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蝕骨寒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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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宇峰殘破的軀體如同被無形電流貫穿,猛地向上弓起,又重重砸回冰冷的河床碎石中,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原本隻是細微波動的青灰色龜裂皮膚下,一道道深銅色的紋路驟然變得清晰、明亮,如同在他皮下注入滾燙的液態青銅!這些紋路瘋狂蠕動、匯聚,竟順著脊椎骨的方向,向著心髒與大腦加速衝擊!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徹骨的精神共鳴,如同淬毒的冰針,更深地刺入了他瀕臨潰散的意識。源頭直指——地脈裂縫深處!周綰綰!那塊該死的晶體!
“糟了!”林小滿失聲驚呼,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她看得清清楚楚——石宇峰體內幾乎停滯的青銅化能量,在周綰綰手中晶體或者說其中蘊含的“石宇峰記憶核心”)的遠程誘導和“吸引”下,正以前所未有的激烈態勢、朝著失控爆體狂奔!
“隊長!能量讀數飆升!目標體征極度不穩定!超出安全閾值百分之三百!”一名持著複雜儀器的國際刑警隊員聲音發顫,儀器屏幕上的曲線如同失控的火箭般瘋長。
史密斯隊長眼神狠厲,在巨大的風險壓力下,他瞬間做出了決斷!
“行動組c!立即布設隔離區!最大功率幹擾屏蔽!所有人遠離目標,後退五十米!”他厲聲下令,再顧不上所謂的“戰利品”或法律程序。石宇峰在他眼前徹底崩解、變成下一個瑪丹那樣的怪物?這個責任足以讓他瞬間上軍事法庭,甚至引發外交災難!
隊員訓練有素地急速後撤,快速布置小型發射器,無形的電磁屏障瞬間在石宇峰周圍嗡嗡作響地展開,試圖隔絕內外能量交換和可能的輻射傷害。
但史密斯的目光卻如同鷹隼,轉向了另一個方向——那個漩渦深坑邊緣,那枚散發著幽藍電弧、剛剛電焦了他一名隊員手指的青銅古劍碎片!
碎片靜靜地躺在淤泥裏,古老神秘的紋路在戰術手電的照射下忽明忽暗,仿佛在嘲笑人類的恐懼。史密斯眼神銳利,大步走向深坑邊緣。
“史密斯隊長!你要做什麽?!”林小滿的槍口下意識地抬起,指向靠近碎片的史密斯,她身後所有的“淨火”成員武器同時上膛,氣氛瞬間降至冰點。石宇峰那邊的異變讓她心驚肉跳,但史密斯靠近古劍碎片的舉動同樣充滿未知危險!
“履行我的職責!”史密斯頭也不回,聲音冷硬如鐵,“收集潛在的外星科技或超自然物品!這是最高等級的危險目標!”他已經從耳麥中得知了古劍碎片的能量特征報告——異常!古老!強大!極具研究價值!
“別碰它!那東西不是你們能理解的!”林小滿厲聲警告,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動。
史密斯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停下腳步,並未直接觸碰碎片,而是反手從戰術背心內側,摘下一個比普通手槍略大的、造型極其特殊、外殼閃爍著亞光金屬色澤的儀器。儀器的前端是一個複雜的環形陣列,中心伸出一根細長的、非金屬材質的銀灰色探針。
“我們的設備,比你想象的要‘理解’得多,林女士。”他瞥了林小滿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譏諷,隨即全神貫注地將那個特殊儀器對準了地上的青銅碎片。
林小滿的心沉了下去。史密斯的動作嫻熟專業,裝備遠超普通特警配備。他根本不是為了“研究”,他此行恐怕有更深的、無法明說的目的!無論是石宇峰還是這些碎片,都是他必須帶走的“任務物品”!
就在這瞬間的分心——
石宇峰那邊的狀況急劇惡化!
“吼——!”一聲壓抑著極致痛苦的、非人的咆哮從他喉嚨裏擠出!他皮膚下奔湧的青銅色“河流”已經匯流到胸口和頸部,青灰色的皮膚如同幹燥的河床般寸寸崩裂!墨綠色與青銅色交織的“血”從裂口中狂湧而出,將他身下染成了一片詭異的地毯!電磁屏障內的空氣都開始發出“滋滋”的過載噪音!
林小滿瞳孔驟縮!石宇峰快撐不住了!青銅能量在他的顱內凝聚,即將摧毀他最後的人性思維,或者直接…爆開!
“媽的!顧不上那麽多了!老槍!準備‘寒針’!其他人掩護我!!”林小滿眼中閃過決絕的血絲,猛地將手中的大口徑手槍插回槍套!幾乎是同時,她身後那個身材魁梧、滿臉血汙的漢子——“老槍”——迅速從腰間一個低溫冷藏盒中,取出了一支手指粗細、通體散發著冰冷寒氣、內部流淌著銀藍色液體的金屬針劑!
“寒針”,淨火組織最核心、也是最危險的科技成果之一。利用當年偶然從林小滿蘇明鏡腦組織)對青銅化反應的研究數據,結合楚河臨終前傳遞的部分青銅密碼碎片逆向研發。原理是用極端低溫與特殊頻率能量波,試圖瞬間凍結失控的青銅能量流!理論存在,但從未在石宇峰這種程度的“容器”身上進行過實測!成功率未知,失敗就意味著目標會瞬間被凍斃或被徹底引爆!
林小滿一把奪過那支冒著凜冽寒氣的“寒針”,無視史密斯隊長的驚怒目光“住手!淨火!你們在幹什麽?!”),幾步衝到了劇烈抽動、瀕臨變異的石宇峰身邊!濃烈的金屬腥氣和瀕死的絕望感撲麵而來,幾乎讓她窒息!環繞石宇峰的電磁屏障能量場在她特殊材質作戰服和手中“寒針”外殼的幹擾下,竟暫時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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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住!石宇峰!”她半跪在地,撕開石宇峰頸部早已破爛的衣領,露出那片正在瘋狂蠕動著、即將衝破皮膚的青銅色能量流!冰冷的針尖抵在了皮膚上,針管內的銀藍色液體在劇毒般流動!
就在她即將將“寒針”刺入的千鈞一發之際——
“唔!”林小滿身體猛地一僵!動作瞬間停滯!一股冰冷、粘稠、充滿惡毒窺視感的精神漣漪,如同劇毒的墨汁滴入清水,毫無征兆地滲透了她覆蓋在身體表麵的微弱精神防禦源自淨火特殊訓練),蠻橫地侵入了她的意識!
眼前的景象瞬間扭曲、融化。
不再是溶洞廢墟、掙紮的石宇峰、驚怒的史密斯…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翻滾著猩紅色濃霧的焦土之上!腳下是龜裂的、如同熔岩冷卻後的黑色岩石,空氣中彌漫著金屬鏽蝕和血腥的惡臭。
在濃霧深處,兩個散發著刺目青銅光芒的巨大陰影矗立著,輪廓模糊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其中一個是…雷豹!但又不是!他如同被放大了十倍的青銅神像,渾身布滿猙獰的彈孔,每個彈孔裏都汩汩流出熔岩般的青銅液體,他的臉上凝固著死亡前最後一刻的絕望和質問!
而另一個身影則更加龐大、陰森,覆蓋著華麗的、布滿裂隙的青銅鎧甲,頭戴荊棘般的王冠——赫然是瑪丹!她的身體如同枯萎的藤蔓與青銅合金扭曲而成,空洞的眼窩裏燃燒著怨毒的綠色火焰!
它們沒有語言,隻是用那巨大的、非人的陰影,將無窮無盡的絕望、背叛、痛苦的意念洪流,如同實質的重錘,狠狠砸向林小滿的靈魂!
“叛徒…是你害死了他…”
“容器…終將獻祭…”
“毀滅…歸墟…”
這些意念直接攻擊她最深層的心理防線,試圖將她的精神拖入無邊的絕望深淵!這是周綰綰的攻擊!通過她與石宇峰之間因“記憶晶體”建立的連接,她不僅想加速石宇峰的失控爆體,更要順手解決掉礙事的林小滿!
現實溶洞中。
林小滿的身體在眾人眼中,如同石宇峰一樣,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她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瞳孔放大,失去了焦距,豆大的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額頭和鬢角!她握著“寒針”的手僵在半空,劇烈的顫抖使得針尖在石宇峰頸部皮膚上劃出一道細微的血痕!血痕滲出一點點墨綠色,隨即下方流動的青銅能量仿佛受到刺激,瞬間又洶湧了一分!
“林隊!”“大姐頭!”淨火成員驚駭欲絕,意識到隊長也遭到了精神攻擊!有人試圖上前,卻被老槍死死攔住:“別動!這時候碰她,精神衝擊會反噬!”
而一直觀察著史密斯行動的隊員,忽然失聲驚呼:“隊長!碎片!碎片能量指數也爆發了!儀器…儀器在過載!!”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又被拉回漩渦坑邊!
隻見史密斯手中的特殊儀器,探針尖端觸碰到那枚青銅碎片表麵幽藍電弧的瞬間,整個儀器外殼驟然亮起了刺眼的紅光!同時,碎片本身仿佛被徹底激怒!原本細微的幽藍電弧猛地膨脹、炸裂!無數道扭曲的閃電瞬間包裹了史密斯的右手和前臂!
“呃啊——!” 史密斯發出比剛才隊員更淒厲的慘叫!他感覺自己的右手像是被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紮穿、並在內部引爆!特殊材質的防護手套瞬間氣化,皮肉焦黑冒煙,一股焦糊味彌漫開來!劇痛之下,他那原本冷酷剛硬的麵具終於碎裂,露出了扭曲的痛苦表情!
他身體踉蹌後退,儀器脫手飛出!就在脫手前的一瞬,他手腕上那塊毫不起眼的戰術腕表,一道極其細微的、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掃描光束,精準地射向了狂暴放電中的碎片!
碎片在被光束掃過的瞬間,爆發出的幽藍電弧竟詭異地微微一滯,仿佛瞬間被什麽東西記錄、或激活了什麽!而腕表則在掃描完成的刹那,“哢嚓”一聲輕響,屏幕熄滅,表盤裂開一道細微的縫隙!
史密斯的眼神深處,在劇痛和錯愕之中,竟然閃過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狂熱和滿意?仿佛完成了某個至關重要的使命!
就在整個局麵徹底失控、三方人馬皆受重創、周綰綰的精神攻擊幾乎同時得手之時——
那枚狂暴放電後光芒略顯黯淡的青銅碎片,其表麵的古老紋路,似乎吸收了史密斯的血液和腕表射出的那束神秘光線,忽然流淌過一絲更加深邃、更加古老的暗金色光芒!
嗡——!
一股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如同大地脈搏的共振感,順著碎片紮根的淤泥,清晰地傳遞到了痛苦掙紮的石宇峰和林小滿的意識深處!
這股地脈波動,如同一股來自大地的清泉,極其微弱卻又異常堅韌地,暫時刺穿了周綰綰製造的絕望精神幻境!
林小滿那被猩紅絕望與青銅巨影籠罩的意識,因這股突如其來的微弱地脈共鳴,猛地一震!
她潰散的瞳孔瞬間凝聚了一絲焦距!
她看到了!就在瑪丹那龐大扭曲的青銅陰影腳邊,在那片龜裂的黑色焦土上,正靜靜躺著一塊巴掌大小、流淌著暗金色紋路的…青銅碎片!那紋路,竟與現實中那塊剛剛引發了狂暴能量的古劍碎片,一模一樣!更恐怖的是,這塊幻境中的碎片,竟與她手中緊握的、那支散發著凜冽寒氣的“寒針”…產生了某種詭異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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