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霏的鼻梁突然炸開血洞，噴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銅色黏液。她跌坐在鍋爐房坍塌的通風井裏，黏液中裹著半顆帶cx267編碼的金屬蟲卵。右眼被黏液糊住，左眼視野裏全是跳動的記憶碎片——五歲蘇晚晴蹲在鍋爐旁偷吃冷饅頭，碎屑掉進通風管道的畫麵正被蟲卵吞噬。
    "共生率91……"獨眼老頭的聲音從上方通風管傳來，機械手指夾著半截燃燒的《育兒守則》。江雨霏猛地將蟲卵砸向聲源，黏液在管壁炸開時，二十個腥瞳型質檢員順著管壁滑下，她們裂開的機械口腔噴出腐肉味的記憶迷霧。
    通風井底積著發臭的冷卻液，江雨霏踩著黏滑的井壁向上攀爬。左手指甲縫裏卡著三顆蟲卵，每次發力都帶出腥臭黏液。井口的獨眼老頭突然甩下鐵鏈，鏈環上掛滿燃燒的嬰兒奶嘴。
    "接住錨點！"老頭的機械喉結滾出電流聲。江雨霏抓住鐵鏈的瞬間，下方質檢員噴出的迷霧突然凝成實體——竟是2013年自己蜷縮在墮胎室的監控畫麵。她抬腳踹碎幻象，腐霧中卻伸出機械觸手纏住腳踝。
    "你的記憶該消消毒了！"最近的質檢員裂開機械口腔，噴出酸液澆在鐵鏈上。江雨霏突然鬆手下墜，拽著觸手將質檢員甩向井壁。機械頭顱撞碎的瞬間，飛濺的零件裏掉出半本燒焦的《火種日記》。
    江雨霏淩空抓住日記本，落地時腐霧已凝成蘇晚晴的虛影。虛影正用hb鉛筆在日記上塗抹，字跡被黏液腐蝕成扭曲的cx編碼。"媽……"她無意識呢喃，指尖剛觸到虛影，整個通風井突然量子折疊。
    四百個維度的通風管道同時擠壓，江雨霏被卡在折疊裂隙中。右腿膝蓋以下變成半透明量子態，透過皮膚能看到蘇晚晴在2008年刻下的火種密碼。三個質檢員趁機撲來，機械手指直插她量子化的膝蓋。
    "滾開！"江雨霏撕下日記殘頁塞進質檢員口腔。紙張接觸機械舌頭的瞬間，蘇晚晴的筆跡突然暴長成青銅荊棘，將三個質檢員釘死在管道內壁。
    獨眼老頭突然倒吊著出現在頭頂，機械手掌拍在江雨霏額頭："聚焦2008年！"她太陽穴的青銅紋章突然發燙，量子化的右腿猛地踹穿維度屏障。時光湍流中，十七歲的蘇晚晴正在通風管道刻字，腳邊放著沾血的墮胎藥瓶。
    "別碰那個藥！"江雨霏伸手去抓，卻撈到把冰涼的機械產鉗。現實中的質檢員正用產鉗夾住她量子化的右腿，鉗口咬合處滲出青銅色臍帶血。血液滴在日記殘頁上，竟凝成蘇晚晴的求救坐標。
    "共生率94！"老頭尖叫著切斷量子連接。江雨霏跌回通風井底，發現自己的右手已完全結晶化，指縫間粘著從2008年帶回來的半片墮胎藥包裝。
    井底的腐霧突然自燃，火海中浮現無數哭泣的克隆胚胎。江雨霏將結晶化的右手插入火焰，高溫讓晶體暴長成青銅藥杵。二十個質檢員在火中重組為巨型哺乳器，噴射的酸液裏裹著cx編碼的蟲卵。
    "該墮胎的是你們！"她掄起藥杵砸向哺乳器，飛濺的酸液腐蝕結晶手臂，露出下麵跳動的青銅血管。獨眼老頭突然從火焰中走出，機械胸腔彈開，露出裏麵跳動的母體胚胎："你才是最大的蟲卵……"
    藥杵擊中胚胎的瞬間，四百個維度的通風井同時爆炸。江雨霏在氣浪中抓住燃燒的日記殘頁，火光裏映出蘇晚晴的最後筆跡：【所有孩子都是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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