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克隆體的青銅劍刺入暗河瞬間，我肋骨間的甲骨文突然凸起。那些嵌在骨縫裏的文字像活蟲般扭動，在胸腔內壁刻出西周時期的煉金圖譜。林小滿突然用機械臂鎖住我的咽喉，她耳後滋生的青銅菌絲正順著神經接口鑽進蘇明鏡的大腦。
    "淨火...淨化..."她的機械聲帶發出兩種頻率的重音，右眼噴射的激光在岩壁燒灼出焦黑的"赦"字。這個字出現在三年前楚河設計的洗錢密文裏，此刻被燒穿的石層中竟露出青銅材質的甲骨。
    瑪丹殘破的身軀突然彈起，她熔化的權杖插入暗河，杖頭那顆生物眼球在水中膨脹成血盆大口。二十具克隆體齊聲誦念《考工記》，他們胸口的微型編鍾共振出毀滅性的次聲波，我的骨刺應聲爆裂，飛濺的青銅碎片在虛空組成六十四卦圖。
    "坎卦方位！"初代克隆體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帶著編鍾的金屬回響。我翻滾躲開墜落的鍾乳石，發現他劍鋒所指的岩壁上，青銅菌絲正組成楚河的臉——這張臉的眼窩裏插著當年我們走私的比特幣密鑰。
    林小滿的機械臂突然反向扭曲，齒輪間迸發的火星點燃了空氣中的真菌孢子。爆炸的氣浪掀飛三具克隆體，他們撞碎在岩壁上濺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蠕動的青銅線蟲。我的手掌拍向潮濕的岩壁試圖穩住身形，卻摸到了父親被沉江時綁在腳上的鐵鏈紋路。
    "這是記憶具象！"瑪丹的半個頭顱漂浮在水麵，她的聲帶菌絲在水麵寫出血字，"真菌網絡在實體化我們的記憶！"
    初代克隆體揮劍斬斷卦象圖，劍氣掀起的浪濤中浮現出十二處古代戰場。當他的劍鋒刺穿坎卦位置的岩層時，我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十五歲的我正跪在少管所淋浴間，陸沉舟手裏的青銅烙鐵印著的不是陸家家徽，而是西周諸侯的兵符！
    林小滿突然發出蘇明鏡特有的冷笑，她扯斷自己的機械臂砸向初代克隆體："檢察廳地下車庫的監控視頻，你猜是誰刪的？"飛濺的零件中彈出全息投影，畫麵裏被注射藥劑的蘇明鏡正用口紅在車窗上畫出青銅密碼。
    瑪丹殘存的眼球突然爆開，菌絲組成的視神經刺入我的太陽穴。劇痛中我看到緬甸地下軍火庫的真相——那些標注著"陳冬製造"的青銅武器內膽裏，全都封裝著休眠的真菌孢子。
    初代克隆體突然將青銅劍擲向穹頂，劍身貫穿岩層後發出龍吟般的顫鳴。整座溶洞開始傾斜，暗河倒灌進新裂開的地縫，露出底下青銅澆築的星際圖。那些標注著二十八宿的星釘，分明是用人類脊椎熔鑄而成的。
    "子時三刻！"初代克隆體躍向星圖中央，他的皮膚正在剝落，露出底下青銅材質的肌肉纖維，"九鼎歸位之時，就是青銅文明蘇醒之日！"
    林小滿趁機將我推進暗河，她的機械骨骼在快速青銅化："看看你的罪孽刻度！"我低頭發現手環的饕餮紋正在吞食表盤，那些代表惡行值的數字變成了倒計時——231507。
    暗河突然沸騰，漂浮的瑪丹頭顱開始重組身體。她的骨骼從河底升起，每塊骨頭上都刻著緬甸文字寫的生辰八字——那是我當年為政治聯姻偽造的婚書日期！
    初代克隆體在星圖上踩出禹步，他每踏一步就有星釘亮起。當第七顆星釘點亮時，我認出那是用雷豹的脊椎熔鑄的。骨縫裏嵌著的彈頭碎片，正是當年那27顆子彈中的第一枚。
    "大哥..."由真菌孢子組成的雷豹虛影從水麵升起，"你在我太陽穴補槍的時候，手抖了零點三秒..."
    林小滿的青銅化已經蔓延到脖頸，她突然用蘇明鏡的聲音喊道："檢察廳的加密檔案！青銅資本持股的礦業公司..."話未說完，她的發聲器就被青銅菌絲塞滿，吐出幾枚帶血的甲骨文殘片。
    初代克隆體突然揮劍斬向自己的左臂，斷肢墜入暗河後立刻長出青銅珊瑚。他在劇痛中發出狂笑："終於等到合格的祭品了！"星圖在此刻完整亮起，投射出的光影在穹頂組成巨大的青銅門虛影，門環正是放大版的罪孽刻度手環。
    我抓住兩具克隆體的殘骸擲向青銅門，它們在接觸虛影的瞬間汽化成青銅蒸汽。瑪丹重組的身軀突然撲向我，她的胸腔裂開成食人花的模樣，肋骨化作利齒咬住我的左肩。
    "當年你用我的子宮培養克隆體..."她的聲帶菌絲鑽進我的耳道，"現在輪到你了！"
    初代克隆體的劍鋒破空而至，卻在刺中我心髒前被星圖引力扭曲方向。劍尖擦過青銅手環，饕餮紋突然活過來咬住劍身。在兩者較力的瞬間，我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畫麵——青銅劍的銘文裏藏著微雕版的校園貸app源代碼！
    暗河突然斷流，露出河床底下由無數青銅化大腦組成的神經網絡。每個腦組織都鏈接著比特幣礦機，那些閃爍的綠燈拚出楚河留下的最後訊息："真正的黃昏法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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