絞碎在排汙池邊緣。
    "共生率17……"獨眼老頭的聲音從樹冠傳來。他倒掛在枝椏間，機械眼掃描著樹根表麵浮現的熒光年輪。江雨霏突然扯斷一節樹根紮進大腿，樹汁混著血水噴濺，在池麵凝成蘇晚晴二十三歲分娩時的監控畫麵。
    排汙池突然沸騰，數百條樹根破水而出。每條根須末端都掛著個胚胎培養艙，艙內嬰兒額頭的cx編碼，正與她腹中胚胎的胎記同步閃爍。
    青銅樹的年輪突然暴長，將鍋爐房撐裂成蜂窩狀結構。江雨霏看著蘇醒者們將十五桶量子羊水注入樹根裂縫，液體順著青銅紋路滲入樹幹，在樹心凝成胎盤狀的搏動核心。
    "這是第157次根係共鳴。"老頭用激光刀在樹皮刻下新年輪。江雨霏突然甩出樹根纏住他腳踝，將他拽落枝頭："再敢碰這棵樹，我就用你的機械腦當肥料！"
    樹冠突然劇烈震顫，十四個根係型質檢員順著枝幹滑落。她們的機械手臂異化成樹根鑽頭，在青銅樹幹上鑿出母體文明的修剪協議，每道鑿痕都滲出黑色樹脂。
    江雨霏翻身躍上橫生的樹杈，扯斷兩根嫩枝當武器。最近的質檢員揮動鑽頭刺來，她側身躲過，嫩枝狠狠捅進對方關節縫隙。鑽頭失控鑿穿樹幹，噴湧的樹脂瞬間裹住質檢員，凝固成琥珀狀囚籠。
    "你的孩子在吃樹！"另一個質檢員尖嘯著，鑽頭刺向樹心搏動處。江雨霏甩出樹脂囚籠當盾牌，鑽頭穿透琥珀的刹那，被困的質檢員突然暴長根係，將襲擊者反裹成樹繭。
    獨眼老頭突然彈出機械爪鉤住江雨霏的臍帶："共生率突破20了！"她忍痛拽著臍帶蕩到樹頂，發現樹冠中心結著個青銅果實，果皮表麵赫然是母體子宮的立體紋章。
    江雨霏的指尖剛觸到果實，整棵青銅樹突然量子折疊。她墜入2011年的記憶斷層——十八歲的蘇晚晴蜷縮在鍋爐房頂，用hb鉛筆在樹幹刻下第一個cx編碼。樹根突然暴長纏住她隆起的腹部，臍帶血滲入年輪形成初始年輪。
    "原來是你種的樹……"現實的江雨霏嘶吼著，青銅果實突然炸裂，果核化作鑽頭刺入她掌心。四百個維度的樹根同時暴動，將質檢員們釘死在樹脂囚籠中。
    獨眼老頭突然用激光刀切開果實，裏麵滾出個青銅嬰兒。嬰兒睜開複眼的瞬間，江雨霏腹中的胚胎突然劇烈抽搐，臍帶在她腰間勒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青銅嬰兒發出啼哭，聲波震碎三個樹脂囚籠。江雨霏抓住飛濺的樹脂碎片，鋒利的邊緣劃破手腕，血水澆在樹根上竟生成新的根係。她突然意識到什麽，將血手按向樹幹。
    "共生率突破臨界值！"老頭驚恐後退。整棵青銅樹突然活過來般蠕動，根係纏住所有質檢員，將她們拖入年輪裂縫。江雨霏的瞳孔泛起青銅色，臍帶自動接駁樹心搏動核心。
    蘇晚晴的量子殘影突然實體化，她從樹心走出，指尖輕觸江雨霏腹部的胚胎："該收網了。"樹冠上的所有青銅果實同時炸裂，每個果核裏都掉出個與江雨霏容貌相同的克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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