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突然抬手打斷："走漕運？南方來的商隊為何不走官道？"
    "放屁！"元盛一掌拍在城垛上，"江南今年風調雨順，哪來的流民？"他轉身就往城樓下走，"去漕運衙門，我要看這批貨的驗單。"
    漕運衙門的檔案房裏，元盛舉著油燈仔細查驗竹簡。突然，他的手指停在某處："這支"錦繡坊"的商隊，報驗的是什麽貨？"
    周銳湊過來看："上等絲綢兩百匹，茶葉..."
    元盛冷笑一聲："江南"錦繡坊"我去年去過，他們隻做絲綢，從不經營茶葉。"他扔下竹簡，"去查查這批"茶葉"現在在哪。"
    兩個時辰後，周銳臉色鐵青地回來："殿下，那批貨被戶部提前提走了！說是...說是犒賞邊軍的年貨。"
    "戶部？"元盛眯起眼睛，"哪個司經手的？"
    "度支司。但奇怪的是..."周銳壓低聲音，"這批貨沒入官倉，直接運去了西山大營。"
    元盛猛地站起："西山大營現在是誰在主事？"
    兩人同時變色。鎮南將軍半年前暴斃，其舊部大多被趙晗收編！
    "備馬！"元盛抓起佩劍，"你帶一隊人扮作糧商，我去會會這位！"
    西山大營轅門外，守門校尉攔住元盛："將軍有令，近日營中操練，閑雜人等..."
    "閑雜？"元盛亮出東宮令牌，"本宮來視察軍備，讓開！"
    校尉麵露難色："這...容末將先通報..."
    元盛直接一腳踹開："滾！"帶著親衛長驅直入。
    中軍帳內，統領趙晗正在與幾個商人模樣的人密談。見太子闖入，慌忙用布蓋住桌上物品："殿下為何..."
    趙晗額頭冒汗："隻是些尋常..."
    寒光一閃，桌布被劍尖挑開——底下竟是幾包曬幹的草藥！
    "解釋一下。"元盛拈起一片葉子，"軍中何時需要采購"斷腸草"？"
    帳內死一般寂靜。突然一個"商人"暴起發難，袖中射出三枚毒鏢！元盛側身閃避同時，周銳帶人衝進來，瞬間製服所有人。
    "捆結實了！"元盛踩住趙晗的右手，"尤其是這隻...咦？"他猛地扯開趙晗袖口，露出手臂上的蠍子刺青。
    周銳倒吸涼氣："不是狼頭？"
    "有意思。"元盛蹲下身，"趙將軍這是另投明主了？"匕首突然插進趙晗指縫，"說說吧，這蠍子代表誰？"
    趙晗咬緊牙關。元盛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認識這個嗎？南疆"萬蟻噬心散"，能讓人..."
    "是南詔！"趙晗崩潰大喊，"他們承諾助平王奪取皇位，隻要割讓嶺南三道！"
    元盛與周銳對視一眼。南詔國近年來蠢蠢欲動，沒想到竟把手伸進了大魏軍營！
    "那些"茶葉"呢？"元盛匕首下壓。
    "混...混在軍糧裏了..."趙晗渾身發抖，"吃下後三日發作，會...會渾身無力..."
    元盛臉色大變："周銳！立即封鎖所有軍營夥食！傳令全軍改飲雨水！"
    當夜，禁軍從十八處軍營搜出摻毒的糧食。元盛在禦書房稟報時，柳玉燕手中的茶盞"啪"地摔得粉碎。
    "南詔...好大的膽子！"她鳳目含煞，"本宮這就下旨..."
    "不急。"元盛展開地圖，"趙晗隻是小卒。南詔在大魏的暗樁，應該在這裏"手指點在某處。
    周銳湊近一看："臨江閣？那不是..."
    "江南商會總部。"元盛冷笑，"表麵是茶商，實際掌控著南方六成漕運。"
    柳玉燕蹙眉："可有證據？"
    "有。"元盛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這是在趙晗鞋底找到的。上麵說"新貨已備妥，請臨江閣驗收"。"
    三日後，臨江閣被重兵團團圍住。掌櫃的還強作鎮定："大人，我們可是正經商號..."
    元盛直接帶人衝進後院，一腳踹開倉庫大門。裏麵堆滿茶葉包，拆開後卻是，南詔特產的"醉仙散"！
    "搜！"元盛劍指內院，"尤其是水井、地窖！"
    地窖裏，禁軍發現了更驚人的東西：幾十套禁軍服飾，還有蓋著兵部印信的空白調令！
    "好一個"正經商號"！"元盛抓起一件軍服，"連鷹揚衛的腰牌都仿製了..."突然摸到內襯有異，撕開一看，竟繡著精致的蠍子圖案。
    周銳突然想起什麽："殿下，楊延說的"三方支持"，莫非是..."
    "外邦、南詔..."元盛眼神冰冷，"還差一方。"
    回宮路上，元盛突然勒住馬："去刑部大牢！我要再審趙晗！"
    陰暗的牢房裏，趙晗已經不成人形。元盛拎起他："最後一個問題，南詔使者平時在哪裏接頭？"
    趙晗氣若遊絲："在...在..."
    "在...紅袖招..."趙晗突然抽搐，"他們...有三..."
    話未說完，突然七竅流血而亡！周銳檢查後搖頭："慢性毒發，應該是早就服下的。"
    "紅袖招..."元盛若有所思，"京城最大的青樓..."突然瞪大眼睛，"三...三樓雅間！快走！"
    紅袖招三樓"天字號"房被破門時，幾個商人正焚燒文書。見官兵到來，竟齊齊拔刀自刎！
    元盛搶下一張未燃盡的紙片，上麵隻有半句話："...東海貨已到..."
    "東海？"周銳疑惑，"難道是..."
    元盛臉色鐵青："海寇！第三股勢力是東海十三島的海寇！"他猛地推開窗戶，指向遠方，"立刻派人盯住所有碼頭！重點查來自琅琊的商船！"
    三日後，一艘偽裝成漁船的敵船在碼頭被截獲。船艙裏藏著的不是武器，而是，整整三百套大魏水師軍服！
    "好一出裏應外合。"元盛翻看著繳獲的海圖，"外邦攻陸路，南詔下毒，海寇則冒充水師直搗黃龍..."突然指向圖上某處，"你們看，他們連登陸點都標好了，就在皇家獵場後的斷崖！"
    周銳汗毛倒豎："那裏防守最弱..."
    "因為他們知道。"元盛冷笑，"每年秋獵，禁軍大半都會隨駕出宮！"
    柳玉燕聽完匯報，當即下旨：即日起，所有南方商隊嚴查、沿海增派哨船、北境邊境戒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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