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打給肖程時，心裏極其矛盾。
    這一刻他想過，真得來時，還是會不舒服。
    “到哪兒了？”電話裏傳來peter不耐煩的聲音。
    肖程笑了，他對peter這朋友，心裏還是很感激。
    “待會兒我過去找你，你在公司對吧？”
    peter很意外，他問道。
    “不用我接你？”
    “不用，已經安排好了。我過去找你，咱們一起吃飯。”
    peter想到肖家，自然也輪不到自己去接，他也不再廢話。
    倆人相約公司見麵，這會兒肖程的心卻突然緊張起來。
    離她近了，心裏反而有些緊張。
    他像是回到自己趕她走的那天，想想那些細節處，都覺得自己混蛋。
    peter在自己辦公室看到肖程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一進門肖程就說，“這裏的公路夠爛了，車子堵在那裏。
    不是因為車多，是路況太差。”
    peter聽他這麽說，忍不住調侃他。
    “就是因為差，你們才有機會進來投資建設，賺大錢。”
    肖程聽出了對方的陰陽怪氣，他沒多想。
    隻覺得這是他個人風格，有些人說話就是不能正常。
    他正常了就顯得事不正常，他不正常那才是正常。
    “她和孩子還好吧？”
    肖程這句話又惹了peter，他冷眼瞧著肖程。
    “你這話問得不覺得好笑？你兒子好不好你不知道？”
    肖程看出來了，今天的peter純粹沒事找事。
    “行了，兄弟知道錯了。勞駕你照顧這麽久，該怎麽謝，你開口。”
    “哼，哼”peter的冷笑聲傳來，他似是不解。
    “肖程，我知道你家不缺錢。可我靳家也不差錢，你的補償我稀罕嗎？”
    肖程不惱也不急，總要給朋友找自己麻煩的機會。
    “是是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受累了。”
    什麽時候他肖家二公子這麽伏低做小，peter心裏知道差不多得了，再這樣下去就是自己矯情。
    他無非是心裏壓著口氣無處發泄，逮著機會對肖程發作。
    “我可跟你說，沈晴家我去過了。”
    peter的話說到此處，肖程眼中略過一絲詫異，他卻麵不改色似是無心的問了句。
    “有事？”
    “沒，就是那天順道送她回家，進去坐了坐。”
    peter話說得坦蕩，可聽到肖程耳裏卻有了想法。
    男人不同於女人，都說男人更坦蕩，那是表象。
    男人更加會藏，女人卻是表於露。
    肖程按捺下自己的心事，他一副風輕雲淡樣，讓peter絲毫沒有覺察。
    “說說她們家。”
    肖程提問了，peter自然會跟好友交代一番。
    “阿程，沈晴一家為了這個孩子，付出了不少。
    她們那個家屬院是個老機械廠家屬院，裏麵住的都是本廠職工。
    你想沈晴一家在哪裏住了幾十年了，突然她從外麵回來就懷孕了，人還沒結婚。
    她的父母怎麽在那兒待著？她們一家子又要承受多少風言風語？”
    peter的話，肖程沉默了，他在美國時想到的都是孩子和她是否平安。
    現在聽peter這麽一說，他也知道自己還是想得不夠周全。
    這次來平城，心裏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看肖程沒吱聲，peter知道他也不了解情況，有些事想不周全也是正常。
    自己也罵過他，也說了實情，這會兒也該幫朋友分析一下。
    “她們母子還有兩天就出院了，本來今天就要出院，我跟醫院打了招呼，再住一天更穩妥。”
    peter看著肖程，你打算是去醫院看她，還是別的？
    肖程聽到peter問起，他也馬上回道。
    “去醫院，我不想再等了。”
    他人來時，司機老吳已經開車在海城至平城的路上。
    他的車裏帶來的是肖家為孩子備下的東西，有些東西還是從洛杉磯帶回的。
    peter想了想，還是提醒道。
    “阿程，我要敗你的興，目前有些事我還是要提醒你。
    沈晴心裏怎麽想，我不知道。
    但她家裏人那裏，你可能會有麻煩。
    你這麽突然出現，怎麽跟他們解釋，你想好了嗎？
    人家好好的姑娘懷著孩子回去，你這裏這麽久沒個音信。
    現在孩子出生了，你出現了，任誰也不能釋懷。”
    肖程開口說，“我知道，但我還是要去。
    錯是我造成的，我就必須去麵對。
    我的孩子，我的女人，就是她家裏人趕我出去，我也要先去。”
    聽到肖程這麽堅定，peter不再多說什麽。“那就走吧。”
    醫院裏，沈晴頂著一雙黑眼圈，沒什麽精氣神。
    “媽，這孩子怎麽這麽愛哭？”
    她忍不住抱怨著，這兩天孩子一會兒一哭，整的她和老媽都累壞了。
    因為照顧她，媽媽的店都幾天沒開門，她心裏很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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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你總不開門生意就沒了，不然這樣吧，你再外麵幫我打聽著。
    有沒有願意照顧月子的人，我們給多些錢。”
    佟霞都懶得理女兒了，她也累壞了！
    “找什麽人啊，我能放心把你和孩子交給陌生人？
    你就別操心了，店裏現在不是沒辦法嗎。
    就先這樣吧，做生意重要還是你重要？”
    沈晴這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了，自己當初還是想得太簡單。
    哪知道生個孩子這麽累，這小子黑天白日的哭，整得她和老媽不停換著抱，生怕影響了隔壁床休息。
    沈晴住的是兩人間，這間醫院裏最好的也就是兩人間。
    peter當初想包下一間病房，被她和老媽攔下了。
    她們不想搞特殊，也不想欠下太多人情。
    結果現在倆人都快要累癱，老媽還要每天奔波回家，給自己做飯。
    這讓她心裏很內疚，自己回家就是給父母添麻煩。
    她看著眼前熟睡的小人，聲音不大地抱怨著。
    “你這脾氣像誰啊，怎麽總是鬧。
    你也不心疼心疼媽媽和姥姥，我們都被你累倒了。”
    說著話，她輕輕地用手指點了點嬰兒的額頭。這舉動剛好被老媽看到，她伸手過來拍打沈晴的手，力道不大，卻是警告。
    “別戳孩子，也別跟孩子胡說。
    他懂什麽呀，餓了就哭，困了也哭，想哭就哭。
    這個時候是他最肆意的時候，讓他哭，練練肺活量。”
    沈晴看著老媽，她氣笑了。
    “媽，難怪人家都說，老了就稀罕孩子。
    你現在對這小家夥可有耐心了，過去對我哥可不這樣，就比我爸強一點！”
    沈晴為了讓老媽知道，她還故意伸手比出尺寸。
    “就這麽點。”
    佟霞笑罵她，“我對你兒子好，你還不樂意了。
    你不樂意也受著，這是我孫子，你就忍著吧。”
    聽老媽這說，沈晴隨口說了句。
    “他反正姓‘沈，’你也該對他好。”
    門外這時傳來聲音，“誰姓沈？我兒子什麽時候被你改姓了？”
    這聲音熟悉到讓沈晴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她覺得自己頭皮發麻，眼睛不自覺看向門外。
    佟霞也跟著女兒一起看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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