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補充道："還有一事，請娘娘下旨，提前舉行秋獵。"
    "提前？"柳玉燕先是一愣，隨即會意，"你要引蛇出洞？"
    "不錯。"元盛眼中寒光閃爍，"這次，我要把三方勢力一網打盡！"
    秋獵前夜，元盛在軍帳中盯著沙盤出神。周銳端著油燈進來："殿下，都安排妥了。獵場外圍埋伏了三千弓箭手，斷崖下的礁石區也藏了二十艘快船。"
    元盛用木棍點了點沙盤上的行宮："海寇會從這裏登陸，但主力應該走這條小路。"棍尖移到一條隱蔽的山徑，"讓虎賁衛換上獵戶裝扮，提前埋伏。"
    "那南詔下毒的事..."
    "禦廚全部換成我們的人。"元盛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這是解毒丹，所有入口之物先試毒。"突然想起什麽，"北境那邊有動靜嗎？"
    周銳展開密信："探馬來報，域外、北境騎兵在五十裏外按兵不動，似乎在等信號。"
    元盛冷笑："那就給他們個信號。"說著從案下取出個包裹，"找幾個死囚，換上繳獲的北境斥候服裝，明日午時在狼煙台..."
    "假傳軍令？"周銳眼睛一亮，"讓他們提前進攻？"
    "不錯。"元盛嘴角微揚，"等他們衝進埋伏圈，讓弩車好好招呼。"
    次日清晨，秋獵隊伍浩浩蕩蕩出發。元盛騎著白馬跟在鳳輦旁，眼角餘光掃過路旁樹林，樹叢中寒光一閃而逝，是他安排的伏兵。
    "元郎。"柳玉燕掀開簾子低聲道，"剛收到飛鴿傳書，南詔使團今早突然離開驛館。"
    "正使稱病，隻帶了兩個隨從。"柳玉燕遞出紙條，"但驛丞發現他們房裏少了三套衣服。"
    "果然要混進獵場！"元盛勒馬靠近，"午宴時您千萬別碰酒水，我懷疑..."
    話未說完，前方樹林突然驚起飛鳥。元盛抬手示意隊伍停下，周銳立即帶人衝進林子，片刻後押出幾個"樵夫"。
    "殿下，抓到幾個可疑人物。"周銳扯開其中一人的衣領，露出蠍子刺青。
    元盛俯身盯著那人："南詔的？你們正使在哪？"
    俘虜冷笑不語。元盛也不惱，轉頭對周銳道："把他綁在隊伍最前麵，讓他的同夥看清楚。"
    正午時分，獵宮午宴剛剛開始。元盛突然按劍而起："有刺客！護駕！"
    幾乎同時，三支毒箭從窗外射來，釘在元盛身後的柱子上！禁軍立刻封鎖大殿，卻聽外麵傳來喊殺聲——斷崖方向果然出現大批"水師"！
    "按計劃行事！"元盛對周銳使個眼色，自己護著皇後退入內室。
    柳玉燕卻推開他："本宮不是弱質女流！"說著竟從鳳袍下抽出軟劍，"你去前麵對敵，這裏有影衛。"
    元盛點頭，轉身殺回大殿。此時殿外已亂作一團，偽裝成侍從的南詔死士正與禁軍廝殺，遠處"水師"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發信號！"元盛一劍劈翻刺客，對親兵大喊。
    三支響箭衝天而起。霎時間，獵場四周豎起無數旌旗，埋伏的弓箭手萬箭齊發！那些衝上岸的"水師"還沒列陣就被射成了刺蝟。
    更絕的是北境騎兵，他們接到假信號提前進攻，結果剛衝進峽穀就被滾木礌石砸得人仰馬翻！
    黃昏時分，戰鬥基本結束。元盛在斷崖邊審問被俘的海寇頭目："誰給你們提供的大魏軍服？"
    元盛突然拔劍抵住他右肩："這刺青我見過，東海十三島的人不會紋這種蠍子。"劍尖一挑，竟撕下一層假皮，露出下麵的狼頭紋身！
    "有意思。"元盛冷笑，"三方勢力原來早就在合作。"突然想起什麽，"快去看看南詔俘虜！"
    可惜晚了一步，關押南詔死士的帳篷裏隻剩幾具屍體——都是咬碎毒囊自盡。但元盛注意到，其中一人的右手虎口有厚繭。
    "這是常年用刀的手。"元盛掰開死者手掌，"但不是南詔彎刀..."他猛然抬頭，"是北境的斬馬刀！這些根本不是什麽南詔人！"
    "不。"元盛搖頭，"南詔和海寇確實參與了，但北境在其中渾水摸魚。"說著扯開所有死者衣領，果然都有偽裝過的狼頭刺青。
    七日後，一份驚人的供詞擺在龍案上。被俘的北境將領交代：他們早就收買了部分南詔和海寇，故意泄露假消息引大魏出兵，實則主力準備偷襲...
    "好一招聲東擊西。"柳玉燕鳳目含煞，"北境可汗現在到哪了？"
    正說著，八百裏加急送到。元盛展開一看，仰天大笑："好！鎮北侯峽大破北境主力，可汗重傷逃竄！"
    周銳忍不住問："殿下如何料定他們會走峽穀？"
    "很簡單。"元盛蘸著茶水在案上畫線，"北境人迷信"鷹神"，遇險必往鷹形山勢的地方跑。我在沙盤上特意標出鷹峽的地形..."
    話未說完，突然有侍衛急報："殿下！東海急報！十三島海寇傾巢而出，正在攻打臨海衛！"
    元盛卻不慌不忙："果然來了。"轉向柳玉燕，"娘娘可還記得上月我調去臨海的那支"商船隊"？"
    "裝了猛火油的漁船。"元盛冷笑，"現在應該已經繞到海寇背後了。"
    三個月後，三場大捷的消息接連傳回京城。元盛站在城樓上，看著使節們獻上的降書，卻突然對周銳說："還沒結束。"
    "提供軍械的幕後黑手。"元盛望向遠方，"查查這半年，都有誰在大量采購精鐵和硝石。"
    "不，查民間。"元盛打斷他，"尤其是能自由往來三地的商號。"
    周銳連夜帶人查抄了京城三大商會的賬房。天剛蒙蒙亮，他就頂著兩個黑眼圈衝進東宮："殿下！有發現！"
    元盛放下手中茶盞："說。"
    "永昌號這半年采買的精鐵，足夠打造五千副鎧甲！"周銳遞上賬冊，"更可疑的是，他們往北境、南詔、東海三地運的"藥材"，實際是..."
    "硝石和硫磺。"元盛冷笑，"查清楚永昌號背後是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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