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走沈晴，肖翊的著重點又回到老爸身上。
    “媽，今天我就把我爸帶走吧，他在這兒你們還要分人照顧他。
    這裏現在已經夠忙，我也給你們分擔些。”
    程美茹心裏冷笑，“聽聽，這話說得多懂事，可卻偏偏不幹人事。”
    肖翊看著老媽，等她答應自己。
    程美茹卻告訴他，“你爸哪兒也不去了，老二家的早就想接他回來，怕你們不高興。
    今天既然你爸來了，人就不走了。”
    肖翊知道接人這事不容易，他耐著性子跟自己老媽周旋。
    “媽，我那邊房子大，你們也住這些年都習慣了。
    要我說你和爸一起回去，幹嘛非要分開住。
    外麵人要是知道了，還以為你們二老。
    老了老了，還不再一起過了，這樣多不好！”
    程美茹心想，“瞧瞧，這大兒子可出息了。屎盆子扣得，像是他們這兩個老東西不懂事，臨老了還成精。”
    “阿翊，我還想再多活幾年。
    你弟弟現在這樣，孩子還小，我不敢死。
    我和你爸都不回去了，我們在這兒還有命活，回去了就不好說 。
    誰讓我們現在都是老東西，既不能給你們賺錢。
    還要你們操心，活著多餘。”
    肖翊聽到老媽這麽說，他臉色大變。
    他不是怕自己媽說這些話，是怕這些話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名聲了？
    “媽，你這話說的，什麽叫回我們那兒，你們就活不了？
    這話我可不敢當，這要是讓旁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夫妻謀害二老。”
    程美茹看著還在自己麵前演戲的兒子，她心裏感到無比失落。
    這就是自己生的孩子，怎麽就成了這樣？
    她冷哼一聲，笑得很自嘲。
    “你爸成什麽樣，你不知道？你是非要裝這個睜眼瞎。
    你喬叔叔為什麽，把你爸從你那兒帶走。
    有些事，我不想撕破臉說得太難聽，你還在我這兒裝？
    既然你嘴硬，不願意承認，那好。
    一會兒醫生來家裏，要給你爸清腸。
    你可別走，看看你爸在你們夫妻手裏，過得有多好！
    他便秘了，肚子漲成了鼓。
    你們誰知道，你們那個管他？
    非要那天他在你們那邊，腸穿肚爛不成？”
    老媽的話，讓肖翊臉色變了又變，他的確不知道老爸成了這樣。
    程美茹看著他的樣子，她痛心地說。
    “阿翊，我不想張嘴罵你。你不關心我沒關係，至少對你爸好點。
    那天你從醫院接他走，我是不是交代你？
    我以為你至少看在你爸那些錢上，你也該對他好點。
    就算不真心，為了錢，假裝一下也行。
    結果呢，你們兩口子真得是狼心狗肺，一點也不想裝，就是這麽怠慢你爸。
    你知道你喬叔叔跟我說，你爸是吃粥沒有菜才會這樣，我心裏恨不能從來沒生過你。
    你不孝順，你那媳婦她能對你爸好，她從來就不是個善茬。
    你爸這輩子夠護著你，事事為你想。
    你呢。除了他的錢，你們夫妻恐怕恨不能他早點死。
    你這會兒跑來接他，為什麽？我們心裏明鏡似得。
    今天我跟你說。這是你爸的話。
    “讓你別想了！”
    這話對肖翊而言，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他一直自信老爸是聽他的，怎麽可能說這話。
    “媽，我要見我爸，什麽話我要親耳聽我爸說。”
    程美茹不會阻攔他，這事本來就要肖宇峰自己說清楚。
    臥室裏沈晴跟肖宇峰說，“爸，以後每天。我們誰有空，都會扶你下床走走。
    這腿要鍛煉，總躺著不行。”
    肖宇峰順從的點頭，他也想下床走走。
    她見公公這麽配合，很高興，又對他說。
    “我們叫人給這屋裏裝個呼叫鈴，爸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按它。
    家裏總有人，聽到就來。”
    肖宇峰聽了心裏感動，自己在那邊時。
    不管有什麽需要，都要他等，即便他叫也沒人理會。
    沈晴知道人長期窩著，太無趣會心生煩躁。她將今日報紙，給肖宇峰一版一版讀給他聽。
    讓他知道外麵最新的事，肖宇峰耐心聽著。這樣真好，至少他有人陪著。
    哪怕是現在對方讀，他聽，有人搭理他。
    肖翊同程美茹上來時，就聽到屋內沈晴的閱讀聲。
    肖翊腳步一頓，沒等他開口。
    程美茹先說，“這就是人家和你那媳婦的差距。
    都是媳婦，她至少在乎我們。
    而你那衣媳婦，眼裏除了錢，她在乎什麽？
    別說我不公平，公平不是哭鬧來得，是人家真心換的。”
    程美茹說完推門而入，跟在後麵的肖翊，無話可反駁。
    沈晴見他們母子進來，她停下閱讀。
    對肖宇峰說，“爸，我先出去，你和大哥聊聊。”
    聽到長子來了，他閉上了雙眼。
    沈晴放下報紙，對進來的母子說。
    “媽，你們聊，我去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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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美茹點頭，看著她離開。
    肖翊看著自己老爸，見他閉著眼睛，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
    他還是問出口，“爸，跟我回家吧，這裏又不是咱家，在這兒住你也別扭。”
    肖宇峰不搭理他，始終不肯睜眼。
    程美茹見沈晴離開，她回頭看向床上的男人。
    “老肖，你讓我給老大帶的話。我說了，他不信。
    你自己跟他說吧，我也先出去，你們父子聊。”
    她剛準備離開，肖宇峰睜開了眼。
    他斷斷續續說，“別，別走，美茹。”
    程美茹聽到聲音，她走了回來，貼近肖宇峰。
    “你不讓我走？”
    肖宇峰點頭，他說。
    “不，不走，留下來。”
    他斷斷續續說，“我的東西，不給他。”
    他這話一出，肖翊坐不住，他大聲質問。
    “爸，你說的什麽話呀。”
    程美茹也很意外，她問肖宇峰。
    “什麽東西不給他，你說的是老大？”
    肖宇峰點頭，他說。
    “都不給，房子給他，其他都不給。”
    程美茹聽懂了，她重複肖宇峰的話。
    “你說的房子，是老宅給他，對吧？”
    肖宇峰點頭。
    “其他，包括股份，還有你帶回來的東西，都不給他？”
    肖宇峰還是點頭。
    此刻的肖翊憤怒到了極點，他沒想到老父親跟自己翻了臉。
    “爸，你要是覺得我們沒把你照顧我，我們以後改。
    你這也做得太絕了，我不認。”
    肖宇峰對他的話，像是根本沒聽到。
    他對程美茹說，“叫律師。”
    肖翊聽到老爸要叫律師，他徹底坐不住。
    一步上前，來到老爸床前。
    “爸，你睜眼看看我，我可是你的阿翊。
    你說過，以後你的都是我的。
    現在你說不給我，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麽答應我爺爺的？”
    肖宇峰眼淚落了下來，他不睜眼，嘴裏斷斷續續說著話。
    “阿翊，你也是當父親的人了，還是做個人吧。
    該給你的，我都給了。剩下的，你就別惦記。
    我和你媽不靠你們管，以後你們好自為之。
    律師會聯係你，走吧……”
    肖翊見自己父親這麽決絕，他這人愛麵子慣了。
    像是與父母賭氣，他臨走前丟下一句。
    “你們可真是我的好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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