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殘響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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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滿指尖那根淬著高頻毀滅藍光的神經探針,離石星野的後頸皮膚隻剩半寸!針尖攜帶的劇毒神經阻斷劑,在針管內無聲沸騰。她頸側大動脈被自己紮破的位置,暗紅色的濃縮精神爆破藥劑混著滾燙的血液,正如同岩漿般在血管裏奔湧咆哮。力量是瞬間爆炸性的提升,代價是意識如同被重錘猛擊,視野邊緣炸開大片黑色的噪點。
——撕開這層皮!哪怕同歸於盡!
這念頭像淬火的鋼針,釘死在她混亂燃燒的腦海深處。
鏗!
一聲短促刺耳,如同兩把高速旋轉的鏈鋸刃口猛磕的銳響!
石星野的黑西裝後領口,毫無征兆地裂開一道細縫。一道薄到近乎透明、卻在昏暗光線下泛著高頻振動產生扭曲空氣波痕的金屬弧光,以超越視網膜捕捉極限的速度驟然彈出,精準無比地斜切向林小滿刺來的神經探針!
那根本不是什麽裝飾性的領口!那是嵌在納米纖維織物下的高頻震蕩分子切割刃!
探針尖銳的合金針尖如同最脆弱的黃油,瞬間被那道高頻震動的薄鋒淩空切斷!針尖斷裂的前一毫秒,針筒內足以摧毀數平米範圍內所有神經元的阻斷毒素,被劇烈的動能強行壓縮後引爆!
噗!
一團幽藍混合著致命墨綠的毒霧猛地炸開!帶著濃烈刺鼻的金屬苦杏仁味!瞬間籠罩了林小滿的前臂和石星野後頸的小片區域!
“唔!”林小滿悶哼一聲,毒霧觸及皮膚的地方傳來針刺火燎般的劇痛!更恐怖的是那股精神爆破藥劑反衝的力量,失去了攻擊目標,如同脫韁的瘋馬在她血管經絡裏炸開!
她眼前猛地一黑,踉蹌著向後倒去,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喉頭湧上一股鹹腥。強行注入的力量失控了,開始在內部撕扯她。手臂上被毒霧侵蝕的地方,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黑色的壞死斑點!
石星野身影紋絲未動。切割刃在毒素雲團爆開的瞬間已無聲縮回領口。那團足以致命的藍綠毒霧,被他周身似乎永不枯竭的無形力場偏轉推開了大部分。隻有幾縷觸碰到的後頸皮膚,僅僅是微微發紅,如同被普通蒸汽燙了一下,連皮都沒破。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林小滿的慘狀。此刻,他那覆蓋著冰冷“亞醜”麵具的臉,正死死盯著前方——那口占據了大半個穹頂視野的青銅巨鼎投影!
巨鼎腹部被林小滿的生物邏輯炸彈炸出的那個巨大暗紅熔融破洞,如同一個潰爛的傷口,裏麵翻湧的已經不是粘稠血漿,而是散發著不祥暗金光芒的液態金屬物質!恐怖的吸力如實質的巨爪,正將懸浮在半空的周綰綰無情地拖拽向洞口!
周綰綰的身體懸空離地半米,四肢被無形的巨力拉扯著向後反弓成一個詭異的角度。臉上的肌肉扭曲變形,青綠色的光網在她皮膚下如同無數瘋狂扭動噬咬的毒蟲,已經快要撐裂表皮!皮膚下甚至爆開了細小的裂口,沒有鮮血,隻有幾縷詭異的暗金色能量流像細小的金屬蒸汽般泄露出來!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雙眼——瞳孔徹底變成了兩片冰冷的、毫無溫度的亮銀色,如同打磨光滑的合金!屬於“周綰綰”的最後一絲神智,在那對銀瞳中燃燒殆盡,隻剩下純粹的痛苦和某個古老存在的瘋狂掠奪!
“吼——!”
下方傳來熔爐那縫合巨獸充滿痛苦和暴怒的咆哮!巨鼎破洞產生的恐怖吸力同樣作用在它身上!那覆蓋著腐爛血肉和油汙鋼鐵的龐大身軀正被不可抗拒地拖離地麵!它那無數隻機械臂爪瘋狂扒抓著冰冷的金屬地麵,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刮擦撕裂聲!每一次扒拉,都在特種合金的地麵犁出深長的灼痕和飛濺的火星!被“扳手”電磁步槍轟爛的胸口創口處,新生的紫紅色肉芽和銀色金屬絲試圖交織愈合,又被這股拖拽的力量不斷撕開,噴濺出大股大股黑褐色的混合著油汙、膿液和暗紅色能量碎塊的腥臭汁液!
“滋——嘎!”
“扳手”獨臂死死扣住扳機,那台威力巨大的電磁步槍槍口噴吐著已經帶上一絲暗淡的藍色光柱,持續不斷、徒勞無功地轟擊在熔爐勉強作為支點的一條主臂爪上!高熱的等離子流燒融了表麵的金屬和腐肉,露出裏麵暗紅色、似乎還在微微搏動的未知合金骨骼!但根本打不斷!每一次轟擊造成的損傷,都會被巨鼎破洞內湧出的暗金能量流迅速修複!槍口和肩抗式能源包的連接處已經冒出刺鼻的白煙,這是過載的征兆!
“媽的……頂不住……林隊!”扳手的吼聲嘶啞變形,摻雜著絕望和機械義眼瘋狂運算過載後發出的高頻震顫音。他甚至沒空去管被震飛的林小滿和石星野!
石星野麵具下的雙眸寒光暴漲!這失控的局勢、超出計算的變數,徹底點燃了他麵具下掩藏的冰冷怒火。左手猛地抬起!五指張開如鷹爪!掌心對準遠處地上那枚剛剛因精神核爆而掉落的暗金色方匣!
“回!”
一聲短促如冰裂的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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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那枚暗金方匣猛地一震!表麵的液態金屬如同活物般瞬間沸騰!中心那個“卍”字凹槽內,一點純黑的奇點猛然亮起,發出無聲的狂暴吸扯力!方匣本身化為一道暗金流光,無視空間距離,瞬間穿過混亂的能量場和爆散的煙霧,重新落入石星野張開的掌心!
幾乎在匣子入手的瞬間!
石星野右手食指閃電般在那“卍”字中心一叩!動作快得隻有一道殘影!
噌——!!
一道凝練到極致、如同從宇宙黑洞中抽出的純粹暗能量射線,自那奇點中心爆射而出!不再是之前吞噬磁暴能量洪流的無形深邃,而是一道筆直的、純粹漆黑的、連周圍空間光線都為之扭曲坍縮的死亡射流!目標精準鎖定——
正被拖向鼎口、身體已完全失去人形、散發著狂暴暗金能量波動的周綰綰!
“哢嚓——”
不是擊中肉體的聲音,更接近能量結構被暴力撕碎剝離的崩裂脆響!
那道暗黑射流如同最無情的剪刀,精準地命中了周綰綰背後——那股連接著她身體與青銅巨鼎破洞的、被暗金液態能量凝成實質的“臍帶”!
鏈接應聲而斷!
如同被剪斷提線的木偶,周綰綰反弓的身體猛地向前彈回!“噗通”一聲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金屬平台上!四肢抽搐著,如同離水的魚。身上翻湧的青綠色光網和那些撐裂皮膚泄露的暗金光流瞬間黯淡、混亂下去。那雙銀色的瞳孔劇烈震動,似乎有刹那的茫然和更深層的撕裂痛楚。
“呃……”一聲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壓出的、非人的痛苦呻吟。
然而,那被強行“剪斷”的鏈接另一端,那狂暴吸扯力的源頭——青銅巨鼎腹部那個暗金熔融破洞——並未平息!失去了一半的目標源質供給,它變得……更加狂暴和憤怒了!整個巨鼎投影劇烈震顫起來!破洞周圍的凝固金屬態物質如同熔岩般瘋狂翻湧、擴張!巨大的吸力並未消失,反而更加集中地、凶狠地纏繞向下方……
那頭巨大的縫合怪獸!熔爐!
“吼——!!!!!!”
熔爐發出的不再隻是憤怒的咆哮,而是夾雜著某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麵對徹底毀滅的絕望尖嘯!沒有了周綰綰作為能量緩衝和分擔,全部的恐怖吸力瞬間加諸於它的核心!
轟隆!
它龐大如山的身軀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狠狠提起!徹底離地!無數扒地的機械臂爪在金屬地麵徒勞地刮擦出大片熾亮的火星,然後猛地脫鉤、繃斷!失去支撐的身體像一個破布麻袋,被那道暗紅裂洞投射出的恐怖力量,直直地、加速拽向高空!那些尚算完好的肢體瘋狂掙紮,每一次擺動都將空中的冷凝水管道和懸吊的鋼纜抽打得斷裂墜落!
“扳手”在下方,獨眼噴吐著猩紅的光,眼睜睜看著熔爐龐大的陰影徹底離開了他槍口的射界!他怒吼著抬槍,但過載的槍口能量瞬間崩潰,發出短路的“劈啪”爆響和刺眼的電火花!一股巨大的反衝力將他整個人震得向後翻滾,砸在冰冷的設備殘骸上,頭盔都飛了出去!
而上方——
熔爐那掙紮咆哮的巨大身軀,被無情地塞進了巨鼎投影腹部那個持續擴張的暗紅熔融血洞!
滋啦啦啦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猛地浸入冰冷的水中!又像是千萬噸血肉被瞬間壓入高溫液壓機!令人頭皮炸裂的、混合著金屬汽化、血肉碳化、能量湮滅的聲音轟然爆發!
熔爐龐大的身軀被瘋狂翻滾的暗紅與暗金交織的熔融物質瞬間包裹!表麵的金屬裝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熔解、滴落!腐化的血肉如同熱鍋上的油脂,發出嗞嗞作響的聲音,騰起大股大股暗綠色的惡臭蒸汽,眨眼間被剝離、被吞噬!
它那顆鑲嵌著熔岩血鑽的左眼,在被徹底淹沒的前一瞬,猛地爆發出刺目欲盲的血色強光!那光裏,映射出的不再是混亂的獸性,而是……一道清晰無比、烙印著無盡痛苦和怨毒的凝視!那凝視的焦點,並非巨鼎,也不是石星野,而是……遠處角落裏被震傷的林小滿!
那道血光眼神如同實質,穿透混亂能量場,瞬間鎖定了林小滿!
林小滿剛掙紮著從毒素侵蝕和精神反噬的痛苦中半撐起身,猛覺心髒一縮!仿佛被無形的冰錐狠狠鑿穿!一股不屬於她的、龐大而精純、卻充斥著無盡痛苦和黑暗毀滅欲念的記憶碎片,帶著熔岩般熾熱的精神衝擊,瘋狂湧入她的意識!
“呃啊啊——!!!”林小滿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猛地向後弓起!雙手死死抱住頭顱!眼睛瞪得如同要裂開!瞳孔深處瞬間被一片血海般的熔岩色充斥!眼前炸開的不是噪點,而是一幕幕瘋狂撕裂的血腥景象巨大的地下格鬥場、被改造扭曲的肢體、熔爐縫合誕生時的靈魂哀嚎……是這頭怪獸核心殘留的、屬於陸沉舟最後失控時刻的瘋狂執念!
這股外來精神的劇烈衝擊,讓她頸側強行注入藥劑形成的血管破裂更加惡化!暗紅色的血跡幾乎浸透了戰術服左肩!劇烈的痛楚和混亂讓她眼前發黑,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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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巨大的熔爐殘軀徹底沒入鼎腹破洞,被那片翻湧的暗紅物質像胃酸一樣快速消融吞噬後,那狂暴的吸力驟然消失了。
被摔在地上的周綰綰身體猛地一鬆,像是壓在身上的一座山被移開了。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裏噴出的不是血,而是縷縷暗金色的微細粉塵。皮膚下那些青綠色光網和暗金能量流變得極其黯淡混亂,如同失去指揮的潰兵,在她瘦弱的身體裏漫無目的地衝撞。
巨鼎虛影也停止了劇震。腹部的破洞邊緣,那些翻湧的暗紅熔融物質正在收縮、冷卻、凝固,形成一片覆蓋了整個創口的、如同醜陋焦痂般的暗色金屬增生體。鼎口內翻滾的半透明人臉哀嚎消失了,翻騰的也不再是血紅火焰,而是一片死寂沉沉的、夾雜著未消化金屬碎渣的暗灰色霧靄。
整個空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巨鼎投影內偶爾傳來的、仿佛消化最後殘渣的沉悶轟鳴,還有遠處林小滿壓抑不住的低喘和咳嗽。
石星野穩穩地站在平台中央,黑西裝在巨鼎映照的詭異光影下依然一絲不苟。他緩緩收回平舉的手臂,暗金方匣安靜地躺在他掌中,光澤內斂。麵具下那雙銳利冰冷的眼睛,掃過地上奄奄一息的周綰綰,掠過掙紮混亂的林小滿,最後落在那個失去了目標、正試圖從設備殘骸中爬起、獨眼閃爍著瘋狂紅光的淨火殘兵“扳手”身上。
一絲若有若無的、充滿了疲憊與巨大滿足感的低語,突然再次直接在所有人的神經末梢響起
“一爐殘渣……亦是柴薪……鑄印……豈能無火……”
那聲音比上一次更加模糊不清,如同信號極差的無線電雜音,但其中的古老冷漠和隱隱的瘋狂,卻像冰水滲進骨髓。
石星野身體幾不可查地繃緊了一瞬。他微微側過頭,冰冷的視線仿佛穿透了空間,落在那巨鼎虛影深處那片新凝結的暗色金屬“痂”上。似乎想看清那後麵到底隱藏著什麽意誌。
也就在這短暫得近乎停滯的瞬間——
嗚——嗡——
地下空間深處,距離核心區稍遠的某個方位,突然傳來了如同某種巨大扇葉高速啟動的渦輪運轉聲!緊接著,伴隨著刺眼白光的爆發和“滋啦”的電流過載聲!
哢噠哢噠……嘭!
頭頂穹頂幾排大型通風管道連接處的巨大閥門猛地被遠程強行切斷!沉重的合金扇葉失去了動力,發出一陣雜亂的齒輪卡殼聲後,其中一條直徑數米的主排風管道的應急泄壓口發出了沉重的泄壓衝擊聲!
嗤——!!!!
一股強勁刺骨、溫度驟降數十度的白色冷凍液霧流,如同失控的白色惡龍,從排風管道斷裂的泄壓口處凶猛無匹地狂噴出來!瞬間席卷了整個巨門附近區域!白色的寒氣如同實質的冰潮,夾雜著大量細碎的冰晶,狠狠地拍打在巨鼎投影下方的金屬平台上!
這顯然是有人利用了未被完全摧毀的基地應急管理係統!目標再明確不過——強行降溫,幹擾甚至熄滅那正在“消化”熔爐殘骸的鑄印熔爐!
巨大的主機屏幕上,原本被黑色亂流撕開的缺口旁,新的警告框瘋狂閃爍
[外環環境控溫係統失效!泄壓口7b失控!78°c冷凝劑釋放中!溫度驟降預警!]
冰冷的白霧迅速彌漫開來,如同鬼魅的帷幕,瞬間遮掩了大半個平台。寒氣所過之處,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和硫磺味被瞬間凍結、驅散。連那口巨鼎虛影似乎都微微晃動了一下。
寒氣覆蓋的角落。被遺忘的殘骸堆旁,瑪丹那幾乎不成人形的身體掛在管道上,一動不動。唯有被凍住的暗紅凝血冰柱下方,緊攥著半截合金碎片的那隻右手——食指的指節,在極寒的刺激下,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地,勾動了一下。覆蓋在她身上的白霜下,一點仿佛要掙脫死亡的微弱紅光,自她手腕那已經破碎、布滿裂縫的“罪孽刻度”手環內部深處,固執地,艱難地,重新開始了……跳躍?
寒霧翻滾,巨鼎低鳴,石星野的身影在白茫茫的冰潮中若隱若現。麵具下那雙冰冷注視四周的眼睛,緩緩抬起,鎖定了排風管道斷裂噴湧的源頭方向——那裏,一個閃爍著微弱電子信號的應急通訊節點,紅點如血般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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