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霏的後背突然浮出蛛網狀灼痕，焦黑的皮肉間滲出青銅色組織液。她跪在鍋爐房坍塌的蒸汽管道上，右手五指死死摳進滾燙的金屬管壁，指甲蓋被高溫燙得蜷曲發黑。管道縫隙間滲出cx239的熒光編碼，每閃一次，皮膚下的灼網便加深一寸。
    "共生率81……"獨眼老頭的機械臂噴出冷卻液，澆在她後背發出"嗤嗤"的蒸騰聲。他突然踉蹌後退，胸腔顯示屏的倒計時數字"239"劇烈閃爍。遠處傳來青銅嬰兒啃噬金屬的刺耳聲，整片廢墟的地麵開始軟化，瀝青融化成冒著氣泡的黑色黏液。
    江雨霏突然扯斷半截燒紅的鐵鏈纏住手腕，劇痛讓灼網蔓延速度暫緩。鐵鏈甩出的火星濺在黏液表麵，十九個灼網型質檢員從黏液池爬出，她們機械手掌噴射的液態金屬在空中凝成燃燒的《涅盤》條款。
    融化的瀝青池咕嘟冒著泡，液態金屬在其中凝成血管狀網絡。江雨霏看著蘇醒者們將二十桶冷卻液倒入池中，液體與金屬接觸爆出刺目火花。獨眼老頭用鐵鉤刮擦她後背的灼網，刮擦聲在金屬血管上震出"239"的焦痕。
    "這是第239次灼網測試。"老頭的機械眼蒙著層白翳。江雨霏突然甩出鐵鏈纏住他脖頸，燒紅的鐵環烙焦人造皮膚："再倒計時，我就把你扔進鐵水當冷卻劑！"
    黏液池突然炸開金屬暴雨，十九個質檢員破液而出。她們機械指縫噴射的液態鐵彈，每個熔滴核心都裹著青銅嬰兒的牙齒，撞擊管道引發連環爆炸。
    江雨霏翻滾躲過鐵彈，工裝褲瞬間被灼穿三個焦洞。最近的質檢員甩動熔化的金屬鏈抽來，她抓起焦黑的隔熱磚格擋。鐵鏈纏住磚塊的刹那，江雨霏猛地將其砸向對方胸腔，機械肋骨被砸得火星四濺。
    "你的孩子在吞鐵水！"另一個質檢員尖叫著，熔滴擊中江雨霏左臂。皮肉燒焦的惡臭中，她反手抓住未凝固的金屬液塞進質檢員眼眶。青銅嬰兒的啃噬聲突然變成慘叫，連帶機械腹腔發生熔爆。
    獨眼老頭突然彈出鐵鉤勾住江雨霏的灼網："共生率85了！"她忍痛拽著鐵鏈蕩到最高管道頂端，發現熔化的管壁上浮現《涅盤》卷的原始條款，字縫裏滲出蘇晚晴的量子血液。
    江雨霏的指尖剛觸到血液，整片管道突然量子坍縮。她墜入2005年的記憶斷層——渾身燙傷的蘇晚晴蜷縮在鍋爐旁，用hb鉛筆在鐵板上刻寫初代火種代碼。青銅嬰兒突然從她燙傷處鑽出，膿血在鐵板燒出cx1的初始烙印。
    "原來代碼是烙出來的……"現實的江雨霏嘶吼著，半截管道突然炸裂，碎片紮進她掌心。四百個維度的廢墟同時震顫，質檢員們被自己的熔滴反噬，在鐵水中扭曲成掙紮的青銅雕塑。
    獨眼老頭突然用激光切開管壁，鐵水裹著初代火種噴湧。液體接觸空氣的瞬間，所有青銅嬰兒集體暴長，她們的臍帶在空中織成燃燒的金屬網絡，每個節點都跳動著江雨霏被修剪的記憶。
    青銅嬰兒的瞳孔突然暴縮，金屬網燃起青白色火焰。江雨霏抓住飛濺的條款碎片，鋒利的邊緣割破手掌，血水混入鐵水竟生成新的契約條文。她突然握緊半截燃燒的臍帶，狠狠勒住自己脖頸。
    "共生率突破89！"老頭驚恐後退。整片廢墟的金屬網突然拔地而起，在空中重組為青銅巨嬰。江雨霏的童孔完全化作燃燒的金屬符文，神經網絡與青銅巨嬰完成量子接駁。
    蘇晚晴的量子殘影從鐵水中升起，她撫摸著江雨霏碳化的左臂："該熔鑄新世界了。"所有青銅嬰兒突然自爆，鐵雨澆灌下的廢墟中，無數《涅盤》條款正在凝固成金屬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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